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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你娘都跟我說了,那姓樊一家的,總是信些有的沒的,你要是不是為了保護穗子,也不可能想認這個關系。

  于水生回來雖然沒多久,但是事兒看得極透徹。

  王翠花今兒給他拽出去,把這些年發生的事兒跟他一說,于水生就把關系理明白了。

  知子莫若父,他能精準地預判兒子的行為。

  樊家對穗子來說,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如果再來幾個樊華樊臯之流,憑于敬亭現在的社會地位,未必能應付的來。

  與樊煌結盟,甭管他是不是穗子的親爹,有陳麗君這層關系,總不會讓穗子再陷入之前的危險。

  樊煌趕在過年時候過來,于敬亭判定他有足夠的誠意,也不介意放個台階過去。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不去。
”于敬亭吐出去的煙很快被風吹散。

  “到我地盤上,姓樊的勢力再大也不好使,憑你的能力,混出來也不是多難。

  于水生人雖然回來了,但隻要他願意回去,收複昔日江山也不是多難的事。

  于敬亭吃軟飯,這個流言也吹到于水生的耳朵裡,當老子的自然是不爽。

  論家底,他家也是不差的,若不是他主動放棄了那邊的資源,他于水生的兒子稀罕幹這個小破廠長?

  “我現在也一樣能幹好,在哪兒對我都一樣。
”于敬亭拍拍他爹,“老頭兒,你有時間操心我這點事兒,不如多補補。

  “嗯?

  “省得你哪兒天累癱在我娘身上,沒勁兒看你兒子我以後混得多好,我媳婦說了,我以後能開死貴的豪車。

  “草。
”于水生站起來,踢了他一腳。

  這個嘴欠兒的臭小子,就多餘操心他。

  “對了爹,問你個事兒。
樊煌當年是什麼時候來咱屯的,你有沒有印象?

  “告訴你,你娘不得吃了我?

  “呦,咱們四爺還是個懼内的?
算了,怕老婆什麼的,我都懂,不說就不說吧。

  “你少用激将法,我是那種會被激将法糊弄到的傻×?

  于水生使勁地吸了口煙,用非常狀似無意的口吻說道:

  “反正你丈母娘生病前,咱屯剛收完莊稼,哎,那一年大豐收收莊稼忙啊,所以來了好多别的地方過來幫忙的知青。

  于敬亭秒懂,他爹變着法的給他透漏消息呢。

  别的地方幫忙的知青,那肯定是有樊煌了。

  也就是說,樊煌真有可能是穗子的親爹。

  “哎,爹,你給我點錢呗,我明兒買見面禮,我媳婦肯定不花錢——哎哎哎,别走,回來商量商量!
爹,我不說你累癱了,爹你雄風永在,一宿——嗷!

  于水生回來,照着他咣咣來幾腳,大晚上的,這不要臉的兒子喊得院子裡都帶回音了!

  從兜裡嫌棄地掏了幾張大票過去,丢于敬亭臉上。

  “挑着貴的買,别給老子丢人.......開什麼車,你有本事,管你媳婦多要點零花錢,就跟老子吹牛能耐。

  于敬亭吹了吹鈔票,嘿了兩聲。

  “我媳婦是學财會的嘛,錢給她把着穩當。

  于水生不屑地切了聲。

  怕老婆就說怕老婆,扯這麼多幹啥。

  ......

  穗子猜,樊煌應該住在市裡最好的招待所,想着打聽下,應該很容易找到。

  但事情比她想的還要容易,轉過天都沒等她打聽,孟君找上來了。

  “領導聽說你也喜歡古書特别高興,覺得知己難逢,這不,從京城特意給你帶了兩套過來。

  孟君遞上個袋子,投其所好。

  穗子本想表達下高風亮節的精神,客套幾句,但接過來這麼一看.......

  “這都有?

”穗子眼睛都亮了。

  之前樊煌送她金條,她都沒這麼激動。

  雖然在老于家其他人看來,這就是兩本破破爛爛的書,書頁都泛黃了,估計怕散架了,還用線裝訂了——就這,給收破爛的也隻能論斤稱。

  “這兩套書,也隻借給過陳局看,别人想看一面都不行,平日裡領導都是鎖在櫃子裡的,這就是你,換别人可不行。

  孟君看穗子這反應,就知道自己回去可以交差了。

  于敬亭看媳婦這麼容易就淪陷了,挑了下眉。

  “東西送到,我也要回去了,我們晚上的火車。

  “這麼快就要回去?
”穗子把視線從書上挪開。

  “是,這次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京城那邊也有很多事,回去的晚了,陳局肯定不高興——嗨,我跟你說這個幹嘛?

  孟君故意把話透給穗子,然後裝模作樣地拍了下自己臉,制造出好像是說錯的假象。

  穗子怎麼會聽不明白,人家這是繞着彎的告訴自己呢,她老媽跟樊煌的關系不淺,聽這意思都要一起過年了。

  但穗子也不是個天真好糊弄的。

  樊煌在老媽心裡的地位要是真跟孟君吹的那麼穩,他又何必大老遠的跑自己跟前刷存在感?

  手指輕輕劃過書面,愛不釋手,卻是頭也不擡。

  “東西我收下了,替我謝謝他。

  孟君看她這麼沉得住氣,心裡不免有些着急。

  孟君很難猜透穗子的心思,她對外喜怒不形于色,一想到穗子大小姐這才二十出頭,孟君就頭皮發麻。

  有那樣的爹娘做後盾,再給她十年,大有作為啊。

  但孟君再怎麼急也不好表現出來,隻能由着于敬亭送他出門。

  于敬亭把他的急躁看在眼裡,扯了扯嘴角,不急着開口。

  孟君從兜裡掏出盒煙,遞給于敬亭一根,親自替他點上。

  “于廠長,陳主任那塊你幫我美言幾句,我們領導來一趟真挺不容易的,我就這麼回去了,不好交差啊。

  于敬亭拍拍他肩膀:

  “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們也不好白拿,總要當面謝一下的,這樣,麻煩孟文書你幫我問問,看看樊總什麼時候有時間,下午我帶穗子過去拜訪下。

  孟君高興的拍了下手。

  “這事您要是能辦成,真是幫我大忙了——小陳主任真能過去?

  “她不去的話,我可以做她的思想工作麼,當然,你也别對我抱有太大希望,盡人事聽天命。
”于敬亭笑得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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