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花魁
蘇武甚至沒有聽清她的話,疑問道:
“什麼?
”忽而,他意識到傾城同意他留在酒樓,急忙道:
“你同意我留下來了?
”
這個難得的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可幸福來的太突然讓他一時回過神來。
傾城可不認為是什麼難得機會,蘇武已經欠了她好多銀子,今日的花費又不知去哪裡要賬。
難得的是蘇武肯主動提出以工抵賬,她又怎麼能放過。
蘇武興緻沖沖地聽從傾城的吩咐,可酒樓裡其他人卻對他沒有什麼好感,礙于傾城的面子,終是忍了下來,但以後的事那就不好說了。
趙欽與鳳钰在房間内談了很久才出現,鳳钰心情大好,臨走時還打賞了許多銀兩。
酒樓的生意蒸蒸日上,傾城不甘現狀,朝陽城乃入京必經之地,與京城相隔不遠,如今正是發展的好時期。
酒樓裡有美酒,有美食,如果再有美女豈不是更錦上添花。
傾城與張掌櫃說了自己的想法,張掌櫃也覺得此事可行。
鳳昭并不缺才女,缺少的隻是為她們展露自己的一個舞台。
酒樓自打才子佳人旗号,佳人在冊,才子自然聞訊而來。
可又到那裡去尋找佳人呢?
這件事不用張掌櫃費心,傾城早有安排。
王書與王畫已經被安嬷嬷訓練的猶如大家小姐,加上傾城的有心栽培,兩個人一個作書一個作畫,比之大家小姐更顯多才。
上一世,沐傾心身邊可以“春夏秋冬”。
這一世,她要組成一幅“琴棋書畫”。
可遇而不可求的佳人,在她的手下便成了平常之物。
隻要你肯用心,她就會讓你大放光彩。
這本是傾城私下運作的事,不知為何竟傳到了小染耳中。
小染與趙欽從小一起長大,也堪稱狹義,隻是身為女子,總不是那樣出衆。
空閑時間,小染找到了傾城房中。
“公子。
”她略有緊張地給傾城行禮。
安嬷嬷曾在酒樓培訓過一段時間,丫鬟們的姿态也有過挑戰,雖不像王書、王畫那般優雅,但也能夠入眼。
傾城一愣,她記得小染正是趙欽那幫難民中的一人,因為昔日在馬下,小染為幫趙欽,不懼于色,所以傾城對她還殘留幾分記憶。
今日的小染已不是難民時那副打扮,她穿着丫鬟服飾,十五、六歲的年紀正值年華,哪怕隻是挽起的發絲也更添妩媚。
想不到她這酒樓中竟也隐藏了如此美人。
傾城心中自有思量,見小染找來,略有不解。
“何事?
”她淡然道。
小染似乎總是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與人交往也總是淡淡的,似乎沒有什麼事能夠激起她的心情,也沒有什麼人能夠讓她激動。
所以,小染能夠找到她,着實讓傾城吃驚。
小染躊躇着走到傾城身邊,緊張道:“公子可是要選花魁?
”
“花魁?
”傾城一驚,這件事她并沒有對旁人說過。
小染忙道:
“我偶然聽公子與張掌櫃說美酒佳肴自要配上美人。
”她剛才經過傾城房前,無意間聽到。
傾城了然,她與張掌櫃交談時,也隻是随口一說。
原本沒什麼見不得人,隻是在事情沒有完成之前若是傳出去,便讓人心有期待。
有一句話叫做,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她甯願誰都不知道,一擊即中。
這樣的推陳出新才會讓人眼前一亮。
而不是讨論過後,便沒了新意。
“這件事你還和誰說過?
”傾城不禁問道。
在酒樓裡傳也就罷了,萬不可再對人言。
小染不知其中道理,但見傾城一臉嚴肅,也緊張起來。
她忙擺手道:
“沒有,沒有。
我聽到後誰也沒有說,隻等張掌櫃走後,便站在公子面前。
”這種事,無論是公子還是張掌櫃都沒有宣布,她又怎麼能對别人說呢。
傾城聽聞後不覺松了口氣,如此便好。
小染的模樣緊張非常,似有什麼話要對她言說。
傾城便解釋道:
“的确如此,這件事做好之後我會通知大家,以後酒樓将有四大花魁鎮守。
”
她要讓大家來到酒樓,不光是為了吃飯。
也可以吟詩作對,陶冶情操。
才子佳人總會流出許多浪漫的典故,若讓人慕名而來,才算将酒樓真正發揚光大。
聽了傾城的解釋,小染倒沒有剛進屋時那般緊張,她小心問道:
“不知道公子心中的花魁是什麼模樣?
”
傾城不解她的問話,卻還是答道:
“自是天生麗質,才華橫溢。
”
聽聞傾城的話,小染似乎信心滿滿,她直言不諱道:
“恕小染直言,如此佳人又怎肯來酒樓這種地方賣藝。
”
自小染進屋,傾城便不明白她的用意,如今聽到她如此說辭,難免心有不快。
“公子贖罪。
”小染低着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也意識到了,她的“直言”有些太過了。
傾城冷冷地看着她,不悅道:
“你很看不起酒樓這種地方?
”
“不是,隻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家總對這裡有些猜疑。
”小染不敢擡頭,好像很是惶恐,但卻思路清晰,并不顯無知。
傾城并不覺得小染有多麼愚昧,在鳳昭,酒樓有兩層含義。
一則是正常的吃飯住宿場所,二則卻沾染了些許風塵意味。
但她開的酒樓又與風塵何幹?
“你也這樣想?
”傾城不禁問道。
外面說再說都是傳言,但若是身在酒樓的人也這樣意味,那邊是出現很大問題。
小染強忍着内心不安回答道:
“在小染心中,公子開的酒樓與别處不同,但做的都是正經買賣。
這也是小染會留下來的根本。
”
此刻,她感受到來自傾城身上的強大氣場。
她也終于明白,為什麼傾城會與蘇武相交,趙欽又為什麼會留在這裡。
自古英雄出少年,與傾城接觸讓她有一種與長者交談的感覺。
那種感覺由内而外散發,總在不經意間滲透,讓她無限惶恐。
傾城深知自己的能力,此刻卻也不過展露。
在一個小丫頭面前展露威儀,反倒讓人不齒。
她大概已經忘了,在别人眼中她也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