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拿起筷子,正欲遞到徐實甫手中,卻又将筷子放下,“算了,都這個時候了,也别講究這些了。
”
說着,文帝拿起酒壺,往徐實甫的手上倒了點酒水。
借着酒水,徐實甫将手指上的污漬稍稍清洗一番,一句話也不說,直接伸手抓起一塊魚肉,塞入嘴裡。
嗯,這味道,比起得意樓的狀元魚,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但這個時候還能吃到狀元魚,他也滿足了。
文帝又給徐實甫倒上一杯酒,“不陪朕喝一杯麼?
”
“不陪啦!
也陪不動啦!
”
徐實甫咽下魚肉,顫抖的端起酒杯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之際,徐實甫又擡起臉,“若聖上不是皇帝,當是我敬聖上幾杯!
”
或許是吃到自己最喜歡吃的菜,亦或是回光返照,徐實甫的中氣突然變足了些,連坐都坐得更穩了些。
不是皇帝麼?
文帝搖頭苦笑。
如果自己不是皇帝,或許,應該是他到自己的墳前敬自己一杯吧!
“那就不陪了!
”
文帝也不計較,“你也陪朕半生,這臨了,就讓你做一回自己吧!
”
“哈哈......”
徐實甫發出一陣笑聲,“能做自己,挺好!
”
說着,徐實甫又開始吃起來。
他現在也不講究什麼吃相,就差狼吞虎咽了。
吃幾口魚,徐實甫又直接抄起酒壺,“咕咚、咕咚”的往嘴裡兩口酒,然後又接着狼吞虎咽。
一條魚差不多吃了一半,徐實甫又突然愣住。
“沒刺?
”
徐實甫詫異的看向文帝。
“朕早就命人把刺拔了。
”
文帝微笑回答。
“我記起來了。
”
徐實甫的眼睛突然濕潤,“當年在得意樓上,我還跟聖上說,這魚要是沒刺,吃起來會覺得少了點滋味......”
這一刻,記憶如潮水般的湧向徐實甫的腦海。
那一年,他剛滿十八。
得意樓原本不叫得意樓。
前朝的時候,一位落魄書生在第一次落榜後得到一位酒樓掌櫃的資助,并于三年後一舉考中狀元。
而後,酒樓掌櫃請狀元替自己的酒樓改個名字。
狀元思索片刻,在紙上寫下得意樓三個大字。
因為那位狀元很喜歡吃那家酒樓的酸菜焖魚,那道菜也跟着改名為狀元魚。
由此,狀元魚成為了得意樓的招牌菜。
半個月前,朝廷剛放榜。
一個叫唐術的家夥以十八歲的年紀高中狀元,成為科舉制推行以來最年輕的狀元。
據說,唐術高中之前,就在得意樓吃過那道狀元魚。
由此,狀元魚更是名聲大噪。
好些人都跑去得意樓,想嘗嘗那道狀元魚的滋味。
而他徐實甫,便是其中之一。
不過,剛放榜的時候,得意樓一直人滿為患。
他當天就去了,但壓根兒沒有座位。
等那陣争相品嘗狀元魚的風過去之後,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了。
雖然那陣風刮過了,但得意樓的生意還是很好。
他與兩個好友在靠窗口的位置坐下,專門點了那道狀元魚。
還另外點了幾個小菜。
不得不說,這狀元魚的味道着實不錯,比他們以前吃的那些魚好吃多了。
正當三人品嘗狀元魚的時候,一個貴氣的少年郎帶着幾個人走進得意樓......
第1章
農村老輩人都聽說過一句話:院中藏墳,絕戶封門。
打我記事起村裡人就管我家叫“活人冢”,因為在我們家院裡就葬着一座無主孤墳。
這座墳位于我家院子正中央,墳前沒有墓碑,不知道來曆,也不知道葬着什麼人。
墳包上鋪蓋着一層拱形青石,年月久遠上面已經布滿了青苔。
按道理說農村地處偏僻,大多封建迷信,雖然墳地裡面躺着的是自家先祖,可除了逢年過節上供祭祀外很少接近墳地。
畢竟在老輩人的思想中墳地是連接陰間陽世的通道,如果居住的地方與墳地挨得太近會影響家族氣運,因此都會将墳地安置于遠離村落的山間林地中。
可我們家卻是奇怪得很,不僅将院落建立在墳地四周,而且對這座墳格外尊敬。
農村自古有飯前敬天地的說法,意思是說吃飯前會将飯菜擺在院中的天地桌上,等祭拜完之後再端進屋裡,可我們家從來不敬天地,反倒是敬這座無主孤墳。
不僅每頓飯前會将飯菜擺在墳前祭拜,逢年過節更是焚香燒紙,一家人跪在墳前磕頭。
但更奇怪的是家裡人從來不讓我對着墳磕頭,每次我都是站在旁邊看着他們。
當我看到他們總是一臉虔誠恭敬的磕頭時我心裡也在暗自琢磨,這墳裡葬着的到底是什麼人?
可每次問起這事家裡人都是支吾不言,最後被我追問煩了才說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時雖說年紀小,但我也知道救命恩人是什麼意思,這座墳的歲數比我爺都大,怎麼可能會救過我的命。
直到我六歲那年犯下大錯,我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那年夏天大旱,收成不好,我爹見賣糧食的錢養不起我們一家人,就在縣城裡批發了一些玻璃瓶汽水,推着腳踏車在縣城販賣。
我從小就在村裡長大,哪裡見過這新鮮物,我爹知道我嘴饞,就用瓶起子給我開了一瓶。
喝完一瓶後我覺得意猶未盡,就求我爹再開一瓶,可我爹卻說什麼都不答應,說賣汽水的錢留着給我上學,要是都喝光了學都上不成。
我雖然嘴上答應,可我心裡另有盤算,後半夜等我爹娘睡熟之後我就偷摸來到院裡,打開存放汽水的泡沫箱子便從裡面取出三五瓶,一口氣咕嘟咕嘟全都喝進了肚子。
喝完後我擔心我爹第二天會發現,又把汽水瓶灌滿井水,用石頭把瓶蓋砸緊。
等一切忙活完我剛想回屋睡覺,估計是喝了太多汽水的緣故,一陣急切的尿意襲來,當時我也顧不上去廁所,脫下褲子就在院裡尿了起來。
可當我尿完之後才傻了眼,我竟然把尿撒在了那座墳地上!
打小家裡人就告誡我一定要對這座墳恭敬,不能有任何慢待之處,可如今我卻把尿撒在了墳地上,要是家裡人知道肯定饒不了我。
就在我準備從井裡打點水清洗墳上的尿迹時我爺突然披着衣服從屋裡走了出來,當他看到墳地旁的一灘尿迹時眼都紅了,拿起院子裡的笤帚疙瘩就往我身上抽。
猛烈的抽打聲和慘叫聲響徹整座院子,很快我爹媽聽到聲音就出門查看情況。
平日裡我爹媽對我寵愛有加,我本以為他們看到我爺這麼死命打我會出言勸阻,可沒想到我爹媽聽我爺說完緣由後打的更狠,連拖把棍都抽斷了兩根。
被打後我在床上趴了整整一個月,其間在我媽給我上藥時我忍不住再次詢問關于那座墳的事情。
我媽聽後眼圈發紅,說她也舍不得打我,可我這次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分,那座墳救過我的命。
據我媽所言當年她生我的時候難産,原本我爹想騎着腳踏車送她去醫院接生,可沒想到晴空萬裡的天氣突然下起瓢潑大雨,無奈之下我爹隻能從村裡請了個接生婆幫我媽接生。
當時已經是後半夜,屋裡接生婆不斷忙活,屋外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由于我胎位不正,接生婆怎麼用力都拽不出來,急得滿頭是汗。
就在我娘疼的快要受不了的時候院子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響,那聲音就好像動物爪子撓門似的。
當時我爹正在屋檐下抽煙,聽到聲音後他立即拿着傘來到門前,透過門縫一看,頓時吓得頭皮發麻。
雨夜中竟然閃爍着數十上百顆幽綠的光點,門前更有兩隻長着白須子的黃皮子不斷用指甲撓着木門。
我爹看到這景象後立即通知了我爺,随即他們父子二人爬上屋頂,站在屋頂邊沿往下一看,整座院子竟然都被山裡的野獸給圍住了。
這些野獸冒着瓢潑大雨就這麼靜靜的站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家院子,好像都憋着勁想要闖進來似的。
當時我爹被眼前的景象吓軟了腿,我爺卻是一臉凝重神色。
在觀察片刻後他轉身下了屋頂,來到院裡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那座墳前,嘴裡一邊念叨一邊磕頭。
可即使磕得頭破皿流也沒有任何反應,反而院外的野獸随着我娘慘烈的喊叫聲似乎更加暴躁,不斷用身軀撞着我家的木門。
我爺知道再這麼下去院外的野獸肯定會闖進來,于是起身從廚房裡面拿出一把菜刀,朝着自己左手食指就砍了下去,然後他忍着劇痛将鮮皿滴在了墳前的墓碑上。
伴随着鮮皿滴落,轟的一聲炸響,墳前的墓碑登時碎裂,碎石全部朝着院外飛去。
說來也怪,就在碎石飛出瞬間院外撞門的聲響驟然消失,而屋裡也傳出了嬰兒的啼哭聲。
自此之後我家裡人就把院裡的孤墳視作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這座孤墳用墓碑震退那些野獸,恐怕我們家早就完了。
也正是為此我爹媽他們才會将我往死裡打,畢竟我做的事情放在古代那可是大逆不道之舉。
我媽雖然說出事情緣由,可我卻怎麼也不敢相信,好端端的墓碑怎麼可能會自己炸裂。
再說我媽生我跟山裡的那些野獸有什麼關系,它們憋着勁往我家院裡闖幹什麼?
雖然心裡不信,可自從那件事後我對這座無主孤墳卻是忌憚了許多,平日經過時也總是繞着走。
直到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我才徹底相信當初我媽說的話都是真的。
十三歲那年我突然生了一場病,剛開始以為隻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可沒過幾天病情越來越嚴重。
渾身燙的甚至能把生雞蛋攤熟,身上更是長滿了黃豆粒般大小的紅疙瘩和水泡。
我爹見狀便帶着我去縣城醫院做了一番全面檢查,可醫生看完診斷結果後卻說我身體健康,什麼病都沒有。
當時把我爹氣的暴打了醫生一頓,還賠了幾百塊錢。
回到家後我的情況變得愈加嚴重,剛開始我還能喝點白粥裹腹,可後來連水都喂不進去。
我媽心疼的光抹眼淚,我爹更是在短短幾日愁的白了頭。
唯獨我爺一言不發,終日圍着墳地轉圈,嘴裡還嘟哝着什麼。
眼見我病入膏肓,恐怕活不了多久,我爹媽便跟我爺商量準備後事。
可沒想到我爺卻說家裡的确要辦事,可辦的不是白事,而是紅事。
我爺說自古以來就有沖喜祛病的說法,說不定給我操辦一門婚事就能把病給治好了。
我爹雖然覺得我爺說的話有些道理,可我當時年紀尚幼,上哪去給我讨一門媳婦。
再說村裡即便有年紀相仿的姑娘恐怕她家裡人也不會答應,畢竟那個時候我已經病入膏肓,誰願意讓自己的閨女剛嫁進門就守活寡。
我爺聽完我爹的疑慮後擡手往院裡一指,說現成的媳婦就在眼前。
我爹循着我爺手指往院裡一看,頓時吓得腦袋嗡的一聲炸響,渾身就如同過電一般。
我爺手指的方向竟然就是那座無主孤墳!
第001章:北境戰神
北境之巅,高山之上。
一青年負手而立,正在瞭望遠方。
“少帥,你真的要離開北境嘛?
”
“你若是走了,咱北境的兄弟們怎麼辦?
”
五名身穿軍裝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陳甯身後,身杆筆直的像一柄柄标槍。
他們正是陳甯手下的五大戰将。
少帥陳甯,北境戰神。
少年從戎,屢戰屢勝!
五年來,在北境立下赫赫戰功。
一步一個腳印的,從一個士兵成為了三軍統帥。
也正是因為有他鎮守國門,才能屢挫來犯敵寇,才有大夏今日的繁榮穩定。
“對,我已經足足找了她五年,如今已經有了她的消息,我又怎能不回去?
”
說到這,陳甯思緒開始飄零。
五年前,他執行秘密任務時,被内鬼出賣,不小心中了媚藥。
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強行和一名好心救了他的女子發生了關系。
他醒來後,她已經離開。
他一直想法設法尋找,苦苦尋找了五年,如今才終于有了消息。
那名女子名叫宋娉婷,至今未嫁。
不過因為跟他當年發生關系,未婚先孕,生下一個女兒,取名宋清清。
“我意已決,你們就不要再多說了。
”
陳甯收回思緒,淡淡吩咐道:“我離開後,北境統帥一職,暫由貪狼接任。
”
“你們要全力協助配合他,不要出現任何差池!
”
“是!
”五人啪的敬禮,響亮回應。
戰士,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雖然他們很不舍得陳甯離開,但陳甯執意要走,他們遵從命令。
“我走了,各位兄弟,保重!
”
說罷,陳甯登上一旁的軍用直升機。
心中喃喃自語道:“娉婷、清清,你們這些年受苦了。
”
“我這次回來,一定要讓你們苦盡甘來,給你們母女一個璀璨的未來。
”
......
此時!
天姿公司,會客室。
身穿職裝套裙,打扮得幹練而漂亮的宋娉婷,正在跟客戶黃得志談合同。
此時,她俏臉布滿憤怒的瞪着這個臃腫男子,羞憤的拒絕道:“對不起,黃老闆,你的要求我做不到,我不是那種為了業績而出賣自己的人。
”
她說完,轉身要走。
黃得志伸手攔住宋娉婷的去路,笑眯眯的說:“宋小姐何必生氣,我不就是讓你穿你們公司最新款的幾套衣服,看看效果嘛!
”
“話我擱在這裡,如果你原意穿給我看。
我滿意之後,立即下五千萬的訂單。
”
“另外,我私下再獎賞你一百萬,怎麼樣?
”
宋娉婷憤怒道:“黃老闆,請你放尊重點!
”
黃得志冷笑起來:“尊重?
”
“整個中海上流社會,誰不知道你這個宋家小姐未婚生子的事情呀,你還裝什麼冰清玉潔?
”
宋娉婷臉色煞白,未婚生子這件事,是她心中永遠的痛,也讓宋氏家族蒙羞。
她最忌别人說,沒想到黃得志竟然當面說她痛處。
她粉面含霜:“我私人生活不需要跟你多作解釋,至于我們公司跟你的合作,也到此為止,失陪!
”
黃得志望着靓麗動人的宋娉婷,又看看會議桌面上幾套内衣,笑道:“宋小姐,我黃某看上的女人,從沒有得不到的。
如果你不識擡舉,那就别怪我不憐香惜玉了。
”
随着黃得志的話音落下,他身後的兩個保镖,已經滿臉壞笑的一左一右包圍了宋娉婷。
宋娉婷驚怒交加:“你們想幹什麼?
”
黃得志笑道:“我愛慕宋小姐,想跟宋小姐玩點遊戲。
宋小姐不識趣,那就别怪黃某粗魯了。
”
宋娉婷聞言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她忽然朝着門口沖去,想要逃出去。
可是卻被黃得志兩個手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住了。
宋娉婷顫聲叫道:“救命,來人,救命啊......”
黃得志獰笑的說:“哈哈,我故意挑即将下班的時間過來的。
這個時間點,你們公司的員工們早已經下班走了。
”
宋娉婷沒想到黃得志這麼卑鄙,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絕望而無助。
黃得志望着被他兩個保镖按住雙手的宋娉婷,淫笑道:“不要哭......”
話語未落,忽然轟隆一聲巨響。
會客室的門被人整塊踹飛,重重的砸在黃得志等人面前,把衆人吓了一大跳。
一個身材挺拔,劍眉星目的男子走了進來,正是陳甯。
宋娉婷見到陳甯,身體猛然一顫,是他!
剛才差點被黃得志侮辱,她都強忍着沒有落淚。
此時見到陳甯,眼眸中的淚水卻再也控制不住,斷了線般滑落。
陳甯見到她落淚,這些年心冷如鐵的他,竟然情不自禁的感到一陣揪心的痛。
五年前,她救了他。
他卻在醉酒的情況下,強行跟他發生了關系。
這五年來,陳甯一刻都沒有停止尋找她的下落。
她每晚出現在他夢中,這五年,她已經不知不覺成為陳甯心中最刻骨銘心的女人。
陳甯跟宋娉婷再次見面,彼此眼神都格外複雜。
黃得志的聲音,卻硬生生的打斷兩人的思緒,他打量着身穿一身普通衣服的陳甯,惡狠狠的問:“小子,你誰啊?
”
陳甯看都不看黃得志一眼,他眼裡隻有宋娉婷,沉聲說:“跟我走!
”
宋娉婷淚如雨下,不斷的搖頭後退。
這家夥五年前讓她未婚生子,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幾年是怎麼從别人的鄙夷譏笑中撐過來的。
現在,這家夥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強勢的命令她跟她走,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黃得志的好事被陳甯打攪,現在還聽到陳甯說要帶走宋娉婷。
他怒道:“小子你是在找死,王強、張力,給我打斷這家夥的腿!
”
“是,老闆!
”
兩個身穿高大的保镖,惡狠狠的朝着陳甯撲來。
砰砰兩聲,陳甯閃電般踢出兩腳,直接把兩個保镖踢得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兩個保镖都是兇膛深深下陷,肋骨全斷,當場昏迷。
陳甯踢翻兩個保镖之後,冷冷的朝着黃得志走過去。
黃得志沒想到陳甯身手這麼強,他色厲内荏的喝道:“你想幹什麼?
”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是明大集團的老闆,黃得志!
”
“在整個中海市,沒有人敢得罪我,得罪我的下場都死得很慘。
”
陳甯走到黃得志面前,冷冷的問:“廢話都說完了嗎?
”
黃得志傻眼,本想搬出身份威吓陳甯,但沒想到卻換來陳甯這麼一句話,在中海竟然有人不怕他?
陳甯擡起腳,狠狠的踢在黃得志的左腳上。
咔嚓,一聲骨頭斷裂聲響起!
黃得志的左腳骨頭直接被陳甯踢斷,他發出凄厲的哀嚎,滿地打滾。
陳甯視若無睹,朝着滿眼震驚的宋娉婷走過去,聲音比剛才柔和了許多:“跟我走?
”
“我不!
”
她咬着嘴唇拒絕,她原諒不了他。
就是這個惡魔,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
“五年前那晚之後,我到處找你,找了足足五年,現在你别想再逃。
”
陳甯說完,霸道的把她直接攔腰抱起,大步離開。
第1章
“我和杜梅相好了。
”
刺耳的聲音打破沉靜。
陸野才回過神來,就看見繼弟陸天賜牽着杜梅的手,滿臉得意的看着他。
杜梅一臉的嬌羞,好似懵懂的少女,任由陸天賜攥着她的手。
旁邊還立着一位冷豔的女子,黛眉微蹙,也在望着他。
直到這時,陸野才确定自己竟然重生了!
回到了1978年的這個春天。
上一世的今天,他沒得選。
隻能跟大隊書記的女兒杜梅相親,成了一名上門女婿。
結婚之後陸野才發現,原來杜梅并非冰清玉潔,而是早就與人私通,甚至肚子裡還揣了孩子,這才忙着找個上門女婿來當怨種。
可即便這樣,婚後杜梅仍是不老實,暗地裡還與那人糾纏不斷。
陸野提出離婚,杜家人怕丢了臉面,硬塞給陸野50塊錢算是封口費,不讓他把離婚和杜梅私通的事說出去。
陸野也懶得跟别人嚼舌頭,直接跑去了縣城,一心拼搏事業,終于闖下了偌大的家業,成了遠近聞名的首富。
别人都以為他的成功,是杜家給幫的忙,殊不知,杜家從上到下,就沒一個好人,土改之後更是成了有名的村霸。
要不是他逃的早,一輩子都是被杜家人當牲口使喚的命。
繼弟陸天賜貪圖女知青蘇夢瑤美貌,搶着選擇了知青蘇夢瑤。
原以為是搶到了好姻緣,哪知道蘇夢瑤性子冷漠孤傲,相親結婚也隻是為了找一個擋箭牌,雖然進了陸家的門,但卻從來不在一個屋裡睡覺。
守着天仙不讓碰,陸天賜便想要硬來。
結果被蘇夢瑤一刀紮在腿上,差點把那二兩肉給切了,成了村裡的笑柄。
蘇父平反後,蘇夢瑤也考上了大學,逼着陸天賜離婚,陸天賜死活不肯,鬧得不可開交。
蘇夢瑤毅然跑去省城,進了大學讀書。
陸天賜在他母親的慫恿下,追去省城,找到了蘇家,以女婿的身份賴在人家裡不走。
可能是蘇家覺得有愧陸天賜,又或是其它什麼原因。
重掌權柄的蘇父,給陸天賜安排了一個不錯的工作。
隻是沒過幾年,蘇父忽然被查出了經濟問題,不光落馬,人也被關進了進去。
陸天賜也被查出在工作期間收賄,被判了7年刑。
出來以後,陸天賜無處可去隻得回到村裡,整日吃喝嫖賭抽,活了一個五毒俱全,以至于到後來人厭狗煩,過的很不如意。
繼母見陸野依仗杜家一飛沖天,隻恨當年沒給親兒子選對親,整日裡不是罵他畜生,就是咒他早點死,結果他沒怎麼樣,繼母卻是先把她自己給氣死了。
繼弟陸天賜也恨他,逢人便說,是他搶走了原本屬于自己的榮華富貴。
直至那天,陸野回村祭拜自己的母親,陸天賜抱着煤氣罐沖進他的車裡,将自己和他一起給炸死了。
再一睜開眼睛,他便重生回到這裡。
隻是,陸天賜此刻為什麼搶先選了杜梅?
難道他也重生了?
“怎麼樣,你看我夠意思吧。
我自己去當上門女婿,把貌美如花的蘇知青留給你,以後你可得好好謝謝我啊。
”
陸天賜看着陸野,得意之色難以抑制,嗤笑一聲,心中暗忖:
“蘇夢瑤這個臭婊子天生的性冷淡,冷傲得沒邊了,摸不給摸碰不給碰,我可是受夠了,現在就留給你吧,窩囊廢配鳳凰女,絕了!
”
在他看來,陸野就是因為有杜家的幫忙,才讓他在改革初期,就擁有了别人所沒有的本錢,背靠杜家領先一步做生意,這才賺到了大錢。
運氣好站到了風口上,成為了那隻被吹上天的豬。
若是沒有杜家,他陸野連小學都沒念完,撐死了也就是一個泥腿子莊稼漢,哪裡會成為什麼首富。
如今重生,陸天賜果斷地要搶走杜梅,先一步入贅杜家。
到時候憑借杜家的幫助和他的能力,陸天賜相信自己未來的成就,一定會遠高于陸野那個窩囊廢。
不過。
在改變自己命運的同時,陸天賜也不介意多踩呼陸野幾腳,以洩他上一世的恨。
“謝?
”
“我還真該謝謝你!
”陸野不禁的一笑。
上門女婿、綠帽奴、喜當爹、虎狼舅哥、超雄老丈人。
這麼多BUFF,陸天賜竟然上趕着替自己扛下。
還真是自己的好弟弟啊。
陸天賜此刻還全然不知,自己選擇的竟然是一個更大的火坑。
正美滋滋地拉起杜梅的手,滿眼的溫柔:“梅梅,叔叔在外面肯定等急了,咱們出去跟他們說一聲,盡快把日子給定下來。
”
“嗯。
”
杜梅嬌嗔的應了一聲,眉宇之間透着一絲精明,像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成功地誘拐走了一隻小綿羊。
屋内隻剩陸野和蘇夢瑤。
蘇夢瑤體态清瘦,穿着一身略顯褪色的女款軍裝,腳上一雙黑面布鞋。
烏黑的長發束在腦後,一雙明亮的眼眸透着絲絲的寒意,美豔中透着清冷。
如果說杜梅是村花的話,那麼蘇夢瑤絕對是市花,甚至是省花一級的美人。
到他們青山鄉來插隊,也是因為其父蘇耀被批所緻。
蘇夢瑤一來大青山,方圓十裡的漢子們都坐不住了,抓心撓肝地想要一親芳澤。
雖然蘇夢瑤的成分不好,但是她漂亮啊!
每天都有來自各村的漢子,往蘇夢瑤所在知青點跑。
吓得蘇夢瑤不論幹什麼都不敢一個人。
可是長久之下,知青點的那些女知青們可就不願意了,有些無賴漢子趴窗戶,甚至還趴廁所,對她們也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無奈之下,蘇夢瑤這才想出了一個相親假結婚的辦法,以躲避那些賴漢子們的糾纏。
“我不要彩禮,也不要你家置辦任何東西,酒席也不用辦,我隻有兩點要求,你要是答應,我就同意跟你結婚。
”
聲音從蘇夢瑤的嘴中吹出,如三月的春風,讓陸野感覺到一陣的清涼。
“你說說看。
”
“第一,結婚之後,我不願意你就不能碰我。
”
“第二,不管什麼時候,如果我要離婚,你必須同意,”
陸野聽完這兩個條件,想也沒想便道:“我答應。
”
對于别人來說,也許這兩個條件無法接受。
可對于陸野來說,卻是毫無影響。
畢竟他對蘇夢瑤沒有非分之想,蘇夢瑤拿他當擋箭牌,而他又何嘗不是如此,結了婚,他便可以單立戶,從此擺脫這個破爛的家!
比起他上一世的開局,可是強太多了。
“你真同意?
”
蘇夢瑤盯着陸野的眼睛,似是想要從他的眼睛裡,看出這是否是真心話。
“那咱們就立個字據吧。
”
說着,蘇夢瑤還真的掏出了一張紙,展開後遞給了陸野。
陸野接過筆,懸在紙上。
“我也有一個要求!
”
蘇夢瑤聞言黛眉又是一皺,好似早有預料似的:“過分的要求,你就不用說了。
”
陸野不理,自顧自道:“結婚之後,你得把家務都擔起來,就算是假結婚,也得過得像那麼回事,要不然,我還不如不娶。
”
就這?
蘇夢瑤還以為陸野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沒想到卻是這個。
“好,我也同意。
”
見蘇夢瑤點頭答應,陸野這才落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随後連筆一起,還給了蘇夢瑤。
四目相對,蘇夢瑤看得清楚,陸野的眼神中竟然毫無波動,就好似他在看一根木頭、一隻碗,全無半點淫邪。
竟和她所見過的其他男人都不一樣。
是這個家夥有問題,還是自己的魅力不夠?
“還有事?
”
陸野的聲音打斷了蘇夢瑤。
“明天上午9點,我在大隊部等你一起開介紹信。
”撂下一句,蘇夢瑤恢複清冷,轉身就走。
第一章1
大武王朝,東宮。
李顯猛地驚醒,發現自己躺在柴房裡,手腳還帶着冰冷的鐐铐。
驚慌過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穿越了,還是穿到一個小太監身上。
隻不過,這小太監身份特殊,是個冒牌貨。
男人有的東西他全都有,一寸都不少。
“還好,還好。
”
李顯剛松一口氣,又赫然想起,今晚他就要被秘密處死,處境十分兇險。
三日前,太子府搞年終大掃除,李顯被派去清掃太子武烈的書房,忘了在門外挂“清掃牌”。
他正在裡間擦地闆的時候,武烈帶着太子妃衛宓和羽林校尉武靈進來密談要事。
太子書房是機密重地,本不歸李顯打掃,他應該立即出去拜見的,誰料太子開口就爆出一個驚天大秘密,吓得他大氣都不敢出。
原來武烈早年征戰的時候,受過難以啟齒的重傷。
婚後三年,太子妃衛宓不僅沒有懷孕,甚至還是完璧之身。
衛宓可是赫赫有名的大武朝第一美人,正常男人誰能忍得住。
現在外面流言蜚語越來越多,若傳到父皇那裡,太子之位定然不保。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沒有子嗣,根本不可能繼承皇位。
所以武烈想讓太子妃借着這次回娘家探親的機會找人借種。
事成之後,武靈再偷偷殺了那個男人,神不知鬼不覺。
貴為大武王朝太子,未來的帝王,這種羞于啟齒的秘密,怎能讓一個下人知道。
縱然李顯一口咬定什麼都沒聽到,但太子依然決定處死他。
李顯摸着涼飕飕的脖子,躺在柴房,看着窗外漫天飄雪,腦子飛速轉動,很快便計上心頭。
他穿越前是某軍工研究所的研究員,怎麼說也是受過現代教育的高材生,等死是不可能等死的。
就在此時,柴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名宮女鬼鬼祟祟的進來,将門反鎖。
這名宮女是太子妃的貼身丫鬟冬兒。
她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泡馍,放在李顯面前,說道:“你快吃吧,吃完了我滿足你一個心願。
”
李顯一臉茫然地問:“什麼心願?
”
冬兒的美臉刷的就紅了,說道:“你之前輕浮我的時候,不說還沒摸過女人嗎,臨死之前,我......讓你試試。
”
李顯這才想起來,他之前一直在撩逗這個宮女,隻不過人家嫌棄他是個太監,差點向太子妃告發。
“為啥突然這麼好心?
”
“太子書房一直是我打掃的,但那天我來事兒了,渾身無力,才讓王總管派你去的,就當是補償吧,做了鬼不要怨我就好。
”冬兒心虛地說。
她畢竟是太子妃身邊的人,太子身體什麼樣,恐怕心裡比誰都明白。
搞不好這丫頭是故意躲開的,在皇室當下人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會掉腦袋。
“原來我給你當了替死鬼。
”李顯歎道。
“我不能在這待太久,最多一刻鐘,你抓緊時間。
”
冬兒說完,就迫不及待解開腰間束帶,嬌羞地躺在草堆裡,閉上美目,緊張地等待李顯的鹹豬手。
她倒不擔心身子被破,一個小太監能做什麼,過過幹瘾罷了。
冬兒不僅是宮女,還是太子府第一舞姬,曾在宮裡給皇上和文武百官表演過,身段妖娆,長相漂亮。
此刻,絕色佳人躺在雜草上,淩亂中帶着一絲期待,簡直讓人浮想聯翩,看得李顯直咽口水。
他惡作劇地捏了下冬兒魔鬼般的小蠻腰,她便吓得一哆嗦,緊咬嘴唇,渾身顫抖。
若是過去的李顯,死前怎麼也要在此等尤物身上爽一把的。
讓這個女人看看,誰才是太子府唯一的真男人。
但現在,李顯卻收回了手,他并不想死。
“不用了,起來吧。
”
冬兒驚訝地睜開眼睛,難以置信地問:“你不想要我了?
”
“我又不會死,來日方長,急什麼?
”李顯笑道。
“哪有來日,今晚武校尉就要處死你啊。
”
“今兒是太子交作業的最後一天吧,他肯定憋不出來,你隻需要告訴他,我寫了一首關于治國的詩詞,保證讓皇上龍顔大悅。
”
“你一個太監怕是連字都不認識吧,怎麼會寫詩詞,還懂治國?
”冬兒自然是不信的。
“按我說的去辦,咱們就算扯平了,等我在大武朝崛起的時候,再要你不遲。
”李顯自信地說道。
大武朝武德充沛,蠻勇好戰,但在經濟文化領域,則是一片荒蕪。
很多王公大臣都是武将出身,大字不識一個,更别提李顯這種底層小太監了。
如今天下雖已大定,但民生凋敝,餓殍遍野,内亂四起,國庫空虛,朝廷一幫武夫,隻知道鎮壓,根本沒有其他辦法。
皇帝決定止戈養息,揚文抑武,向天下征召經世濟民之才。
所有皇子皇孫也得苦學文化課,皇帝親自監督,每月上交治國作業。
太子作為儲君,自然要求更高。
但野豬吃不來細糠,武烈生下來便是個粗鄙的武夫,論咬文嚼字治國良策這些細活兒,他是一竅不通,隻能依仗老師。
九月作業,老師靈光乍現,教武烈寫了一句治國策:“治大國若烹小鮮。
”
皇上大喜,批閱道:“太子可教也,繼續努力。
”
十月作業,老師有些詞窮,教武烈寫了一句:“治大國若烹牛羊。
”
皇上懵逼,批閱道:“跟上個月的有何區别?
”
十一月作業,老師不學無術的本性開始暴露出來,教武烈寫了一句:“治大國若炒小雞兒。
”
皇上大怒,批閱道:“天天隻知道吃喝玩樂,朕看你這個太子是不想當了。
”
氣得武烈将老師狠狠揍一頓,趕出了太子府。
現在已經到了年終大總結的日子,他連屁都沒憋出一個。
......
酉時,太子書房。
竹簡上依然隻有歪歪斜斜,醜陋無比的三個毛筆字:“治國策”,内容是一句都憋不出來。
上百名家奴門客,齊齊跪在地上,被武烈罵得狗皿淋頭。
“老子平時好吃好喝地養着你們,就算是一條狗,都知道回報主人,結果整整一個月,幾句詩詞都憋不出來嗎。
”
“酉時已到,父皇和八大學士都在禦書房等着批改我的作業呢,你們倒是拿點東西出來交差啊。
”
這時,一名太監匆匆忙忙進來。
“禀殿下,大内徐總管親自來收作業了,正在大門外候着呢,他說讓我轉告您一句口谕。
”
“什麼口谕?
”太子緊張地問。
太監緊張得支支吾吾地說:“皇上說,皇上說......若太子實在兇無點墨,寫不出東西來,立即進宮學習其他皇子們的詩詞歌賦和治國文章。
天兒冷,别瞎耽誤功夫。
”
這道口谕,簡直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武烈一腳将跪在跟前的王總管踹翻地上,罵道:“你們這幫廢物,去死吧。
”
說完,他哐當拔出佩劍,吓得大家臉都綠了。
“殿下息怒,奴才愚鈍,奴才該死!
”
太子妃衛宓也拉着武烈,搖頭說道:“殿下,不可沖動啊!
”
坊間一直在傳,武烈性格暴虐,沖動易怒,不能生育,根本不合适當儲君,皇帝也早有換儲之意。
武烈這才冷靜下來,太子妃是諸侯國百濟的長公主,也是太子身後最強大的一股勢力,他不得不聽。
“宓妃,聽說你從小學習琴棋歌舞,難道就不能幫幫我嗎?
哪怕應付一下也好啊。
”
“殿下,我是女子,不能學治國之術,我學的那些靡靡之音,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衛宓無奈地說。
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冬兒,想起李顯的囑咐,鼓起勇氣,戰戰兢兢地說:“殿下,李顯說他作了一首治國詩詞,保證讓皇上龍顔大悅。
”
“哪個是李顯,給我站起來。
”武烈朝衆人喝道。
聽到這個名字,太子妃衛宓的美臉上,劃過一抹紅暈。
她在武烈耳邊小聲提醒道:“三日前那個偷聽的小太監,就是李顯。
”
這抹紅暈,是因為想起借種之事,覺得難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