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想哭的。

　　可隨著她吐露這份秘密，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這一刻又突兀的落下來......

　　“季衍？
”

　　察覺到她一直強壓的情緒，男人擡手，輕撫過她的面頰。

　　這一刻，季衍像是再也承受不住，抱著他撫摸自己的手，淚如泉湧。

　　“我和師兄，曾經為了這次的事蔔算過一次......”

　　她雖極力克制，可聲音卻仍哽咽沙啞。

　　“其他的都還好，可隻有你......”

　　季衍淚眼婆娑的擡起頭來。

　　她想看清眼前的男人，可淚水卻讓他變得模糊起來，怎麼都看不清楚。

　　“隻有我怎麼？
”

　　厲柏哲柔聲問著。

　　沒有責難，沒有急切，沒有擔心。

　　像是在問天氣一般自由隨意。

　　可他沉靜淡然的語調，卻讓季衍更悲戚起來。

　　她顫抖著唇，生怕隻要脫口，那預言就會變成現實。

　　然而眼下，她卻不得不說出來......

　　“隻有你的卦像不好......”

　　“怎麼個不好？
”

　　季衍死咬下唇，許久......

　　“你，你會死......”

　　當死字脫口的瞬間，季衍隻感到世界崩塌一般絕望黑暗。

　　她合上眼，豆大的淚珠墜落在床單上，炸裂粉碎......

　　“我不想你死，我不想要這個未來，可是，可是......”

　　她和師兄，從來沒有錯過！

　　在吐露出答案的瞬間，季衍仿佛已經看見了個未來......

　　世界一片黑暗......

　　季衍緊握著他的手，不住的顫抖。

　　她垂下頭，晶瑩的淚滴啪嗒啪嗒掉在床單上。

　　“我求你不要死，好不好？
”

　　不要再為自己以身試險。

　　不要再牽連進這件事......

　　不要為自己丟掉性命！

　　季衍失聲痛哭著。

　　她害怕。

　　害怕與遲墨交鋒的未來。

　　害怕被囚禁在另一具身體裡，生生世世淪為祭品。

　　可她更害怕厲柏哲因自己而死！

　　與顫抖的她不同的是，握住自己的臂膀堅實有力。

　　“季衍......”

　　他輕聲呼喚，可季衍卻還在抽噎。

　　驀地，他猛地一拽，不顧傷口噴濺出的皿漬，抱緊了季衍。

　　“我不會死的。
也沒那麼容易就死。
”

　　雖然是安慰人的話語，卻透著不容否定的真實。

　　季衍紅著眼睛看著他，就見男人厲柏哲小心為她拭去淚痕，柔聲安慰。

　　“還記得嗎？
那塊石壁？
”

　　季衍恍惚著點了點頭，卻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提及這件事。

　　“我背負著詛咒，我身上有魔龍的皿......在詛咒沒有破除前，我不可能死去。
”

　　“可那隻是傳說......”

　　到底是不是真的，其實沒人可以篤定。

　　而他的命，隻有一次。

　　聽她這麼說，厲柏哲眸底閃過異樣的情緒。

　　男人深邃的瞳底黯淡下去。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握著季衍的雙手，無比認真的開口。

　　“還記得嗎？
當時我有件事想告訴你，但是老天沒個我這個機會......現在，我覺得或許是時候了。
”

　　季衍眼前的一切都被淚水所暈染，看不真切。

　　隻有男人的輪廓若隱若現。

　　就聽他一字一句，無不堅定的開口。

　　“季衍，不是隻有你重生了......”

　　“什麼？
”

　　那個瞬間，季衍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卻見男人鄭重而嚴肅的盯著她，一字一句。

　　“不止你，我也重生了。
並且，上百次，上千次，無數次的重生，陷入無止盡的輪回中。
隻為了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