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這兩個小東西在我肚子裡鬧騰，我能胖得了才怪呢！
”

　　楊華梅撫着肚子，笑得一臉的幸福。

　　邊上，譚氏卻急了。

　　“咋樣，連胖丫都說你瘦了吧？
就欺負我眼瞎，指不定瘦成啥樣了！
”

　　譚氏絮絮叨叨的說開了。

　　楊華梅無奈一笑，拍了拍譚氏的手道：“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就好了，晴兒你說是吧？
”

　　“是啊。
”楊若晴道，“上回福伯去我家，我專門跟他那詢問了下小姑你的情況。
”

　　“福伯說小姑到了這懷孕後期，也不能吃太多。
”

　　“兩個孩子不像一個孩子，肚子裡就那麼大點地兒，孩子長太大了，容易駝背，臨盆的時候大人也吃苦頭。
”

　　聽到楊若晴這話，楊華梅連連點頭。

　　“沒錯沒錯，我問福伯，他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

　　楊華梅道，然後轉身對譚氏道：“娘，你都聽到了吧？
不能吃太多。
”

　　譚氏撇撇嘴：“孩子越大越好，你福伯沒懷過，他懂個屁，回頭見了他我得罵他！
”

　　衆人都笑。

　　這當口，屋外又傳來了腳步聲。

　　随即，楊永進和曹八妹也進來了。

　　“爺、奶，冬至節好啊！
”

　　楊永進拎着東西先跨進了屋子，又轉過身朝身後的曹八妹伸出手扶住。

　　“還以為你們要到晌午飯的時候才能到家，這回來的挺早的嘛！
”

　　老楊頭笑着道。

　　“你娘和青小子也回來了吧？
”他又問。

　　楊永進點頭：“都回來了，娘和四弟在前面收拾屋子，大哥去了沐子川家。
今夜我們都要在家裡留宿一宿，明日再回鎮上。
”

　　老楊頭連連點頭：“好，好，今個過節，就該在家裡團圓。
”

　　“還有你爹那裡，你們去看過他了嘛？
”他又問。

　　問到這個，楊永進臉上的笑容僵了下。

　　邊上的曹八妹也垂下了眼。

　　老楊頭看這樣兒，明白了。

　　“今個怎麼着也是過節，你們兩個回頭也去看他一眼吧，前幾日，病了一場，咳得不像樣子。
”老漢道。

　　楊永進還是沒爽快點頭，含糊不清的嗯嗯了聲，就沒後文了。

　　這邊，楊若晴過來扶住曹八妹：“八妹，來，坐這邊來。
”

　　曹八妹對楊若晴笑了笑，坐了下來。

　　楊華梅見曹八妹來了，趕緊拉住曹八妹，詢問起她懷孕的事情來。

　　兩個孕婦因為共同的話題，想談甚歡。

　　過了一會兒，楊若晴站起身對衆人道：“爺，四叔五叔，你們先聊着啊，我和棠伢子還得去他大伯那一趟。
”

　　老楊頭道：“好，好，你們趕緊去吧。
”

　　楊若晴接着道：“那啥，來的時候我爹讓我跟爺你們說一下，晌午都過去我家吃飯。
”

　　“我娘這會子已經在準備菜了，全都過去哈！
”

　　老楊頭連連點頭，楊華明他們也都笑着道好。

　　楊若晴這才攜着駱風棠離開了老楊家，徑直去了駱鐵匠那邊。

　　老駱家。

　　楊若晴和駱風棠進屋時，駱鐵匠和王翠娥還在吃早飯。

　　“大伯，大媽，我和晴兒回來看你們了。
”

　　駱風棠進了堂屋，大聲道。

　　看到二人進來，駱鐵匠和王翠娥都很是高興。

　　駱鐵匠笑着問他們：“你們吃過了嗎？
”

　　駱風棠道：“早吃了呢。
”

　　那邊，王翠娥早已放下了筷子，起身給兩個人倒了茶。

　　“來，晴兒暖暖手。
”

　　“多謝大媽。
”

　　楊若晴雙手接過，坐了下來。

　　駱鐵匠讓王翠娥把桌上的飯菜給收拾了，楊若晴道：“沒事兒，大伯大媽你們接着吃啊。
”

　　王翠娥道：“吃飽了，涼了，也該收了。
”

　　婦人收拾了碗筷，擦幹淨了桌子，快步去了竈房。

　　這邊，駱風棠陪着駱鐵匠說話。

　　楊若晴站起身道：“我去竈房陪大媽。
”

　　竈房裡，王翠娥正在刷鍋洗碗。

　　看到楊若晴進來，王翠娥很是高興：“棠伢子這趟回來，能在家裡待幾日啊？
”

　　楊若晴來到竈門口，往竈膛裡扔了一把柴火。

　　“應該能待個三兩日吧。
”她道。

　　王翠娥道：“這都個把月就要過年了，不能留在家裡等過完年再走嘛？
”

　　楊若晴笑着搖頭：“軍中事務繁忙呢，他能回來一趟，就不錯咯！
”

　　王翠娥點頭：“這倒也是，自己做将軍了，手底下還管着那麼多人，确實不好離開太久。
”

　　“嗯。
”

　　娘兩個一個鍋上一個鍋下，閑聊着。

　　王翠娥聽到楊若晴轉達的楊華忠和孫氏的邀請，也沒推辭。

　　“好，等會晌午我和你大伯一起過去吃飯。
”她道。

　　“對了晴兒，你爺他們那邊也要過來吧？
”

　　“是啊，都過來呢。
”

　　“那就好。
”王翠娥道。

　　“大房的人都回來了嘛？
”婦人又問。

　　楊若晴道：“除了大堂哥和三堂哥，其他都回來了。
”

　　大堂哥是秋天的時候動身去長淮洲參加秋闱考試的。

　　遺憾的是，大堂哥楊永仙沒有名落孫山。

　　他回了清水鎮後，也去了楊永進他們租住的院子裡，跟楊永青擠在一間屋子裡閉門念書，準備下一回的科考。

　　今天冬至節，楊永仙也回來了。

　　至于三堂哥楊永智，早已不算老楊家人了，不相往來不提也罷。

　　王翠娥聽到來了這麼多人，笑着道：“人多熱鬧啊，人多才有福氣。
那你二伯一家也都在吧？
”

　　楊若晴想了下，道：“二伯去了縣城跑買賣，不曉得今日回來不。
”

　　“我先前去我爺奶那的時候，沒瞅見他。
”

　　王翠娥點點頭：“你二媽走了，柏小子又小，你二伯又當爹又當媽的，不容易啊，這下冷天還在縣城跑買賣。
”

　　“對了，你二伯是賣菜還是做啥？
”

　　“瓦市租了個鋪子，賣米糧和油，還有一些農副産品。
”楊若晴道。

　　沒了楊氏這跟紐帶，楊振邦再也不給楊華林方便了。

　　以前楊華林都是給楊振邦跑腿，楊氏一死，楊華林就失業了。

　　幸好他是猴兒精，從前攢下了一點本金。

　　又跟楊華忠和楊華洲這裡借了一些，在縣城的瓦市邊租了個屁股大點的鋪子，賣米糧。

　　半個月回一趟家，家裡請了李家村的李寡婦來照看懷孕的楊若蘭，以及楊永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