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7 無毒不丈夫
“婉兒不怕,為了老爺,奴家什麼都不怕。
”
她不斷表明内心,似有沐相爺在,她便無所畏懼。
兩個人在這一刻達到了心靈一緻,蘇氏似感覺回到了過去。
那時候,沐相爺也是如現在這般想着她,念着她,不忍她受絲毫委屈。
蘇氏的目光,沐相爺看在眼中。
他捕捉痕迹低下了頭,為蘇氏布菜。
“來,吃菜。
”
蘇氏也給沐相爺布菜。
“老爺,您也吃。
”
忽而,她瞥見沐相爺帶來的酒,不覺拿起來聞了聞。
“桂花酒?
”
蘇氏有些驚喜,她來自南方,平日裡素來喜歡桂花酒。
不過,這一年多以來,她再也沒有飲用過此酒。
如今聞起來,不覺有恍如隔世之感覺。
沐相爺見蘇氏喜歡,話也多了起來。
“嗯,你不是最愛喝桂花酒的嗎?
自去年一别,我們已有多日未見。
如今方才知曉你的身份,我也能一睹相思。
”
沐相爺原本就是當世美男子,他的柔情展現,更令蘇氏陶醉。
“老爺,您對婉兒真好。
”
她窩在沐相爺兇前,心中滿滿都是愛意。
蘇氏端起酒杯,柔情似水道:
“這酒,敬老爺……”
沐相爺看着酒杯,又看了看蘇氏。
眉眼雖然柔和,卻有一抹厲色浮現。
蘇氏的酒杯拿的手都酸了,沐相爺也沒有接過。
“老爺不喝?
”蘇氏眸光一閃,眼中暗含深意。
沐相爺将自己的目光隐藏起來,柔聲道:
“我還要處理事情,不方便。
”
這是給蘇氏預備的酒,他怎沒能喝?
蘇氏沒有揭穿沐相爺的謊話,而是饒有興緻拿着酒杯遞到了沐相爺嘴邊。
“隻一口,也不肯?
”
她早已看出來了,沐相爺給她準備的酒隻有一個酒杯。
這樣明顯的差異,難道她還會如同曾經那般癡傻嗎?
自沐相爺于那日舍棄她之後,蘇氏已然不是曾經那個為了男人甘願抛棄一切的蘇氏。
她明白自己的真正的目的,她知道世間男人比不過自己的謀劃。
對于沐相爺,她再無期待。
有的,隻是無盡的怨與恨。
“婉兒。
”沐相爺皺着眉頭,眼中有些不滿。
他給蘇氏送來飯菜,不想被蘇氏制約的。
蘇氏亦柔弱道:
“老爺,婉兒沒别的意思,隻是敬老爺一杯酒。
經此一别,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夠相見。
婉兒隻想在走之前敬老爺一杯,有何不可?
”
她媚眼如絲,即便在此柴房,亦有一股妩媚。
在蘇氏的懇求之下,沐相爺也無力招架。
“婉兒……”
他眼中深情不減,但無論如何卻不肯接過蘇氏遞來的酒杯。
蘇氏便也打定主意,沐相爺不喝,她也不喝。
“老爺,您不肯喝嗎?
”
她已然沒了耐心,沐相爺的心思如此明白,她還能自欺欺人嗎?
面對蘇氏的戳穿,沐相爺沒有絲毫解釋。
因為,蘇氏說的就是實情。
蘇氏莞爾一笑,儀态萬千道:
“您為什麼不肯喝?
是不是因為……這其中下了毒?
”
她稍稍停頓,語氣之下卻隐藏着極為險惡的用心。
“你胡說些什麼!
”
沐相爺大怒,他整個臉色陰沉了下來。
再沒有先前的百般溫柔。
蘇氏心中冷笑,暗道沐相爺的僞裝還不如她來得好。
她舉着酒杯,不甘示弱道:
“我有沒有胡說,還請老爺給予證實。
”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決鬥,原本柔弱的蘇氏此刻也不給沐相爺任何機會。
因為她知道,今日若是她妥協了。
等待她的不是逃出生天,而是自取滅亡。
她經曆了這麼多,謀劃了這麼久,不是為了讓沐相爺時至今日來抹殺她的。
她有她的抱負,她要讓她的女兒、她的兒子都成為這世間最為尊貴的存在!
面對蘇氏咄咄逼人的目光,沐相爺終于忍不住了。
“胡鬧。
”
他猛拍擺着飯菜的小木桌,巨大的壓力震得木桌差點翻到。
“今日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
沐相爺終于顯露兇相,他再不是先前對蘇氏的百般呵護。
蘇氏沒有任何吃驚,這樣的沐相爺才是她想象中的沐相爺。
但沐相爺居然要殺害她,這點,蘇氏無可忍耐。
蘇氏悲切道:
“我們好歹也算是夫妻一場,你這樣對我?
難道你忘記了,在嚴家,若不是有我在,嚴家何故會找到你?
”
嚴家找到蘇氏,那時候沐相爺與嚴家未曾有任何牽扯。
也是在蘇氏與嚴家交往之後,才讓嚴家選定了沐相爺,作為鳳顯隊伍裡的人。
縱觀時局,太子中庸無能,也隻有鳳顯才堪當大任。
如果不是她的引薦,以沐相爺作為,嚴家何故會想到他?
沐相爺也不再僞裝,他惡狠狠道:
“當日,你與趙然私通之際,你怎麼沒想到我們也是夫妻一場?
”
這是他最無法原諒的事情,他對蘇氏的愛意有多深,對她的恨意便有多濃。
原本,他也以為他是蘇氏的唯一。
可蘇氏背着他卻做下此等苟且之事,令沐相爺再也無法容忍。
他,容不得女人背叛。
蘇氏的心早已冰冷,如今聽沐相爺親口說出,更是悲涼。
“果然,你還是在意的。
”
她喃喃自語,緊盯着沐相爺,似從不認識他一般。
“我是個男人,你讓我如何不在意?
更有甚者,你居然敢殘害逸寒,那是我唯一的兒子,你怎麼不替我考慮考慮!
”
沐相爺對蘇氏全是不滿,僅存的那點愛意也因為蘇氏意圖殺害沐逸寒,而煙消雲散。
他的話,激起了蘇氏更大的不滿。
“呵,唯一的兒子。
好一個唯一的兒子。
”
她緊盯着沐相爺,想要喚醒他腦海中的認知。
他真的,隻有一個兒子嗎?
沐相爺知道蘇氏想要提及的是沐逸冰,但是……
“逸冰到底是誰的兒子,你比我更清楚。
”
他憤憤不平地瞪着蘇氏,再無任何謙讓。
以前,他可以對蘇氏的作為主動無視。
那是因為他愛她,他希望她可以有許多自由。
如今,他無法容忍。
因為經曆了孽種之事,沐相爺忽然發現,他在蘇氏心中其中并未占有任何地位。
他與許多男人一樣,都不過是蘇氏生命中的過客,利益的跳闆。
若有朝一日,他無能無才,蘇氏将會是第一個舍棄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