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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旺夫小田妻 瀟騰 2288 2024-08-29 11:16

  很快,崔世宏隐藏了眼底的暗沉,屬于中年文士的儒雅和溫和挂在臉上,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出他眼底的慈祥和憐惜,甚至隐隐有難過之色。

  “一别多年,這些年和你娘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吧。
這些年是族裡對不住你,但打斷骨頭連着筋,我怎麼說也是你大伯,這些年你在外邊過得艱難,早該寄信給大伯接你們娘倆回族裡,不至于吃了這麼多年的苦。

  王君慎毫不客氣地嗤笑出來,“崔世宏,你又何必假惺惺的,當年我妹妹被你們誣陷,驅逐出崔家,母子倆在族中已無立足之地,不離開難道要受你們磋磨?
你若是有心,這麼多年豈會找不到他們母子?
分明是想讓他們自生自滅。

  崔世宏臉上的溫和幾乎維持不下去,冷笑道,“王君慎,你也沒好到哪裡去。
五弟妹是你親妹妹,我原以為人是被你藏起來了,誰知道你們竟是不管不顧,若論起心狠,你們王家更勝一籌。

  王君慎臉上青白交錯,十分難看。

  看着一言不合直接吵起來的兩人,葉蓁蓁眉頭一挑,心中一陣詫異,原以為兩人是和和氣氣約着一起登門的,沒想到矛盾還不淺吶。

  狗咬狗,一嘴毛,真是滑稽可笑。

  身處漩渦中心的崔維桢淡定得很,仿佛兩位長輩談論的不是他一般,待他們争執聲停歇了,才不急不緩地說道,“大伯,大舅舅,我娘已經在花廳恭候多時了,請吧。

  崔世宏和王君慎意識到在小輩面前失态,勉強端上長輩的架子,隻是彼此相看兩厭,冷哼一聲,再也不說話了。

  ——這副看仇人的架子,絲毫看不出崔王兩家曾今作為世交的親密和氣,能夠讓兩個老狐狸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看來這幾個月,兩家厮殺得不是一般的厲害。

  作為幕後攪局者,崔維桢臉上看不出喜怒,倒是在廳中焦急等待的崔大娘看到故人,情緒一時失态,待她看到兒子和兒媳擔憂的眼神時,立馬冷靜了下來,與他們見了禮,請上座,落落大方,一如當年。

  王君慎眼中閃過懷念之色,舉起茶盞喝了口茶,企圖以感情牌打開話題,“四妹,你距上次相見似是消減了不少,可曾是身體不适?
若是缺了什麼藥材和滋養身體的補品,盡管告訴大哥,大哥都給你找來。

  “兒媳婦伺候得精心,并沒有短缺我的吃用,就不勞大哥費心了。

  崔大娘想起差點病死的時候,心裡有些不舒服,神色也微微冷淡,問道:“大哥,您和大伯兄今日來訪,不知所謂何事?

  王君慎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來,看了崔世宏一眼,道:“我們今日是為了維桢來的。
當年你和維桢被驅逐出崔家,族譜上消名,現在還是落籍在臨西縣的吧?

  當初崔大娘和崔維桢母子兩被崔氏宗族除籍,最終幾番輾轉在臨西縣葉家村落籍,崔維桢科舉時填寫的個人信息與清、河崔氏半點關系都沒有,這也是衆人不知他身份的緣故。

  “是的。

  崔大娘看向自家兒子,王君慎和崔世宏也随之看去,前者說道:“維桢,去年我去臨西縣找你,你曾說過,崔家願意替你娘洗刷冤屈才肯認祖歸宗,但是崔家根本不肯翻案,你還是與舅舅回去王家吧。
你是身上流着王家一半的皿液,也是我們王家子弟。

  崔維桢坐在太師椅上,漆黑的雙眸幽深靜谧,年輕清俊的面容讓人看不出深淺,骨節分明的指尖在扶手上輕點,有一下沒一下,明明沒有聲音,卻像是敲進人的心裡似的。

  王君慎不自覺地坐直身子,早知道自己這個外甥不簡單,這次再見,發覺得他比上次有了明顯的成長,竟是讓他都覺得深不可測。

  這樣的人才,就該拉攏回王家!
王君慎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崔維桢似是沒看到他眼底的勢在必得,目光落在始終不發一言的崔世宏身上,道:“大伯,想必四伯已經把我的決定傳達給你了,既然如此,你今日來此,所謂何事?

  當初因為蘇映懷一事洩露了身份,崔世懷聞風而至,試圖把他拉攏回家族,崔維桢說出了和後來面對王君慎時同樣的說辭,崔世懷惱羞成怒,聯合知府張貼通緝令緝拿葉蓁蓁和崔大娘,意圖威逼崔維桢就範,最後被崔維桢反将一軍才不了了之的t。

  崔世宏臉色一沉,顯然也想起來了,不僅如此,他還想起崔世懷家那個寶貝蘊哥兒,當初與人争風吃醋,被人打成重傷,至今還傷着不能下床。

  為此崔世懷不知和他哭訴過多少次,堅決認定是崔維桢這個小崽子夥同老六陷害他的寶貝兒子,在族中商讨是否給王氏恢複名譽時,他的反對也是最為堅決的。

  還有這幾個月來,王氏開始針對崔氏,也有崔維桢的手筆。

  果然是個狼崽子!

  崔世宏心中厭惡更勝,打心底裡不願意讓崔維桢認祖歸宗,甚至巴不得他銷聲匿迹,但崔氏族中并不是他說了算,族中的那些長老和當初支持崔世昌的開明派都支持崔維桢回崔家,他今日才會在這裡。

  這些念頭在腦海裡轉了一圈,不過是瞬間的功夫罷了,旁人未曾從他慣于隐藏情緒的臉上看出絲毫端倪,面對王君慎的诘責和崔維桢的質問,他處變不驚,态度也溫和極了。

  他說道:“我并非不願意給五弟妹恢複名節,隻是事情已經過去多年,當年那個敗壞五弟妹名節的小厮已經被趕出崔家,如今下落不明,就算是我們想要重審舊案,給五弟妹恢複清白,也不能服衆。
與其糊裡糊塗地舊事重提,還不如讓此事就這麼過去算了。
本來大家都把這事給忘記了,再提起來,對五弟妹和維桢都是一種傷害。
正是出于這種考慮,我才不願意重審此案啊。

  語氣誠懇又真摯,每一句都是站在崔大娘和崔維桢的角度考慮,仿佛他真的是個不被理解的好大伯一般。

  且不提他手段如何,單憑他做戲的手段,就足夠技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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