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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到醫院時,穗子已經睡了過去,燒一直不退,隻能是打退燒針。

  于敬亭抱着她,看她因為打針哭得跟個小孩似的,迷迷糊糊的縮他懷裡喊疼,給護士都看笑了。

  “怎麼這麼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她在我心裡,永遠都可以是孩子。
”于敬亭一本正經地回道。

  單身的護士突然有點郁悶,國家怎麼不給她發個這樣的好男人?

  打了退燒針的穗子很快就退燒了,醫生隻說她是熱傷風,給拿了點藿香正氣水,說什麼都不肯辦住院。

  于敬亭隻能在觀察室陪着她,等燒徹底退了,汗消了再帶她回家。

  穗子燒退了後很快就醒了,腦子裡隻留下了片段的記憶,别的不記得,就記得她窩他懷裡喊着不打針。

  穗子用手捂着臉,人生病時為什麼大腦會控制不住行為呢,多丢人啊。

  “你丈夫可真是心疼人,給我們科室的小護士都看傻了,回來跟我們一直說。
”路過的護士長停下,笑着說。

  穗子的手就沒從臉上挪下來過,她感覺自己燒一次,智商直接燒成幾歲的孩子。

  “你是不是渴了?
等我會。
”于敬亭看她一直悶着頭不出來,以為她是出汗多了口渴,站起來就往外走。

  “你幹嘛去啊,咱們又沒帶水杯。

  “甭管了,老實坐着。

  觀察室裡就剩下穗子自己,這會已經是半夜了,空蕩蕩的,有點吓人。

  窗戶開着,夜晚的風吹進來,穗子看着搖曳的樹葉,看着看着,就出現了一顆人頭。

  “啊!


”穗子吓了一跳。

  “大姐姐,是我。
”佟佟撐着從窗戶外翻進來,這是一樓,窗戶隻有半米多高,很好翻。

  穗子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想不到在這又遇到了。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
”穗子見他隻有一個人。

  “我媽媽住在那裡。
”佟佟指了指住院部的方向,“她的房間裡還有别的奶奶,一直咳嗽,我睡不着,就出來走走。

  “隻有你一個人看着她嗎?

  佟佟點頭。

  “我爸爸去外地拉貨去了,明天才能回來。
我爸爸可厲害了,他會開大汽車!

  佟佟比了個開車的動作。

  穗子看着他,這孩子長得很漂亮,五官精緻,很像女孩,跟穗子長得有幾分相似。

  曾經,穗子很喜歡看這個孩子,看到他就好像看到自己小時候,但現在看到這張臉,她隻覺得心裡壓得慌,莫名的想逃避。

  于敬亭拎着個桃罐頭回來,看到佟佟也在,眼睛眯了起來。

  “他怎麼回事——草,忘了。

  他想起來了,這小崽子的媽媽就在這住院。

  于敬亭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讓穗子心理壓力如此大,但大概率是跟這個崽子有關,早知道還不如多背着她走一會,換别的醫院。

  “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啊,别跟這待着。
”于敬亭攆佟佟。

  佟佟很怕于敬亭,但他又對穗子有種說不出的喜歡,很想待在穗子身邊,于是小心翼翼地問。

  “叔叔,我哪兒惹您生氣了嗎?

  “叫她姐姐,喊我叔叔?
小破孩兒老子看你哪兒都不爽,麻溜走,别讓我踢你。

  “算了,别跟他這麼兇。
”穗子看佟佟快哭出來了,拽了拽于敬亭。

  于敬亭瞪了眼佟佟,小破孩還挺犟,不走是吧?
饞不死你丫的。

  “來,媳婦吃一個桃兒,吃完了咱拿這個裝水喝,啊~”于敬亭用新買的勺子舀了塊罐頭,眼角的餘光看到小崽子眼睛都直了,壞水蹭蹭往外冒。

  “看看這個桃兒罐頭啊,晶瑩剔透,飽滿汁多,咬一口,真好吃啊。

  他用這招欺負小時候的姣姣,可好使了。
沒有任何一個崽兒,能逃過吃的誘惑。

  隻是姣姣被哥哥糊弄的次數太多,練出來了,能趁着于敬亭不注意把東西搶跑,佟佟比姣姣俨然是差太多。

  佟佟狠狠地吞口水,家裡為了給媽媽治病花了很多錢,他已經好久沒吃罐頭了。

  幾歲的孩子,自控力不像大人,于敬亭這麼饞他,佟佟饞得眼巴巴的,一直抿嘴。

  穗子對這孩子心情再複雜,也不至于跟于敬亭似的這麼小心眼,跟個孩子較勁,把罐頭拿過來遞給佟佟。

  “喂!
我給你買的!
”于敬亭想攔着,穗子搖頭。

  “給他吧,我也不是很想吃。

  佟佟接過來謝謝都顧不上說一句,大口大口吃了起來,連湯都喝了。

  “謝謝姐姐。
”佟佟打了個飽嗝。

  “老子買的,你謝她?
”于敬亭越看越覺得這孩子長得招人煩,看了就想揍幾拳,也說不出為什麼。

  “姐姐,你明天還來嗎?
”佟佟不敢看于敬亭,躲在穗子身後,小手拽着她的衣角。

  “還敢詛咒我媳婦繼續生病?
”于敬亭又想給他來幾拳了。

  “我以後不會來了。

  穗子的手搭在佟佟的手上,心一狠,把他的手從她的衣服上拽下來,不顧孩子有些憂傷的表情,轉身跟着于敬亭離開。

  穗子沒回頭,可是她很想知道佟佟這會是什麼表情,她能感覺到那孩子對她很依戀,但她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生活,不想跟過去的黑曆史再沾邊。

  “甭看了,小崽子早跑了,一點禮貌都不懂,罐頭給他吃了真糟蹋。
”于敬亭沒好氣地說。

  “你怎麼跟個孩子較勁?
一瓶罐頭而已。

  “你要這麼說,那我還真是要跟你較較勁,那崽子跟你到底什麼關系?
你都氣出病了,别跟我說跟他沒關。

  “本來就沒關系,剛,剛認識......”穗子眼神閃躲,滿臉寫着倆字:心虛

  “不說?
行,他媽病房我也知道,我這就蒙着臉過去,給小崽子抓出來,先來一通組合拳,再捆樹上來套無影腳。

  于敬亭作勢要走,穗子知道他的脾氣,這位爺要跟人較真,可是不限男女老少,看不順眼他真的會打。

  “你别過去,我說——其實,我曾經夢到我收養這孩子,但是沒教育好他。

  “就這點屁事?
那有什麼可鬧心的,你瞅他,吃個罐頭都不會說謝謝,一看就是白眼狼,當個屁放了就完事了。

  “白眼狼?
不,不是的,他特别孝順我,但他做的其他事讓我很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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