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有。
”他道,卻是回想起他抱着她回到了出租房後,當他要把她放到床上的時候,她卻是猛地把他給壓倒。
那一刻,他意外,意外自己的大意,若是想要他性命的人,那一刻,已經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了!
他素來警惕,何時這樣放松過警惕?
隻是還沒等他起身,她的雙手卻已經摸上了他的臉,把他額前厚重的劉海撥開,指尖撫上了他的眼睛。
“你的眼睛好漂亮......我好喜歡......喜歡......”她喃喃着道。
“喜歡?
”這個詞兒,對他來說并不算陌生,畢竟,總有女人說喜歡他,喜歡他的眼睛之類的話。
眼睛,或許是他唯一像母親的地方。
以前小時候,父親總是會看着他的眼睛出了神,會喃喃着對他說,“這樣的眼睛啊,看起來多情,其實卻是最最無情的,也不知道阿瑾你以後,是多情呢,還是無情。
”
“嗯,因為......嗝......幹淨......”她打着酒嗝道。
幹淨?
!
他嗤笑一聲,還是第一次,有人用幹淨來形容他的眼睛。
“就好像......沒有被任何罪惡沾染過似的......好幹淨......”她醉态可掬,臉幾乎要貼上了他的臉,“阿瑾,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在說完這句話後,她便趴在了他的兇前有醉得睡了過去。
保護他嗎?
這個女人,連她自己都保護不了,卻說要保護他?
還真是可笑!
“阿姐沒有做什麼,隻是睡着了而已。
”此刻,他看着她如此說道。
她聞言,松了一口氣。
他視線落在了她臉頰的紅腫處,“臉上痛嗎?
”
她一愣,随即道,“還好。
”這是實話,畢竟她在牢裡,挨過比這更痛的苦。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阿姐為什麼會受傷又喝醉?
”他盯着她問道。
“沒什麼,隻是遇到了個酒鬼,起了點沖突。
”她輕描淡寫地道,并不想把昨晚那種陰暗的事兒告訴他。
總覺得他清澈、幹淨,即使在街頭流浪,但是卻依然如赤子一般,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他可以不要變。
“是嗎?
”他睫毛微微一顫,斂住眸中光芒,“那若是我早點到就好了,這樣阿姐就不會受傷了。
”
其實他并不是不可以更早解決這事兒,隻是這對他來說本就是個遊戲,為他無聊的生活憑添一些樂趣。
他甚至預料過她進了包廂可能會發生些什麼。
但是當他真的看到這個結果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并沒有開心。
“你能來會所門口接我,已經很好了,不然我可能都要睡一晚上馬路了。
”淩依然道,拉起了對方的手道,“阿瑾,謝謝你,有你真的很好,而且我真的沒事,隻是臉上被打了一巴掌而已,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
她的笑容是那樣的雲淡風輕,但是為什麼他依然覺得很是刺目呢?
————
“什麼,淩落音那家夥,竟然騙你去陪酒?
太不要臉了吧!
我找她去!
”秦漣漪今天來找好友,結果看到好友臉上還隐約可見的紅腫,一問才知道竟然出了這事兒。
“找了又能怎麼樣呢。
”淩依然拉住了對方,“是我太大意了,我以為她頂多隻是想着從我身上弄點錢,沒想到......不過還好,我醉得迷迷糊糊出來的時候,阿瑾來接我了。
”
“阿瑾?
”
“是現在和我一起住的人,算是我認的弟弟吧,我讓他喊我阿姐。
”淩依然道,提起阿瑾,她的臉上便不自覺地帶起了一抹笑容。
“弟弟?
他幾歲啊?
”秦漣漪問道。
“27歲,比我小幾個月。
”
秦漣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了,難以置信好友居然和一個大男人住一起。
“你怎麼想的?
萬一對方心懷不軌怎麼辦?
你有想過危險嗎?
你還學法律的,那些個男女合租出事的案例還少嗎?
你現在這個,比合租還危險!
”
“我知道你的擔心,可是漣漪,有個人和自己一起住,會覺得自己不是那麼孤單,而且阿瑾人很好。
”
“什麼孤單,你不是還有我嘛!
”秦漣漪道,“要不我搬出來,和你一起住?
”
“别,要是你從家裡搬出來的話,你爸媽估計更讨厭我了。
”淩依然趕緊道。
當初她出事,她明明沒有喝酒,但是所有的證據,卻都指向着她是醉酒駕駛。
沒人信她的話。
隻有漣漪信她。
而在她坐牢的三年裡,漣漪一直為她的案子奔波着,甚至還為她放棄了出國進修,這也讓漣漪的父母對她頗為怨怒,認為是她耽誤了漣漪。
而事實也的确如此,如果沒有她的話,漣漪現在應該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在建築設計所裡,隻當着一名小小的設計人員。
“而且阿瑾對我來說,就像是我弟弟似的,你知道的,我以前總要想要個弟弟,現在終于如願以償了。
”淩依然道。
秦漣漪估摸着自己是沒辦法勸阻好友了,隻得退而求其次道,“那下次什麼時候讓我見見他。
”總要見過了,她才好放心。
“好。
”淩依然應着。
“對了,這是你當初案件卷宗的複印件,還有這幾年,我找到的一點信息。
”秦漣漪說着,把一疊資料遞給了淩依然,“你現在已經出來了,還打算要翻案嗎?
”
“我不知道。
當年的證人已經不知道在哪兒了,而那些證據,又都全指向了我,這三年,都沒能翻案,以後......”
“以後或許還能找到機會翻案。
你可是淩依然呢,我認識的淩依然,可不是這樣容易放棄的人。
”秦漣漪道。
淩依然苦笑了一下,或許三年前的她,會努力的想要為自己翻案。
但是在經曆了三年的牢獄生涯,她的意氣風發,她的棱角,早已被痛苦給磨平了。
淩依然拿着這一疊資料回到了出租房,看到屋子裡空無一人,阿瑾并不在屋子裡。
應該是還在發傳單吧。
這些天,他白天都在發傳單。
淩依然煮了兩個玉米,又簡單的炒個菜,弄了一碗湯,等着阿瑾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