605.強攻嗎
果然認識啊。
“你爺爺是培育出來有關脊椎神經上的藥材了嗎?
”舒虞再度發問。
女孩一震。
“你怎麼知道?
”
舒虞長長地歎息了一聲,看來于強的腿是真的有希望了啊。
“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舒虞開口。
女孩頓了下。
“我叫花璇,大家都叫我阿璇,爺爺和陸先生,會叫我璇丫頭。
”花璇小心翼翼地看向舒虞,似乎在期待什麼。
舒虞确信照顧陸域承這幾天,沒有聽到這名字,隻能遺憾開口。
“讓你失望了,陸先生可能還沒想起來你的名字。
”
“我......是我們害了陸先生,他不記得也是應該的。
”花璇自責。
舒虞挑了挑眉頭,沒再多說,繼續問之前的話題。
“你爺爺培育出來了什麼藥材,讓這些喪心病狂的人這麼大費周章?
”
花璇費力從口袋裡摳出來一點根莖,舒虞完全不認識。
“就是這個,金毛狗脊,它已經快滅絕了,現在是國家二級保護植物,是很珍貴的草藥,它喜歡潮濕的環境,但是因為過度采集,近些年,幾乎難以尋找到它,爺爺費了很大的心思,培養出來了,而且還是在西北這種地方,幾乎是奇迹,也能說是老天爺幫忙,這幾年甯市這邊的氣候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以前荒漠的地方現在都出現了一片綠植,爺爺培養出來後,第一個聯系的就是蔺太爺爺,希望能造福更多的患者,隻是沒想到會被盯上,幾乎培育出來的都被采摘走了。
”
花璇越說越沉重。
舒虞再看她手上的根莖,一時間,說不出來的感覺,百感交集吧。
她對草藥,對國家保護級别的動植物真的了解不多,但似乎能從花璇剛才說話的語氣起伏中感受到,激動興奮到失望難過甚至絕望。
“别擔心,既然已經追回來了,你爺爺也沒事了,說明還能再培育出來。
”舒虞安慰道。
花璇扯了扯唇角。
“你不太懂草藥吧,培育人工種植的草藥,并且讓它具有本身的醫藥價值真的很難,爺爺把一生都緻力在草藥上了,好不容易啊,真的,可是那些人卻當着爺爺的面,把藥田全部毀了,那是爺爺好多年的心皿啊,明明爺爺培育它們是希望能幫助到更多病人的,可最後引來的是殺身之禍,人為什麼要這麼貪婪呢?
”
舒虞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
“陸先生說,他會幫我們的,結果,他也被推下懸崖了,差點還沒了性命,我不明白,為什麼沒有人管一管,這幾年,已經被燒殺搶掠了多少草藥田,明明一個救心丸是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幾塊錢成本的東西,卻成了倭寇的知名品牌,連原料都快要被倭寇家壟斷了,現在直接明着搶,草藥還能在這塊土地上繼續種植下去嗎?
爺爺一輩子的執着,有意義嗎?
”花璇越說越委屈。
舒虞算是聽出來了這裡面的水有多深了,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草藥竟然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中醫這一塊,幾年前确實爆出來過新聞,說中醫不正規,被聯名抵制,但這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是民族留下的瑰寶,怎麼可能會被所謂的專家三言兩語就能打壓抹掉,卻沒想到在這浮誇的新聞下,連同草藥的市場和培育都變得這麼艱難和肮髒。
“陸先生既然說過會幫你,他一定會幫的。
”舒虞隻能承諾這一句,其他的,她都不知道下一秒自己還有沒有命去看。
“你怎麼都不怕嗎?
花璇突然問她。
舒虞苦澀地笑了下。
“怕啊,我可不想死,但害怕是最沒用的東西,抱怨也是,我們能做的,是極力地自救,或者配合等待救援。
”
花璇看向她,看了好一會兒。
“難怪陸先生喜歡你。
”
“......”
舒虞愕然。
“你知道我?
”
“嗯,陸先生經常放你的專輯,你彈的鋼琴很好聽,你彈鋼琴的樣子也很漂亮。
”花璇言道。
舒虞幹巴巴地笑了幾聲,花璇繼續輕聲開口。
“陸先生失憶都能想起你,你是他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對吧。
”
舒虞被問的有點尴尬。
總不能說對陸域承是,但自己......這不算是。
“陸域承是我大哥,你說的喜歡,是親人,這個如果能離開這,我會跟你解釋,現在,還是想想如何自救吧。
”
舒虞不想在這問題上糾結,畢竟性命攸關,還扯上兒女情長呢,舒虞吃力地站起身來,透着門縫外開看,看着趴在地上那一動不動的青年。
劫匪上去有踢了兩腳。
“怎麼處置,應該快死了。
”
“拖後面埋了。
”刀疤男開口。
舒虞心狠狠一緊。
雖然有心理準備,大家沒有好的結局,可是當她看着那渾身是皿的青年就這麼被拖着往外走時,她的眼裡還是酸澀了下。
他是個兵,也是别人的兒子,甚至丈夫,爸爸,可現在,被折磨一夜,皿糊滿了臉,眼皮臉龐腫了,鼻梁也斷了,手腳可能也折了,這樣的戰士,現在被當成垃圾一樣拖着要去埋掉......他甚至還沒死呢。
舒虞眼眶微微紅了,深呼吸,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思緒淩亂。
如果今天被劫走的是周寒野,他的下場隻會比這個青年,更殘酷,不,她現在是被當成了家屬報複了,她的結局隻會比那青年更殘酷才對,她該擔心自己。
手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了冷汗。
花璇叫了她一聲。
“你還好嗎?
”
舒虞被叫得回了神,勉勉強強地扯了扯嘴角。
“外面那被吊起來的士兵,應該活不下來了。
”
花璇聽聞頓時小臉驚慌,看向門口。
“是不是要輪到我們了,我們也要死了嗎?
”
舒虞真想天真地告訴她,不要害怕,會有人來救我們,我們不會死。
但這些話像是堵在喉嚨裡一樣。
舒虞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她什麼時候,這麼怕死了。
明明前一秒還大無畏地跟這些恐怖分子談判,現在......她又在懼怕什麼呢?
就在她思忖的這短短片刻。
外圍傳來的聲音,轟炸聲而起,門被撞開。
甚至連談判都沒有,直接強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