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政允方才沉默了半晌,不過是想看看能讓小皇帝贊不絕口之人,究竟有何本事。
此時看來,趙飛揚确實受得起皇帝的重視。
寵辱不驚,懂得忍讓和反擊,确實不錯!
徐白秋向來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今日能被趙飛揚三言兩語逼到如此跳腳的地步,足以證明趙飛揚并非池中之物,更不會任人拿捏。
“徐大人,今日乃蘇家慶宴,衆多同僚在場,你乃三品重官,還要再繼續丢人下去?
”
程政允一出聲,場面再次寂靜了下來,尤其是徐白秋。
他可以對趙飛揚百般責難,但卻不能對程政允如此,兩人雖同級,但程政允在朝廷上的威信,卻遠遠超過他。
“多謝程大人為學生說話。
”
趙飛揚向程政允作揖,這可是今晚第一個明确的站在他這邊的。
不過他趙飛揚并不是需要别人替他出面的人,就算程政允不出聲,他也有辦法讓徐白秋羞愧難當!
“徐大人無非就是想要我作詩一首。
”
趙飛揚又轉向徐白秋,勾唇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妨送你,以及在場除程大人外所有人一首。
”
“上筆墨!
”
小六眼睛轉了轉,趕忙跑去拿了紙筆過來。
宣紙平鋪桌上,趙飛揚沒有一絲猶豫,揮毫而下。
程政允急忙走到趙飛揚身邊,頓時眼前一亮,驚豔念出。
“杜卧柴房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
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
嘩......
此詩一出,全場嘩然。
紛紛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趙飛揚。
他們仿佛,親眼見到了一個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偉岸形象!
......
我獨自躺在冰冷破爛的柴房裡,自己并不感到悲哀,還想着替國家守衛邊疆。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聽到那風雨的聲音,仿佛夢見了自己身披铠甲,身跨鐵騎,跨過冰河,出征北方疆場......
......
大氣磅礴!
豪邁無比!
這等詞句,哪怕是縱觀整個大梁朝,也無人能夠寫出!
“好好好!
”
程政允連道三個好字,滿臉贊賞之色,拍了拍趙飛揚的肩膀道:“不愧是皇上欽點會元,豈是旁人可質疑的?
就這等豪邁之氣,我看朝中除了蘇老将軍之外,恐怕無人能比!
”
程政允意有所指,極盡贊美,衆人此時也極為驚歎。
趙飛揚此等豪情萬丈,是在場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而更為驚者,還要屬蘇雨萱。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這“獨卧”、“柴房”,“卧聽風吹雨”等詞,可是趙飛揚再真實不過的寫照了!
先前蘇雨萱還懷疑趙飛揚所作詩詞是為抄襲,但現在卻已經完全打消了這種懷疑。
因為,如果不是親身經曆,誰又寫得出這樣的詩句來?
再看徐白秋,像是呆滞了一般,不隻是他,方才附和徐白秋的所有人,此時都仿佛被定住了身,一動不動的看着趙飛揚。
隻感覺,臉被打得啪啪啪響。
又羞又疼!
趙飛揚看了眼徐白秋,接着又把目光轉向在場的其他人,不屑一顧道:“我作此詩,一是為了讓徐大人知道,讀書人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二是為了告訴你們所有人,助我大梁天下統一,百姓安居樂業,這才是我畢生夙願,而不是在此毫無意義的勾心鬥角,醉生夢死!
”
“告辭。
”
說完,趙飛揚隻向程政允一拱手,随後轉身潇灑離去,留下一衆人,氣氛怪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