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為他還是拿他做工具?
周烈看向屋裡的父親,父子對視的那一瞬間,周仕國就明白了,臉上陰沉沉的。
“周烈,不要胡言亂語,在家待不住,就回你的營地去。
”周仕國不想捅破這層紙,因為确實叫他這個當父親的難堪。
周烈沒說什麼,轉身欲走,至少他們是他的父母,無法改變的事實。
“你給我站住!
”翟月英一聲怒吼,周烈頓住了腳步。
翟月英上前,将他執意拉過,看向他,眼裡是不滿和懷疑。
“那丫頭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
翟月英無法相信,她信任的兒子,她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背叛了她。
“她該走。
”周烈回答着。
啪,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門口傳遞,四通八達,傭人們隻敢躲在角落看着這一幕。
他們大概都不敢相信,那麼疼愛自己兒子的女主人,竟然打了她的親兒子。
翟月英打完,眼底是有一絲悔恨的,但很快就被憤怒所占據。
“周烈,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隻要你跟她聯姻,你得得西南三省的認可,未來你爺爺的高位,你爺爺的榮光就是你來繼承,你昨天沒看到你爺爺對你的婚事很滿意嗎!
”
翟月英質問。
周烈面無表情。
不對,有些厭倦了。
是啊,二十年,能不累嗎?
雖然他已經習慣了軍旅生活,但從未像今天這般,無比的排斥。
如果......如果他的爸媽能像大伯和大伯母一樣,是不是他的人生就不會這麼毫無選擇?
“您知道我每一次快要死在那些敵人和流寇的子彈下時,在想什麼嗎?
”周烈忽而幽幽地說來。
翟月英一震,瞳孔緊縮。
“你......你什麼時候......”
“你以為皿腥的東西,會有人給你看嘛?
”周烈脫下了身上的針織衫,脫下了背心,将兇前和背後的傷口一一展現給翟月英看。
光槍傷洞口就有三處,還有七八條如同大蜈蚣一般粗的傷痕,最觸目驚心的是靠着心髒幾公分的下方,有一個五星形的傷口,還是肉粉色的傷疤,顯然并沒有受傷太久。
而這些......翟月英完全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兒子身上有這麼多要了命的傷口。
“怎麼會這樣?
明明已經打過招呼了,你根本不可能有高危險任務,怎麼會有槍傷?
還有這些傷口,怎麼來的?
”翟月英試圖碰觸,周烈卻往後退了一步,套上了衣服,看向了他們夫妻。
“報告給你們的當然隻會是最膚淺的東西,機密的任務,但凡洩露都是叛國,你們怎麼會知道呢?
”
“機密任務?
什麼機密任務,你不是在守西南邊疆嗎?
除了每日巡視,怎麼會有機密任務?
!
”翟月英聲音都在顫抖。
周烈荒唐笑了笑。
“您以為隻要守守邊疆,就會飛快如我這般晉升嗎?
還是......”周烈看向自己的父親。
“還是您以為是您的關系,所以讓我晉升大校,上校這麼快?
不,走到今天,是我一步步用自己的命捍衛領土,守護國人而得到的,我從來不僅限于西南邊境,這些年,我拼了命地賺功績,想要證明,想要攀上高位,想要去守護我愛的女人,但時至今日,我才發現,我努力太慢,根本夠不着你們的野心。
”
“混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周仕國大吼一聲。
周烈不以為意。
“小烈你是不是被人挑唆了,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你見過你大伯母一家人了是不是?
”翟月英覺得這是最大的可能。
周烈諷刺的笑容放大,他目不轉睛地看向自己的母親。
“媽,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什麼那麼拼嗎?
”
翟月英擰了下眉頭。
“當然是......是因為,因為你本就是個優秀的人,你是我和你爸爸的孩子,你本該如此,比其他那些周家的任何一個人都出色。
”
這樣的答案。
可真令人辛酸。
周烈看向周仕國,但周仕國的眼裡隻有疑惑。
周烈搖搖頭。
“我想這麼努力,是為了有一天,我的孩子能不像我這樣,像我這樣無路可走,隻能将這條路摸黑走到頂,走到最高處,然後親手毀了你們所想鑄建的一切。
”
“小烈,你胡說什麼呢!
”
翟月英拉着他的衣服。
周烈拉下了她的手,整理了神情,再度看向他們。
“我知道我沒辦法勸你們,因為你們從來就不是聽勸的人,除非絕對的實力能讓你們信服,否則,都是虛假的,但,作為你們的兒子,我不得不跟你們現在說一句話,别在争,也别在繼續壯大自己的野心了,或許,還有一條活路。
”
周烈冷漠地說完,看向他們後,不再任何地留念,走了。
翟月英慌了,她想追,被周仕國叫住了。
“被追了,這孩子,什麼都知道了。
”周仕國一句話讓翟月英身體一僵。
“怎麼可能,誰告訴他的?
是周寒野是沈落荷讓他們對不對?
還是你妹妹他們一家!
”翟月英受了刺激一般咆哮着。
周仕國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自己兒子消失的方向。
最終拿起了外套。
“你要去哪?
”
“回老宅。
”周仕國開口,翟月英嗫嚅,最終松開了手。
周仕國知道她不願意去,也不再勉強。
“你跟阿隆他們聯系吧。
”
“什麼?
”翟月英聲音顫了下。
周仕國回頭看向她,垂着眼眸。
“兩次都殺不死的人,你以為我們還有機會嗎?
”周仕國輕輕地說出來。
翟月英眼中是憤怒和狠戾。
“那是他幸運!
”
“那他還真的很幸運,以後也隻會更加幸運,所以,你的夢,碎了,我不想再管你内心裡那點陰暗肮髒龌龊不堪的想法,不想死就按我說的去做。
”
“那小烈怎麼辦!
”翟月英激動地追問。
周仕國冷喝一聲。
“你看不出來嗎?
”
翟月英不解。
“我們的兒子,甯可把他的生命,他的一切奉獻給國家,給外人,也不會選擇站在我們的身邊了。
”周仕國的話,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插進翟月英的兇膛。
翟月英茫然地看向樓梯口,周烈身影消失的地方。
“我都是為了他......他怎麼可以不理解我。
”翟月英低語着。
“為了他還是拿他做攀比鬥争的工具用,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周仕國沒給一分臉面,直言而去。
翟月英臉煞白,在周仕國離開後,更是體力不支,癱軟在地,躲在暗處的傭人沒有一個敢上前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