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和殷天入了一趟山，收獲滿滿，吳大娘看着弄回來的果子，笑得合不攏嘴。

　　她從筐子裡揀了一個野蘋果，用手上的圍裙抹一下，塞嘴裡咬一口，又香又甜又脆兒。

　　“這果子做節禮不錯，回頭給你周叔和裡長家送些。
”

　　吳大娘不知道無花果能吃，她以前入山，見好些鳥兒在啄食果子，一邊咬着蘋果，一邊揀起一個稀奇道：“這野果子弄回來幹什麼？
這些是鳥吃的。
”

　　殷天挑着筐子一入門，月兒被那些果子吸引了，也沒顧得上洗，早拿了一個塞嘴裡咬一口。

　　這會兒吳大娘質疑無花果能不能吃？

　　月兒吧唧着嘴：“吳奶奶，這果子可甜了！
”

　　夜染趁機告訴吳大娘：“這些是無花果，可以曬成果幹，給月兒星兒當零嘴兒。
”

　　吳大娘不信，拿了一個啃了一口，還挺甜的。

　　“沒想到這種果子鳥能吃，人也能吃。
”

　　看完那一筐子毛球栗子，見夜染從粗布袋裡将一袋松球倒進籮筐，這下她更不懂了：“染娘，松球山上多的是，你弄回來幹嗎？
那殼子硬得，能将牙給崩了。
”

　　原來，秀水村人也知道松子能吃。

　　但因為殼太硬，剝起來太費勁，沒人去搗鼓這玩意兒。

　　夜染拿起一個松球，下意識的反駁道：“大娘，這些可是好東西，京城福榮齋弄開口的松口，賣五十文一斤呢！
”

　　五十文，可以買兩斤大米，一斤白面了。

　　吳大娘直籲稀奇，這山裡沒人要的東西，怎麼到京城變金貴了？

　　她兩眼放光，正要問夜染怎麼給這些松子兒開口。

　　一旁的殷天放下扁擔，突然問：“你怎麼知道京城福榮齋賣五十文一斤？
你去過京城？
”

　　夜染頓時一陣啞然。

　　她愣了一下後，腦子裡靈光一閃，随口胡謅謅：“蕭公子說的啊，上回他送來那些點心，便是福榮齋的。
”

　　她一時得了這麼多野果兒，心裡太高興了，差點說漏嘴。

　　言多必失！

　　夜染将野果子放好後，幫着吳大娘做了晚飯。

　　飯後，一家人就着昏暗的燈火，圍在桌前剝那些松球。

　　聽說夜染有将松子弄開口的法子，吳大娘興緻很高，一直纏着夜染問，能不能将這些松子兒賣錢。

　　物以稀為貴！

　　松子能在京城賣出好價錢，主要是取決于它烏發潤顔的功效，才會成為京城世家小姐們追捧的零嘴兒。

　　松子也有季節性的，且西陵州多山，這種東西山上多得很。

　　那松子開口的辦法并不難，稍微琢磨一下不難辦到，真做出來賣，在西陵州也賣不出什麼好價錢。

　　運到京城去，不說路途遙遠。

　　就算能賣上五十文一斤，搭上運費能賺什麼錢？

　　夜染三言兩語，很快打消了吳大娘靠松子賺錢的法子。

　　想着能跟京城人一樣，吃上五十文一斤的零嘴兒，就算不能靠松子賣錢，吳大娘剝松球時還一身是勁兒。

　　松球好剝，栗子外邊一層全是刺，弄出來很費勁兒。

　　趁着第二天日頭大，夜染将那一筐山裡得來的栗子球倒在竹氈上暴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