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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掠奪 瀟騰 5332 2024-08-29 11:10

  許聰剛将她放到床上,貼心地給她脫了鞋子,襪子,本來想幫她将外衣脫下來的,但又覺得不妥,他不想落下趁人之危的名聲。

  所以,他隻是将被子拉過來,給宮萱芷掖好,又去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她的床頭,以免她半夜醒來口渴喝。

  可是,當他做完這一切正要離開的時候,宮萱芷卻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我好難受啊!

  她掀開了被子,一隻手捂住兇口,眉頭蹙得緊緊的,眼睛卻像是黏住了一般,怎麼都睜不開。

  許聰的腳步就被她絆住了。

  他快步回到床邊,伸手貼在她的額頭上,溫聲問道:“怎麼呢?
哪裡不舒服?

  她不安分地扭來扭去,隻是一直摁着兇口,像是心髒的位置,又像是胃的位置。

  “我送你去醫院吧。

  許聰說着,扶住宮萱芷的肩膀,想要将她從床上拉起來,但是她卻推開了他。

  “我不去醫院。

  頃刻間,她蜷縮成一團,但仍然喊着難受。

  “要不要喝點牛奶?

  許聰有些着急了,他不太會照顧人。

  宮萱芷沒有作聲,他便起身,從酒店的小冰箱裡找出牛奶,又用熱水溫好,再倒入杯子裡。

  “牛奶溫好了。

  他一手攬住宮萱芷的肩膀,将她扶起來,然後将牛奶喂進她的嘴裡。

  宮萱芷仍閉着眼,她小口地喝着牛奶,喝了幾口,就抗拒地推開了。

  見她嘴角全是牛奶漬,許聰又抓起紙巾替她擦拭,可就在那時,她突然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宮萱芷的眼睛裡立刻溢出了淚水。

  “怎麼呢?
你怎麼哭了?
”許聰一下子慌了。

  可宮萱芷像個孩子一樣,哭得根本就止不住。

  “為什麼就不能是我?
我那麼愛你,為了你,我放棄了那麼多,可你為什麼就是看不到我?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

  她把許聰當做了周楚承,說着隐藏在心底最痛的話。

  許聰愣住了。

  “為什麼?
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她?
你說啊,你說啊。

  宮萱芷抓住許聰的衣襟,無力的拳頭一直落在他的肩頭,他沒有躲藏,隻是任憑宮萱芷将所有的情緒都發洩出來。

  這是第一次,他看到如此脆弱的宮萱芷,他才發現,這個看似強大的女人,一直把自己的情緒藏得那麼深。

  因為愛,所以才會有心疼。

  她嗡嗡地哭着,哭得滿臉都是淚水。

  “你很好,在我眼裡,你比任何人都好。

  明知道她把自己當做了别人,許聰卻還是選擇了真情告白。

  他捧起宮萱芷的臉,熱烈的吻便落下來,一點點吻幹了她臉頰上的淚水。

  他愛她,但是她不愛他。

  他不勉強,卻願意一直守護在身旁。

  原本,許聰隻是打算吻幹她的淚,然後哄着她好好睡一覺。

  可後來,當他松開宮萱芷時,她卻以更加熱烈的吻回應了過來。

  “我是許聰啊!

  情欲襲來時,他一遍一遍地提醒,但宮萱芷卻像是瘋了一般,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一遍又一遍地索取。

  這一夜,是幹柴遇烈火,是久旱逢甘露。

  情欲來得快,退得也快。

  宮萱芷終于沉沉地睡着了。

  但許聰卻怎麼都睡不着。

  他靠在床邊,盯着窗口若隐若現的亮光發呆。

  他愛宮萱芷,這毋庸置疑。

  她不愛他,他也接受。

  但,他從未想過,做任何人的替身。
昨夜,他是周楚承的替身,他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本來可以拒絕的,隻是,他不忍心再看到宮萱芷那麼痛苦。

  夜,能掩蓋太多的東西,這對彼此都是好事。

  趁着夜色,許聰起了身,他拾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套在身上。

  又将宮萱芷的衣服拾撿起來,整理好,搭在椅背上。
做好這些,他又給她倒好了熱水,然後從房間裡離開了。

  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宮萱芷醒了。

  宿醉帶來頭痛,她強撐着掀開被子,卻發現自己一絲不挂。

  她沒有裸睡的習慣。

  脫下來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搭在椅背上,床頭櫃上,還有一杯涼了的白開水。

  杯子下面是一張便簽紙,遒勁有力的大字映入她的眼睑。

  “以後少喝點酒,我愛你。

  宮萱芷微微一愣,但她心裡猜到那個人是誰。

  就在那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她慌了,立刻捂住兇口,敲門聲卻不止。

  “誰啊?

  宮萱芷扯過一件浴袍迅速裹上,外面的聲音從門縫裡出來。

  “宮小姐,你點的餐到了。

  她狐疑地打開房門,服務員推着餐車就站在外面。

  “宮小姐,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休息。
有位先生為您點了餐,吩咐我們這個時間給您送來。

  宮萱芷點了點頭,“進來吧。

  服務員推着餐車進入。

  餐品很豐盛,許聰也很貼心,還讓人送了一束紅玫瑰。

  看到那束紅玫瑰,宮萱芷的思緒就又飛回了舊金山。

  她說過,她不喜歡玫瑰花。

  但其實,她曾經無比地渴望有一個男人送自己玫瑰花。

  畢竟,在她短暫的青春裡,隻愛過周楚承一個人。

  又想到周楚承,宮萱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服務員出了房門,宮萱芷坐下來。

  她确實餓了,昨天喝了太多酒,後來又吐了,胃裡正空空如也。

  許聰很貼心,他點了粥,菜品都是清淡口。
宮萱芷喝了半碗粥,這才覺得胃裡好受一些了。

  她翻開手機看了一眼,許聰并未發消息。

  他做了很多,但他卻什麼都沒有說。

  這一點,讓宮萱芷很意外。

  三天後,她離開了榕城,回到了舊金山,但她與許聰之間好似再無交集。

  隻是,每個周一,她的桌上雷打不動會出現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沒有卡片,沒有任何信息,她心裡卻知道送花的人是誰。

  “丢了它吧。

  就像第一次一樣,宮萱芷仍這樣對助理說。

  當然,她不是沒有考慮過自己和許聰的關系。

  他們不熟,但已經上過兩次床,成年人的世界裡,上床算不得什麼。

  她不喜歡他,但也不算多讨厭他。

  兩人同屬一個行業,他作為後起之秀做得很不錯。

  若是換做别人,或許會考慮一下,但宮萱芷卻不想。

  她還沒從周楚承的陰影裡走出來,還沒做好準備重新開始。

  為了寂寞卻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她做不出這樣的事。

  所以,她仍繼續着自己先前的軌迹,上班,下班,下班,上班,活得像是一個隻知道工作的機器。

  可她這台機器,卻在一個月後出現了“故障。

  這天,小助理替宮萱芷買了她常吃的咖喱雞飯,餐盒剛打開,也不知怎麼的,一股子惡心就從胃裡往上湧。

  她慌忙捂着嘴去洗手間,抱着馬桶吐了好一陣。

  “宮總,您是不是病了?

  小助理一臉好奇地問道。

  宮萱芷搖了搖頭,“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我沒事。

  她強力撐着。

  那碗咖喱雞飯,她一口都沒有吃。

  小助理給她買了白粥,她喝了大半碗。

  然而,晚上部門聚餐,衆人對着滿桌子好吃的大快朵頤的時候,宮萱芷又開始犯惡心了。

  “嘔~”

  她捂着嘴往廁所沖,有小嫂子八卦着開了玩笑,“宮總是不是有了?

  “怎麼會?
宮總還是單身呢,連男朋友都沒有,你可别瞎說。

  “我怎麼就瞎說呢?
她現在的症狀,跟我當年懷孩子的時候一模一樣,我可是過來人,她有沒有懷孕,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噓——”

  宮萱芷從洗手間裡出來時,外面的聲音戛然而止,但她還是聽到了一嘴。

  “我就是這幾天胃痛。

  她給自己找了個借口,衆人緘默,誰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晚上回到住處,宮萱芷打開手機日曆,她算了算大姨媽的時間,發現自己确實一個多月沒有來了。

  她又上網查了懷孕的症狀,不查不要緊,一查發現自己每一條都符合。

  那一刻,她慌了。

  她連戀愛的準備都沒有做好,更别說做母親了。

  但,意外來了就是來了。

  第二天一早,她請假去了醫院。

  一番檢查下來,醫生滿臉微笑地跟她宣布了這個喜訊,“宮小姐,恭喜啊,你要當媽媽了。

  宮萱芷呆愣在那裡。

  她沒有感到一絲歡喜,而是覺得心裡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孩子是許聰的,她知道。

  “醫生,我可以不要這個孩子嗎?

  宮萱芷猶豫了一下,做出了這個決定。

  醫生一臉不解,勸說道:“宮小姐,這個孩子來之不易,是你跟他的緣分,作為媽媽,你怎麼能剝奪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呢?

  可宮萱芷的态度卻很堅決,“對不起,我暫時不想要。

  醫生很遺憾,說道:“我先替你預約三天後的手術,宮小姐,請你認真考慮一下。

  出了醫院,呼嘯着感覺天都暗了。
她好不容易開始了新的工作,也在一點點找回自己,可她卻要當母親了。

  她不想結婚,不想跟許聰結婚,這是真的。

  她更不會為了孩子,就強行把自己的一生與另外一個人的一生綁定起來。

  醫生讓她考慮,但她卻不想做任何考慮。

  回去的路上,她沒有乘車,而是沿着馬路漫無目的地走着。

  突然,一輛失控的轎車朝她沖了過來。

  宮萱芷毫無察覺,她沉浸在内心的沖擊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危險的到來。

  就在車頭快要撞到她時,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肩膀,連帶着滾落到地上。

  宮萱芷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那個人護着她朝路邊滾去,她吓得閉上了眼睛。

  但,幸運的是,車子及時刹住了車。

  而她被人護住,并未受到傷害。

  “謝謝你。

  話音剛落,她便認出救她的人是許聰。

  “怎麼是你?

  宮萱芷的眼裡又顯出疑惑來。

  她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到許聰了,現在,他出現在她面前,似乎一個月不見,他又比先前成熟了幾分。

  許聰的額上有擦傷,他卻并未在意,滿眼都是對宮萱芷的緊張。

  “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要不要緊啊?

  他抓住她的胳膊查看,生怕她哪裡不舒服。

  宮萱芷一把甩開了他,她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立刻與許聰保持一段距離。

  “我沒事。

  無意間,她的手貼在腹部。

  幸虧許聰到來及時,又将她保護得好,才沒有悲劇發生。

  “你沒事就好,走路要小心一點啊。

  許聰叮囑道。

  他站起來,半條腿已經瘸了。

  宮萱芷的目光落在那條腿上,他的褲子在地上刮破了,從大腿處劃過一道長長的口子,露出來的皮膚已經滲着皿絲。

  “你受傷了。

  她壓低了聲音說道。

  許聰臉上露出憨憨的笑,“不礙事。

  他竭力表現出一副沒事兒樣子,可剛走了一步,那條腿就痛得不行。

  宮萱芷原本想一走了之的,但許聰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她要是就這麼走了,實在是不禮貌。

  “我送你去醫院吧。

  她說着,快步走向路口,攔下一輛的士,上前自然地攙扶住許聰的胳膊。

  “謝謝你啊。

  許聰的臉上又洋溢出一抹幸福來。

  這段時間,他其實就在舊金山,之所以沒有去找宮萱芷,是他不想自己逼得太緊。

  真的愛一個人,得到不是目的,隻是希望她過得好。
所以,他送花,躲在暗處保護她。

  剛才,看到危險降臨,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隻想沖過來親自保護她。

  到了醫院,醫生給許聰處理傷口,宮萱芷就遠遠地站着。

  雖然隻是皮外傷,但他傷得不算輕。

  隻是在看到那些斑斑皿迹時,宮萱芷沒忍住,惡心又翻湧了上來,她捂着嘴就快步離開,一切都落入到許聰的視線裡。

  “你怎麼呢?

  等宮萱芷回來後,他關切地問道。

  她卻隻是搖頭,什麼都不肯說。

  “沒什麼,最近腸胃不太舒服。

  宮萱芷撒了謊。

  許聰關心則亂,非要拉着宮萱芷去做檢查,卻不想,又立刻引起她的暴怒。

  “我說了沒什麼,你為什麼總是要多管閑事?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煩呀。

  她發了怒,起身快步就走。

  許聰沒有去追。

  不喜歡一個人,才會不喜歡他做的一切吧。

  他有自知之明,他隻是仍忍不住擔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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