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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旺夫小田妻 瀟騰 2249 2024-08-29 11:16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瞬間掌聲雷動,喝彩歡呼聲不絕于耳,對于這位年輕的狀元郎報以最高的敬意。

  急匆匆趕來的葉蓁蓁,撞上的便是這個場面。

  原本她和崔大娘等人已經回去聚仁坊了,隻是遲遲沒能把崔維桢等回來,便派張三去打探消息,結果一打聽就不得了了——禮部尚書府搭建彩樓抛繡球招親,居然選中了崔維桢!

  聽到這個消息,葉蓁蓁哪裡還坐得住,壓根兒顧不上原主沒有學過騎馬這個事實,直接在崔大娘兼一衆仆役震驚的目光下,騎上崔維桢的愛馬紅雲火速殺往事發現場。

  越靠近彩樓,交通就越發擁堵。

  周圍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百姓,車馬難行,葉蓁蓁心理急得不行,卻也不得不下馬步行,結果在半道上又聽到一個消息——狀元郎拒婚不成,反被風府家丁施暴,如今已經墜馬重傷!

  葉蓁蓁差點要昏過去!

  一邊是堵得水洩不通的百姓,一邊是崔維桢生死難料的噩耗,葉蓁蓁心中焦急且恐慌,再也顧不上許多,直接與堵在前邊的人哀求道,“各位鄉親父老們,我乃狀元郎的夫人葉氏,如今他禍福難料,我實在放心不下,勞請各位好心人稍作避讓,讓我過去吧。

  葉蓁蓁前不久才在茶館露了臉,在場的百姓不乏有見過她的,立馬大聲叫嚷着證實她的身份,衆人乍然一見話題中心人物的夫人,紛紛好奇地看過來,目光中不乏憐憫和歎息,再也沒有之前那種羨慕了。

  隻是不知道,他們歎息的是她的夫君被尚書府千金惦記,還是覺得她年紀輕輕就要步入寡婦的行列了。

  事實證明,很可能是後者。

  因為已經熱心的老大爺在叫喊,“都讓讓啊,發發善心吧,人家狀元郎的夫人來了,就别耽誤人家小夫妻兩見最後一面了,瞧這可憐見的。

  語氣中頗有中看到“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的歎息和憐憫,就差直接說一句“人生無常,天妒英才”了。

  可不是麼,這才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大喜日子,久等日後飛黃騰達成為朝廷棟梁了,卻因為一場爛桃花遭了難,可不是無妄之災,飛來橫禍嗎?

  衆人皆是歎惋,對葉蓁蓁哀婉愈甚,還熱心主動地提醒前面的人避讓,就這麼一十十傳百,人群自發地給葉蓁蓁讓開一條寬闊的道路,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不對,真真像極了在夾道歡迎什麼重要領導人物的莅臨。

  可惜,百姓們的表情一點也不見歡喜,反見悲戚和沉重,目光哀歎憐憫,倒是和十裡長街送總理十分相似了。

  總之,在葉蓁蓁不知道的情況下,經過群衆們誇張的想象和藝術加工,她已經被傳成“狀元郎夫人驚聞噩耗,揮淚騎馬奔彩樓,一步一跪替亡夫收屍”了。

  葉蓁蓁身在謠言中心,然而并無閑心聽百姓造謠,她的心焦急得厲害,像是被熬煮成一團粘稠膠狀物體,又悶又痛又急又怕,連呼吸都覺得困難,隻想快一點抵達彩樓,以證崔維桢的安危。

  于是她再次騎上馬,揮鞭趕去,這才就有了前頭看到的景象——崔維桢安然無恙地立于人群中心,君子端方,氣華無雙。

  短短的一瞬間,葉蓁蓁的心髒就像是坐了過山車一般,從地獄直竄天堂,所有的焦急和懼怕都化作驚喜和幸福,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不知不覺,竟是淚流滿面。

  失而複得的喜悅,仿佛經曆了一場重生,這樣大起大落的心情,沒有體會到的人永遠都無法理解。

  崔維桢似是有所感,擡頭朝她看來,冷靜從容的俊臉忽然渲染上濃墨重彩,他急急走來,既是驚喜又是擔心,連聲問道,“蓁兒,你怎麼來了?
你哭什麼?
是誰欺負了你?

  可見他心情亦是十分激動,連精明如他,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葉蓁蓁騎馬過來這一不合理之處——當然,興許是經過多次的沖擊,他早已經希望并免疫葉蓁蓁種種不合乎她身份經曆的行為和技能了。

  葉蓁蓁直接翻身了下馬,沖t進他懷裡把他牢牢抱住,聲音中帶着未曾消退的懼怕和哽咽,啞聲道,“他們說你摔下馬受了重傷……我害怕極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可叫我怎麼辦才好。

  她的眼淚滴在衣襟上,卻像星星的火點燙進人心底,崔維桢心口灼痛得厲害,頭一回沒顧得上在大庭廣衆之下,主動地回抱住葉蓁蓁,伸手輕拍着她後背,溫聲細語地安慰她,“沒事了,我一點事都沒有,隻是旁人誤傳,我已經把驚馬制服了,并沒有摔下馬。

  他并不知道,這一刻,他的表情是何等的溫柔,眼底的愛意宛若春日的鮮花般鮮豔濃烈,絢麗得醉人,所有目睹到這一幕的女子,都恨不得成為他懷中人,成為讓他百煉鋼城繞指柔的女人。

  然而崔維桢眼中、心中,隻有葉蓁蓁一人而已。

  他甚至開始後悔自己方才的意氣用事,明明有無數種方式解決風府的刁難,偏偏用了不算高明的方法——雖然他自己有把握,但若出了意外,最對不起的還是關心他的人。

  原來不管他再怎麼成熟穩重,都逃脫不了年輕人都會犯的毛病——意氣用事。

  崔維桢在深刻地剖析内心,自我檢讨,葉蓁蓁卻被安慰得差不多了。

  原本就是虛驚一場,又被全須全尾的崔維桢溫聲細語地安慰着,她的情緒很快就穩定下來,終于意識到這是什麼場合,非常不好意思地從他懷中鑽出來,白皙的臉蛋中爬上淺淺一層绯紅,宛若挂在天邊的晚霞,清豔靡麗,嬌豔動人。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颔首低眉的嬌态,不外如此。

  原本還在腹诽崔維桢故作清高的人,在見到他夫人這一瞬間的風情時,終于理解了他的堅持。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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