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筝着實太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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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心情郁結,稍微晚睡了些,站在窗口想事情,就親眼瞧見一個黑影爬上了她家的小樓。
速度飛快,像個鬼魅。
秦筝筝當時也吓壞了,心想這是什麼東西啊,而後反應過來:是某個人!
那個黑影,直接上了三樓。
顧家的三樓,靠近後院的隻有兩個房間,就是顧輕舟和顧紹的房間。
黑影是個男人模樣的,絕不會爬進顧紹的房裡。
秦筝筝大怒,旋即又大喜,沒想到顧輕舟居然敢偷人!
怪不得她時常不沾家,太可恥了!
顧家的顔面都要完了。
“顧輕舟這次死定了!
”秦筝筝當機立斷,她要抓個現行。
最好把她的奸夫綁起來,然後交給軍政府!
秦筝筝不驚動顧圭璋,也不去找二姨太,怕失去了先機,隻是先到了下人房,先讓四個傭人站在後院,守住後窗。
“要看清楚了,若是有人跳下來,一定要抓住他!
抓不到我就辭退你們!
”秦筝筝惡狠狠的吩咐。
傭人都明白家裡的風向變來變去,所以秦筝筝的話,他們也不敢不聽,畢竟顧圭璋和秦筝筝還沒有離婚,秦筝筝仍是主母。
“是。
”傭人們答應了。
秦筝筝安排好了後院,自己則帶着剩下的傭人,沖到了顧輕舟的房間前,也不打招呼,直接讓撞門。
可顧家的傭人都學乖了,曉得這位已經非太太的秦氏一身騷,而輕舟小姐正得寵,不太敢撞。
“太太.......”傭人猶豫住沒敢動手。
“快撞啊,要是小偷把輕舟小姐給脅迫了,老爺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秦筝筝厲喝。
傭人聞言正要撞,就見顧輕舟披衣開門,錯愕萬分道:“這是做什麼?
”
她兜着秦筝筝的臉問:“太太,你這是做什麼?
”
她的聲音很尖銳,在秦筝筝聽來就是做賊心虛!
秦筝筝大喜,知曉八成今天要抓到那個男人了,立馬往裡擠,差點把顧輕舟推到:“我瞧見小偷進來了!
”
她很利落的,先把顧輕舟的衣櫃打開了。
衣櫃裡沒有,秦筝筝略感失望,還是忍不住将她的衣裳、被褥撥亂。
顧輕舟見狀,當即跑到了樓梯口,大喊:“阿爸,阿爸您快來看看啊,這是鬧什麼呢?
”
她好像很委屈的樣子,聲音清晰從三樓傳到了二樓。
她這麼一喊,把整個顧公館的人都喊醒了。
秦筝筝也是心裡一咯噔:難道真的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不可能,她當時就在陽台的門後,看得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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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追出來,看着那小偷進了陽台。
前後都沒一刻鐘,她不相信小偷跑了。
小偷個子高大,總不可能摸進顧紹的房間吧!
“阿爸!
”顧輕舟聲音更烈。
顧圭璋正在二姨太的房間裡,兩個人也沒有睡,說一些家中賬務的事,聽到顧輕舟慘叫,顧圭璋和二姨太放下賬本就快步上樓。
三姨太機靈,随後跟了上去。
四姨太挺着大肚子,也忍不住好奇,爬上去看看情況。
顧缃、顧纓、顧紹自然全部被驚動了,都出來看熱鬧。
秦筝筝還想拿到了小偷再叫人。
不成想,現在小偷是沒有抓到,滿家子的人倒是全來了。
“怎麼回事?
”顧圭璋一臉不解,上樓就問。
顧輕舟正要解釋,秦筝筝就先搶了。
秦筝筝道:“老爺,我放在房間裡,看到一個人爬上了三樓,進了輕舟的房間。
我怕是賊人擄走輕舟,就帶人來搜查。
”
顧圭璋蹙眉。
顧輕舟反而吓了一跳:“真的嗎?
那......那快搜!
”
她躲到了二姨太身後。
二姨太不知顧輕舟為何這般親熱,也就順勢護住了她。
秦筝筝這會兒,倏然心中就沒底了。
顧輕舟多狡猾啊,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的?
“她肯定是還不知道。
”秦筝筝這樣安慰自己。
不管等會兒找出什麼人,秦筝筝都要将屎盆子扣在顧輕舟身上,然後說她偷人,再将此事捅到司家去!
“這太無法無天了。
”顧圭璋也信了秦筝筝的話,對傭人道,“快搜搜!
全部都要搜到!
”
傭人道是。
顧輕舟的床被掀開了,衣櫃也被挪開了,隻差将天花闆拆了。
陽台上也是回來看了好幾遍。
根本沒有藏人的地方。
二姨太這時候就開始捅刀了:“咱們家的樓這麼高,什麼人能不借助繩子或者梯子爬上來?
”
顧圭璋微愣。
秦筝筝的話,的确缺乏可信度。
偏偏顧輕舟房間搜遍了,的确沒有人。
秦筝筝微冒冷汗,轉頤對顧圭璋道:“是不是躲到了阿紹的房間?
”
顧紹正熱鬧呢,一臉迷茫道:“啊?
我房間鎖陽台門了。
”
秦筝筝想說白癡,鎖了就不能開嗎?
她帶着傭人,又殺到了顧紹的房間。
來來回回搜了好幾遍,的确沒有人,顧圭璋的臉色頓時鐵青。
他剛要開口罵秦筝筝的時候,秦筝筝使勁給四姨太使眼色。
四姨太在鄉下的小女兒,還在秦筝筝攥在手裡,她也不敢不從,撫摸着大肚子對顧圭璋說:“老爺,如今世道多亂啊,萬一真的有賊人進了咱們家,小姐們的名聲,家裡的金銀珠寶都保不住了,小心使得萬年船。
”
顧圭璋怒色稍收,心情平和了幾分道:“這個道理是不錯。
”
于是,顧圭璋同意,把整個三樓都搜了一遍,包括顧纓和顧缃的房間。
搜完了,又去把二樓搜了一遍。
顧公館一晚上雞飛狗跳的,卻什麼也沒有搜到。
顧圭璋忍了很久的怒火,終于發作了。
他當面罵秦筝筝:“你這個攪禍精,整個家裡的氣脈都被你折騰完了!
你是不是要看着我們敗了,你才安心?
”
秦筝筝十分委屈,她還以為今天能抓到顧輕舟的把柄。
況且,她真的看到了人影。
難道是鬼?
秦筝筝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四姨太想着自己女兒成了秦筝筝的人質,實在沒辦法了,繼續幫秦筝筝求情,結果顧圭璋氣狠了,連四姨太也一起罵了幾句。
一場戲就這麼散場了。
所有人的睡意都沒了。
三姨太高聲吩咐:“陳嫂,煮些宵夜上來,大半夜的失了覺頭,給老爺補補氣力!
”
廚房重新開始忙碌。
孩子們也再次回房睡覺。
顧圭璋仍在生氣,氣秦筝筝。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甚至還把她趕出去,她差點就出事,現在也不能再趕了,她像個牛皮膏藥,緊貼着讓顧圭璋全身不舒服,偏偏又甩不掉。
顧圭璋這個瞬間起了殺人放火的心思。
當年是怎麼處理掉孫绮羅的?
顧輕舟不知顧圭璋的殺意,她也跟着顧缃顧紹,上了三樓。
剛一回來,顧輕舟就發現自己後背濕透了。
顧紹也進了她的房間。
電燈冷而白的光,照着她的面容有點慘白,黑發襯托之下,更是楚楚可憐。
“阿哥,多謝你。
”顧輕舟悄聲。
秦筝筝闖進來的時候,顧輕舟就讓司行霈翻到了顧紹的房間。
司行霈倒是不怕,還說把先進門的人打死,然後把所有燈都打滅,做成搶劫的樣子,他在光明正大的跑。
顧輕舟拒絕了他的提議,把他塞到了顧紹的房間。
而後,顧輕舟大喊,所有人都進了顧輕舟房間時,司行霈從顧紹的房間跑到了洗澡間。
然後,他從洗澡間的小窗口溜到了二樓。
二樓和一樓的人,全部上來看熱鬧了,後院有傭人把手,前門空空蕩蕩,司行霈就大搖大擺從前門翻牆出去了。
“......那個,是司家的大少帥司行霈!
”顧紹聲音低,溫醇儒雅,卻沒有半分責怪。
顧輕舟點點頭,眼底的難堪遮掩不住。
她雪白的貝齒陷入嫩紅的唇裡,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讓顧紹心疼不已。
“舟舟,你是大姑娘了,你知道自己要什麼,阿哥絕不會亂說話的。
”顧紹道。
到了今天,顧紹已經明白,顧輕舟是陷入司行霈的掌中了。
以後怎麼收場,顧紹幫不了她。
“多謝你。
”顧輕舟道。
顧紹拍了下她的肩膀,讓她早點睡覺,就回房了。
隻是,回房之後的顧紹,再也睡不着了,他的心思全在顧輕舟的身上。
他想了下,輕舟可能會萬劫不複,唯一的結果大概是逃走。
顧紹可以帶着她逃走。
于是,荒蕪的心頭土,又開出了花。
可花兒還沒來得及綻放,又被掐斷,如此反複,一夜就過去了。
顧輕舟也是一夜未睡。
這件事,顧圭璋隻怪秦筝筝老眼昏花,甚至伺機陷害顧輕舟,并不遷怒顧輕舟。
顧輕舟正常出入。
翌日,她見了司行霈。
她态度很冷漠,說話也涼絲絲的:“我義父義母知道了,我阿哥知道了,以後我父親和家裡的姨太太們也會知道,總有一天,全城的人都會知道。
”
司行霈沉默。
“你要把我毀到什麼程度,才肯罷手?
”顧輕舟問。
司行霈擡眸:“你可以退了親跟我!
”
“我不想!
”顧輕舟道,“當然,我是否願意,你也是無所謂的。
随便你吧,反正從遇到了你,我就沒了前途,你想怎麼折騰都行。
”
她起身要走,司行霈抱緊了。
“輕舟,我真是拿你毫無辦法。
”司行霈歎氣,“要怎樣你才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