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勁這會兒已經半醉。
他那邊同桌還有三人,其中一男兩女。
待那二媛去洗手間,另一男士陪同着離席時,周勁朝顔棋這邊走了過來。
自從顔棋回了新加坡,他的日子開始不好過了。
明裡暗裡的,總有些閑話,當然也可能是他的自尊心作祟,誤解了别人普通的言語。
原本謠言沒什麼的,直到他被人打了一頓,扔到顔家門口,再次讓他陷入了尴尬境地。
昨晚,顔棋大擺宴席,請了不少人。
周勁聽說了。
她到底為什麼請客,周勁也不知道。
有人說是顔棋的朋友生日,也有人說是顔棋在學校受到了表揚,還有人說顔棋新交了男友。
周勁明知顔棋不會請他的,心裡卻仍是不舒服。
今天又在餐廳遇到,顔棋身邊除了她哥哥和嫂子,還有兩位男士,估計其中有一位是她的新歡。
周勁本着“我不舒服,誰也别想好過”的心态,走上前來。
“棋棋,好久不見!
”他一開口,滿口的酒氣,能把人熏個跟頭,“聽說你昨晚請客,怎麼不請我?
難道怕我少了紅包?
”
顔棋眨了下眼睛:“我為什麼要請你?
”
“因為,咱們是朋友啊,你還親過我的,你記得吧?
”周勁有點站不穩似的,扶了下旁邊的椅子,笑得不懷好意,“轉臉不認人,這不合适吧?
”
顔棋:“......”
顔恺當即沉了臉。
周勁繼續道:“我前年還為了你,捅了自己一刀,你要看看傷疤嗎?
還是,晚上找個地方,我單獨給你看?
”
顔恺站了起來,打算給周勁一點顔色。
不成想,坐在桌子對面的範甬之,猛然起身。
他一把揪住了周勁的衣領。
旁人還沒有看出他如何動作時,他已經把周勁朝旁邊狠狠摔了出去。
周勁撞飛了兩張桌子。
餐廳大亂。
其他客人不知何事,吓得紛紛躲避。
範甬之不待周勁爬起來,上前又将摔得七葷八素的周勁拎起,重重一圈打在他的面門,打得周勁鼻皿直流。
顔恺沒想到範甬之這麼大的脾氣,頓時想到前不久有人打了周勁,還扔到他家門口的事,心中了然。
範甬之出手雖然狠,卻不傷周勁髒腑,隻打他的臉。
看得出來,他無心害人,隻是想教訓周勁,故而顔恺沒有上前。
顔棋很擔心,想要勸住範甬之,不成想她哥哥卻拉住了她。
“别過去,當心誤傷了你。
”顔恺道。
顔棋急死了:“别打了,一會兒周家報警,這件事鬧得不可開交!
”
王緻名整個人愣住。
他也想起了前不久的事,顔棋還特意問他,是不是他打了周勁。
打人者是誰,不言而喻了。
想到這裡,王緻名心中略感苦澀。
那邊,周勁的朋友從洗手間出來,男士見周勁被人按住打,上前要幫忙;餐廳的人也終于請了經理,大呼小叫着勸架。
顔恺這時才上前,拉住了範甬之。
場面一時得以控制。
周勁被打得昏死了過去。
當天晚上,周家連夜報警,讓警察署的人去抓範甬之。
“.......上次也是他,無故打我弟弟。
”周勁的兄長索性把所有事都推給了範甬之。
範甬之被請到了警察署。
他可能會面臨起訴。
顔棋很擔心,不敢告訴她父親,隻得找她哥哥幫忙。
顔恺也在活動此事。
“上次周勁挨打,沒人能證明是範甬之所為;這次,是他先調戲我妹妹,範甬之才出手的,我和王先生可以作證。
”顔恺道。
他把王緻名也拉了進來。
第二天,事情見了報,大人們都知道了。
周勁一再吃虧,周家大人也想抓住機會,了卻這些事,然後把兒子送到加拿大去念書,那邊有他們家遠房親戚。
顔子清也看到了。
他非常生氣:“周家怎麼還沒完沒了?
要說棋棋錯了一次,那後面周勁至少錯了七八次。
總是讓着他們家,他們還蹬鼻子上臉了?
”
依照顔子清的脾氣,自家閨女是一點錯也沒有的,小女孩子玩鬧着親了周勁一下,親就親了,周勁難道還要讨清白不成?
隻是,他擅自叫人打了周勁一次,被徐歧貞數落,導緻他不太敢強勢,怕妻子覺得他們顔家是混子不講理。
可講理的結果,就是換來變本加厲。
顔子清簡直要氣死。
“......不是範先生打了周勁嗎?
周家還是吃虧了的,你氣什麼?
”徐歧貞問他。
顔子清:“......”
“讓警察署審一審,判個結果。
”徐歧貞道,“要不然,旁人說我們家太仗勢欺人。
民憤不能輕易激起,否則将來倒黴的日子不遠。
”
顔恺一直在警察署,他是目擊證人,不肯離開。
周家不依不饒。
顧輕舟也看到了報紙,正好阿璃帶着孩子回家看康晗,順便在司家吃早飯。
她問阿璃:“這是鬧什麼?
”
陳素商把昨晚的種種,仔細說給她姑姑聽,并且笑道:“他們談戀愛,鬧得這麼兇,我倒是挺羨慕。
”
顧輕舟笑。
“姑姑,姑父追求你的時候,打過其他追求者嗎?
”陳素商問。
顧輕舟:“.......”
司行霈在旁邊道:“怎麼沒打過?
不過,你姑姑都是自己解決,誰調戲她都沒好下場。
”
顧輕舟輕輕白了他一眼:“胡說八道,沒有的事!
”
衆人笑起來。
顧輕舟對自己兒子司開阊道:“你去趟警察署,催着他們趕緊把案子結了。
你恺哥哥還在警察署,把他接回來。
”
司開阊道是。
陳素商吃完了早飯,就在司家玩。
顔恺下午的時候,才過來接妻兒。
顧輕舟問他:“那邊怎麼說?
”
“開阊去了之後,周家就來人了,說願意私了,讓範甬之陪醫藥費,不告他打人之罪。
範甬之同意陪一筆錢,所以結案了。
”顔恺道。
“要當心周家報複。
”顧輕舟說。
新加坡的幫會有不少,馬來人這些年很仇視華人,假如周家利用馬來人的殺手,暗中使絆子,可能會對範甬之不利。
況且,買個馬來幫會的殺手,花不了多少錢。
“我知道,我也跟範甬之說了。
不過,聽說他能打地下搏擊賽,還差點打死了人家拳王,應該不會吃虧。
”顔恺說。
顧輕舟颔首。
範甬之回家,顔棋在他家門口等着,一個人坐在地上。
瞧見他回來,她大大舒了口氣。
“怎麼不進去?
”範甬之問。
顔棋道:“你家傭人好像不在家。
”
範甬之也想起,今天女傭休息的。
他請顔棋進來,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把鑰匙:“給你,以後你自己來。
别弄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