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我在八零追糙漢

第94章

  人走光,倉庫裡安靜了。

  穗子上前,本想敲敲門,鐵皮門從裡面被踹了下,穗子拍拍心口,好吓人~

  都不等穗子開口,王翠花沖過來,從外使勁踹了腳。

  “小兔崽子你牛什麼牛?
吓着穗子怎麼辦?

  可憐的鐵皮門,被這娘倆對着踹,留下凹凸的印記。

  裡面安靜了幾秒,不知是不是反思。

  “穗子啊,你就在這看着他,這小子保證不作妖才放他出來,知道嗎?

  王翠花叮囑穗子,鍋裡還有飯呢,轉身匆忙進屋。

  “小娘們!
趕緊放大爺出去!
”于敬亭中氣十足地喊。

  穗子看了下天,還早。

  不行,不能放他出來。

  這時放他出來,肯定拎着家夥就打架去了。

  “快點!
你不冷?

  “冷啊......”穗子聲音蔫巴巴的,不知道是不是凍的。

  于敬亭差點脫口而出,要不你進屋等着,換咱娘出來——轉念一想,這豈不是長她志氣滅自己威風?

  “行了,不跟你計較了,你開門,咱們兩清!
”于敬亭做出最大讓步。

  “不行的哦。

  穗子軟糯糯的拒絕,讓男人的臉黑了。

  “給你好臉了?

  “嗯!
”這一聲倒是挺有精神,“你要對我不好,我也不敢這樣。

  于敬亭腦補出她認真點頭的模樣,倆大眼撲閃撲閃的,特别可愛——呸,可愛也不能做這麼氣人的事兒!

  裡面再次鴉雀無聲,隔了一分鐘,于敬亭的聲音裡多了點無奈。

  “快點開門,我要上廁所。

  “不開,兵者,詭道也。

  穗子覺得,這家夥為了出來找借口。

  于敬亭急了。

  “草!
你真拿老子沒脾氣是吧?
趕緊開門!

  第一猛男,怎能被尿憋死?

  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不是跟你唱反調,我是希望你冷靜下,我現在放你出來,你肯定要跑過去打架,倒是能打赢,可是兩個村之間的矛盾就結下了。

  穗子靠着牆,娓娓道來。

  “我們一家倒是無所謂,有你在,也沒人敢找咱麻煩,可是村裡别的人家呢?
你不會覺得法不責衆吧?
組織者不是你,可你肯定是出力最多的。
把人打死打殘都得算你頭上......”

  這些道理,穗子相信于敬亭都懂。

  當大哥久了,被簇擁着出頭時,肯定不會想這麼多。

  希望他冷卻下情緒,選擇個更安全的處理方式。

  穗子這邊說着,裡面沒動靜了。

  她正納悶咋回事呢,就聽裡面一陣神奇的水流聲,似是那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入罐帶回音。

  穗子僵,難道——

  于敬亭陰森森咬牙道:

  “你給老子記住了......”

  穗子不敢耽擱,忙竄進屋,從抽屜裡翻出鑰匙,打開鐵門。

  光源一點點照進黑黢黢的倉房,先是照到一雙布鞋,然後,是他比暗夜還黑的臉。

  此時的于敬亭靠在醬缸上,黑不見瞳的眼微眯着,一身殺氣。

  如果他那些小弟們看到老大這個表情,膽兒小的說不定就吓尿了。

  穗子作為始作俑者,見他氣成這樣,竟顧不上害怕,一把将靠在醬缸上的男人拽開。

  于敬亭都懵了,身上的王霸殺氣也難以維持,就見平日裡素來膽兒小的穗子,拽開他後,顫抖着手掀開醬缸的蓋。

  “你對咱家大醬做啥了!



  滿臉的心疼,疼的都要表情扭曲了。

  醬,對于東北人來說,是鄉愁,是信仰,是不可或缺,是給一碗大醬連綠化帶都能沾了吃的存在。

  北方盛産黃豆,做一水缸黃豆醬,不僅可以炖菜用、爆鍋也用,炸成熟醬沾白菜大蔥,春天有綠葉菜了就沾一切。

  大醬做的好不好,那是衡量一戶人家生活品質的指标之一!

  王翠花做醬的手藝十裡八村都是出名的,倉房這缸醬,往小了說是一家人過冬的儲備,往大了說,那是老于家過冬的精神信仰!

  穗子完全不能接受,這家的“信仰”就毀在某人的一潑尿上了!

  于敬亭前一秒還在氣,後一秒看她心疼成這樣,得意地叉腰,可把他牛皮壞了。

  “小娘們,還想跟我鬥?
呵呵,這就是你關我的下場!
”知道怕了嗎?

  穗子氣得嘴唇都哆嗦了。

  這一大缸醬,到底尿沒尿她也不确定,總不能伸手舀一勺嘗嘗——yue!

  可拿眼睛掃了一圈,也沒看到倉房哪塊濕着。

  倒是牆角有幾個酒瓶子,可瓶口那尺寸——絕對不可能塞進去的。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壇醬.......

  “哈哈哈!
陳涵穗!
小娘們!
今兒是爺給你的警告!
以後再敢跟我鬥,小心腿兒給你打斷了!
”于敬亭還在叉腰吹牛。

  穗子抱着被破棉被包裹的醬缸,表情戚戚然。

  為了維護楊屯和平,老于家竟然要損失一缸子醬,一缸啊!


  “鐵根在家呢?
”一個欠欠兒的聲音從大門處傳來,一個顴骨很高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口,臉上挂着藏不住地笑。

  這笑在穗子看來,就是幸災樂禍。

  誰啊?
穗子用口型問于敬亭。

  于敬亭丢下一個等會跟你算賬的眼神,扭頭不熱情地回了句:

  “大娘來了?

  穗子聽他說才想起來。

  這是于家老大的媳婦,婚禮時見過,隻是年代久遠,記不清了。

  于大娘聽到于鐵根剛剛“罵”穗子的話,臉上的笑容簡直就藏不住了,簡直比自己死了男人還開心。

  “鐵根啊,你别這麼厲害,給你這有文化的媳婦吓跑了怎麼辦?
”大娘笑呵呵地說着招人煩的話。

  穗子一聽就知道,這是故意挑撥她和于敬亭的感情呢。

  想着于敬亭剛被自己氣成那樣,也就嘴上吓唬兩下,手指頭都沒沾自己一下,心裡好笑又心疼。

  笑他紙老虎,心疼她家被一潑尿祭天的醬啊......

  “大娘,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直說。
”于敬亭還憋着火跟穗子算呢,這已經不是啃兩口就能消氣了!

  “嗨,我這不是來你們屯伺候我閨女月子麼,順路過來看看你家——這不,家裡的醬不好吃,尋思着你娘的醬是一絕。

  大娘從兜裡掏出個巨大個的海碗。

  穗子眼睛一亮,這一看就是關系不咋地的親戚,關系不好,那就好辦了。

  “大娘,你幫我嘗嘗醬?

  大娘臉上的褶都要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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