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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1章

  錢俊家到底搬沒搬,穗子一家也沒留意,反正從那以後就沒見着他們在眼皮子底下出現過。

  穗子這個假期領着幾個孩子四處玩,于敬亭折騰旱冰場的事兒。

  一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月底,樊家人聚在一起,這是約定好分紅的日子。

  陳麗君特意定了最好的飯店請客,所有人歡聚一堂。

  樊家别的人早早都到了,就樊煌一家還沒來。

  樊母黑着臉坐在首座,她是一點也不想聽到那一家子的事兒,可越是這樣,越有人上趕着說。

  “大嫂,你可真是好福氣,找了個好兒媳婦,麗君的女婿可真是厲害,我上次從無線電廠路過,人山人海的。

  樊家三房笑得合不攏嘴,四房也跟着點頭。

  這些人之前虧得愁眉不展,現在聽到賺錢了,一個個心花怒放,早就把之前看不起于敬亭的事兒抛在腦後了。

  左誇一句右誇一句,給樊母誇的太陽穴直突突。

  “就是個毛頭小子,他能賺多少?
旱冰場,呵呵,都是不入流的混混玩的把戲,能有幾個錢?
你們也别對他抱有太大希望,說不定這頓飯就是謝罪的,沒看那小子到現在都沒來?

  樊母巴不得旱冰場倒閉。

  她雖然也有投錢,但那點小錢,跟承認陳麗君比起來,不值一提。

  陳涵穗夫妻在樊母眼裡,那就是陳麗君同黨,她就見不得這一家子好。

  樊母甚至在心裡用意念叨叨,倒閉吧,跑路吧,最好那一大家子都愧疚的跳河才好。

  “來晚了,讓大家夥久等了。
”于敬亭笑呵呵地推門進來,他身後隻有穗子,沒有陳麗君夫妻。

  “你爸哪兒去了?
陳麗君呢?
”樊母拿眼皮斜視着小兩口。

  本想看他們臉上有沒有賠錢的憔悴,穗子的小臉溜光水滑,天熱還有點紅撲撲的,氣色好極了。

  “我媽去醫院了,我爸陪着她去了,就不過來了。
”穗子答道。

  “呦呵,得什麼病了?
這麼金貴,大病?
”樊母一聽這就來精神了。

  穗子同情地看着她,眼神類似“關愛空巢老人”。

  她老媽懷孕都倆個多月了,這老太太還被蒙在鼓裡呢,她老爸就沒打算告訴老太太,這是擺明了要給她老媽出一口氣。

  老太太這會越作死,後期她越倒黴。

  “沒病,就是例行檢查。
”于敬亭回道。

  邊上有激靈的。

  樊汐瞬間坐直。

  “大伯母有喜了?

  “哈,她有什麼喜?
多大歲數了,她要真有那能耐生,早就生了,我看她就是找借口故意逃避聚會,她就是不想到我這個做婆婆的跟前盡孝!

  樊母把樊汐怼回去。

  樊汐是穗子平輩裡最精的一個,把穗子夫妻和樊母的表情看了一圈,再聯想到家裡最近發生的這些事,重點揣測樊煌的态度,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看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樊汐機智地垂眸。

  “是是是,您臉上皺紋多,您吃鹹鹽多,您說的都對。
”于敬亭笑嘻嘻地把老太太噎回去。

  “我吃那麼多鹹鹽幹嘛?

”樊母沒好氣。

  “不是您常說麼,你吃的鹽比我走的路多,那肯定是不怕齁嗓子啊。

  能把怼人說得跟段子似的,也隻有于敬亭了。

  樊家衆人擔心老太太炸了耽誤正事,忙站起來一個招呼。

  “敬亭啊,趕緊坐下,就等你了,菜都要涼了。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明明所有人惦記的都是錢能分多少,可是話裡卻不能透出半個錢字。

  “我要是不把這賬算明白,怕諸位就不是菜涼,是心涼了吧?
”于敬亭也不兜圈子,把手裡提着的箱子放在空桌上,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打開箱子。

  裡面全都是錢。

  一捆一捆的用皮筋紮着,上面有紙條,寫着是誰家的。

  衆人齊刷刷地發出驚呼聲。

  “這第一個月盈利的賬本在這,錢上面都寫着名字,我媳婦親自打的算盤,精确到分,一分錢都不帶差的,您各位算好。

  于敬亭這番話說得看似是客氣,可往那一站,領着他漂亮拉風的媳婦,說是土皇帝也不為過。

  馬上有倆樊家人站起來,借着給亭哥點煙倒茶的功夫,瞥了眼上面的數字,滿意的合不攏嘴。

  “亭哥,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那廠子還真讓您給盤活了。

  “你要是有他那個當大官的老丈人,你也能行,别說你,就放上去一隻狗,隻要會嗷嗷,還有什麼賺不到的?

  樊母又開始酸溜溜的說閑話了。

  聽到說自己男人,在于敬亭邊上昏昏欲睡的穗子馬上精神了。

  “您要這麼說,咱可真要掰扯掰扯了,之前無線電廠是在座各位管的吧?
您這是罵誰是狗呢?
這麼多叔叔伯伯都沒整明白,您可不能這麼罵。

  樊母被穗子噎得好半天不知道說啥,隻能虎着臉說道:“沒有你爸,你們倆小毛孩子,能成什麼事?

  “您要這麼說,我就更要把話說明白了,我爸整件事都沒管,既沒出錢也沒出人,所有的手續,都是我和敬亭倆人跑下來的,票據我們都留着。

  穗子早就猜到有些人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在家提前背好了怼人的台詞,唯恐自己關鍵時刻掉鍊子。

  這些話術有了用武之地,穗子開心的小臉锃亮,又有了押中高考大題的成就感。

  “既然奶奶這麼說,那這場子我們就不管了,該撤的我們都撤,今兒就是散夥飯了,千萬别給我那清廉的老丈人招黑。
”于敬亭說罷,作勢要抓酒杯,這是要喝斷交酒。

  他剛站起來,樊家倆平輩的就把他按住了,一左一右好聲好氣地哄。

  “亭哥,咱可不能跟老太太計較,奶奶那是喝多了說胡話了,這場子沒你們可不行,咱們還指望着下個月的分紅呢。

  附和聲一片。

  樊母死鴨子嘴硬,但其他人可是不傻,這一個月他們也暗搓搓的盤算過搶旱冰場,但是算來算去,得出個結論。

  這場子隻有在于敬亭手裡才能盈利,他們去加在一起都是白給,有福氣坐享其成當股東,誰願意累成傻狍子還要擔賠錢被親戚罵成狗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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