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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南枝向暖 阮南枝,傅祁川 3502 2024-06-23 16:57

  明知傅祁川在等我。

  她一個蹭車的,卻坐在了副駕駛。

  我很想掉頭就走,可理智唆使我留下,朝傅祁川伸出手,“車鑰匙。

  傅祁川沒說什麼,將車鑰匙放進我手裡。

  我繞過車頭,徑直坐進駕駛位,在傅衿安生硬又驚訝的表情下,莞爾一笑,“這有什麼?
你也算是祁川的姐姐,蹭個車多正常。

  而後,探頭看向車外的傅祁川,“快點上車呀,爺爺肯定已經在等我們了。

  一路無言。

  安靜得像在棺材裡。

  傅衿安本想和傅祁川聊天,但應該是因為要不停扭頭,會顯得不太自然。

  許是察覺到我心裡不舒服,傅祁川突然開了瓶飲料遞過來,“芒果汁,你愛喝的。

  我喝了一口,眉心微皺,又遞回去,“有點太甜了,你喝吧。

  我最近喜歡吃酸口的東西,以前吃到什麼不合胃口,還能為了不浪費勉強吃下去。

  但現在,一口都將就不了。

  “好。

  傅祁川沒說什麼,又從善如流地接回去。

  “你喝過的東西,又給他,這樣不好吧?
口腔裡的細菌多得很,幽門螺旋杆菌就是這樣傳染的。
”傅衿安語氣復雜地開口。

  我不由一笑,“依你這樣說,我們晚上還一起睡覺呢,不是更危險?

  “......”

  都是成年人了,傅衿安自然知道我指的什麼,“看不出來,你們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親密。

  “你嫉妒?

  傅祁川冷腔冷調地懟她。

  某些時候,比如現在,傅祁川對她的態度,又會讓我覺得他其實挺討厭傅衿安的。

  這貌似是他們雙方都習慣的相處模式,傅衿安反唇相譏,“我就是嫉妒!
你管我?

  “誰稀罕管你。

  “是是是。

  傅衿安撇撇嘴,眸中染上笑意,“也不知道是誰,新婚夜聽說我出事了,連老婆都不管,守了我一整晚......”

  “傅衿安!

  傅祁川變了臉色,厲聲喝止!

  我倏然回過神來,踩下剎車,在車子險些衝上斑馬線時堪堪停住。

  透過後視鏡,我怔怔看著傅祁川那張五官深邃的臉龐,心髒似被檸檬汁浸透。

  一種讓人鼻子眼睛都發酸的委屈,頃刻間湧了上來。

  傅祁川少見地在我面前露出緊張,“南枝......”

  “那天晚上,你是去找她了?

  我張開口,才發現連聲音都透著苦澀。

  心底情緒翻湧,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饒是如今和傅祁川感情再和諧,但結婚夜時,他因為一通不知道誰打來的電話,丟下我就跑了,一夜未歸的事,依舊是我心頭的一根刺。

  當年結婚的事,是傅爺爺替我和傅祁川定下的。

  初入婚姻時,我和他有一段時間形同陌路,也沒機會問他那天晚上去哪裡了。

  這件事,就這麼一直擱置了。

  可現在,傅衿安毫無預兆地,將我心頭的那根刺狠狠拔出來,再插得更深。

  我視線來回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笑話。

  傅衿安驚慌地捂住嘴巴,看向傅祁川,“這事兒,你沒和南枝說過嗎?
都怪我,心直口快的。

  像是在說,你們感情也沒多好嘛,這種事都要瞞著。

  “傅衿安,你腦子被門夾了?

  傅祁川臉色陰沉,冷得駭人。

  他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得很,冷著臉時戾氣很重,令人發怵。
這也是為什麼他年紀輕輕,便能執掌傅氏的原因之一。

  “好了好了,對不起,我哪兒知道你連這個都不告訴她。

  傅衿安連忙道歉,語氣卻是無辜而親密的。

  她似乎拿準了,傅祁川不會對她怎麼樣。

  熟悉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還給我。

  我伸手要回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接通,斂下思緒,“爺爺。

  “阮阮啊,快到了沒有?

  本來,我已經很想下車走人了。

  聽見傅爺爺和藹的聲音,又心軟下來,“快到了。
爺爺,今天風大,您別在院子裡等我們。

  人人都說傅老爺子嚴肅古闆,獨斷專行。
可我常常想,如果我爺爺還活著,待我大抵也隻能好到這個程度了。

  ......

  入了秋,逐漸晝短夜長。

  車子駛入傅家老宅時,已然暮色四合。

  宅院四周都掛了中秋燈籠,節日氛圍濃厚。

  我停穩車,拎著包就自顧自下了車。

  雖然我電話裡提醒了,但老爺子還是固執地在院子裡等我們。

  在電話裡,我還能隱瞞幾分情緒。

  當著面,一眼就被傅爺爺看破。

  “那臭小子是不是欺負你了?
”傅爺爺小胡須一抖一抖的,一副要替我出頭的模樣。

  “沒有的事。

  我不想讓爺爺擔心,拉著他進門,“風這麼大,您沒吹得頭疼吧?

  雖我替傅祁川遮掩,但爺爺看見傅祁川與傅衿安前後腳下車,還是沉了臉。

  不過二叔一家也在場,爺爺按捺著沒有發作。

  倒是我公公,看見傅衿安回來了很是開心。

  “祁川,聽說衿安去公司上班了?
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才對得起你溫姨。

  “......”

  這是在飯桌上,我可以當作沒聽見,認真吃自己的飯。

  傅祁川打量了一眼我的臉色,淡聲開口:“嗯,我有數。

  “小阮,你也要和祁川一起,多照顧衿安才是。

  我公公又點到我頭上,生怕公司裡誰會給傅衿安委屈受。

  我喝了口玉米汁,不溫不火道:“您放心,衿安姐現在是我的頂頭上司,還得她多照顧照顧我。

  我這話一出,餐桌上神色各異。

  “南枝,我說過了,隻要你覺得不開心,總監的位置,我隨時可以讓給你。
”傅衿安端的是大氣懂事的姿態。

  對比之下,我有幾分咄咄逼人了。

  爺爺把茶杯重重一放,明顯動了氣,言辭犀利,“讓?
這本就是南枝的東西!
你自己有幾斤幾兩不清楚,祁川這個傻小子敢報恩,你還真敢要!

  “爺爺......”

  “別,這聲爺爺我老頭子擔不起。

  聽二嬸說,傅爺爺從來沒有承認過傅衿安的身份。

  當年傅衿安的母親進門,他也是極力反對的。

  我公公硬著頭皮娶了。

  也因此,傅家的財產一直與我公公一分錢幹系都沒有,每年隻有五百萬生活費。

  別的,什麼都沒有。

  我公公連忙開口,“爸,她現在孤苦無依的,您何必......”

  “你給我住嘴!
”爺爺怒聲斥責。

  以前我隻知道,傅老爺子不大喜歡傅衿安。

  但這是我印像中第一次讓她當眾下不來台。

  傅衿安臉色煞白,拎著包手足無措地起身,“是我今天不該過來,掃了大家的興。

  話落,便哭著跑了出來。

  我公公給了傅祁川一個眼神,“還不去勸勸?
她才剛離婚,真出什麼事,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

  我忽然有一點理解,傅祁川為什麼那麼縱容傅衿安了。

  有一個人,成天耳提面命地提醒你,你對不起另一個人。

  長期的道德綁架下來,誰能架得住。

  傅爺爺想要制止時,傅祁川已經追了出去。

  我望著他的背影,無聲地嘆了口氣。

  過了好一會兒,那兩人依舊沒回來。

  身為傅祁川的妻子,哪怕是裝樣子,我也該起身,“爺爺,我出去看看祁川。

  “嗯。

  傅爺爺點頭,細心交代傭人,“夜晚涼,去給少夫人拿件外套。

  我走出家門,見院子裡的邁巴赫還在原地,便準備去宅院外面看看。

  剛踏出去,就聽見爭執的聲音傳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
別告訴我,在車上說出那件事,真的是你心直口快!

  傅祁川厲聲質問,咄咄逼人。

  這一面,我隻在他工作時見過。

  傅衿安一改溫柔嫻靜的風格,又哭又鬧,梨花帶雨地看著傅祁川。

  “你怪我了是不是?
可我就是嫉妒,我忍不住,我快嫉妒死了。

  “傅衿安,她是我妻子,你有什麼立場嫉妒?
”傅祁川冷笑,語氣又冷又硬。

  “對不起......”

  傅衿安哭得肩膀都在顫,“我已經離婚了。
阿川,你明明知道,我是為你離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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