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不到,竟會是這樣。
”
方才聽過趙飛揚所說,蘇定方不覺憤怒:“這一次若能回師,老夫定要與他們陳氏之人論一個法理。
!
“父親,您不要動氣。
”蘇恒在一旁勸道,“那些都是後話,眼前重要的還是您如何脫身出去。
我看不如這樣,您老和趙恪帶着他的梨花軍連夜從西南方向出城遁走,這裡交給我堅守,等待朝廷第二批援軍。
”
這句話,讓趙飛揚心裡倒舒服了不少,至少蘇恒還有擔當,可他卻忽略了,蘇恒之所以這麼說,一個确實是為了蘇定方的安全,同時也有另外兩個原因,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夠調動梨花軍,以及蘇定方絕不會同意讓趙恪殿後。
“不可如此。
”
拒絕堅定且幹脆,蘇定方轉頭看向他:“恒兒,難道你忘記了先祖遺訓嗎?
老夫征戰一生,怎可做逃兵?
好了,你出去吧,替我巡視一下全城的衛戍。
”
蘇恒一怔,無奈起身後歎着氣走了出去。
而此刻,林意深見到這番場景也很知趣,起身對蘇定方拱手告辭:“上将軍,下官也不在此打擾了,我去幫着蘇校尉一通巡查城内情況,您老好好休息。
”
說完,他也走了。
此時,蘇定方看着趙飛揚不覺頓了一下,季安跟随他多年,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也退了出去,同時還把守在門口的羅通也拽到了城牆邊上。
再無六耳,蘇定方這才開口,沖趙飛揚問道:“這一路上過來,兇險吧?
”
“還好。
”
趙飛揚淡淡一笑,“兇險是很正常的,畢竟是行兵打仗,沒有危險,反而詭異。
這一路上的經曆,教會我很多。
”
“你是第一次領兵,能做到這一切,我很為你高興。
”蘇定方此言出于真心,那疲憊卻堅毅的臉上,露出欣慰,“剛他們講的梨花軍,是你設計出來的,看來将門虎子果不是虛言,你和你父親當年還真是有些相似......”
趙飛揚沒想到他的話頭竟會引到父親身上,不由臉上一頓,正這個功夫,蘇定方想起了什麼,站起身來拉着他走牆壁前,用手指着上面銀鈎鐵畫的詩句道:“你認得嗎?
”
“四面烈火......掃去溟莽得青天。
”趙飛揚點點頭,似有感概,“這詩寫的真好,有排山倒海之感,兼及蒼雲蔽空之勢,嶽父大人,這是出自何人之手?
難道是......”
他的話沒有說完,可蘇定方卻一臉感傷的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真不像是一個縱橫疆場的武勳,“孩子,你真的不知道這首詩的作者嗎?
”
“不知道。
”
“哎!
”
一聲長歎,打開了他的記憶,蘇定方緩緩道出一番令趙飛揚驚詫之言。
“這首詩,當年正是你父親所寫,而這座孤城說來和你也是淵源深厚。
其實之前這裡隻是一個沒多少人的小村子,是你父親屯兵此地的時候,建立了這座城池,而他......也是在此暴亡,知道嗎,多年前曾有人稱呼這座孤城為我大梁将軍冢。
”
“什麼?
!
”
趙飛揚心内一跳,盯着蘇定方追問,“您說我父親當年就是在這,突然暴亡?
是不是,有人殺了他?
”
“我不知道。
”
蘇定方搖搖頭,垂首思量,“他死在這兒,但是不是被人害死的,到今日為止仍是一個懸案,孩子,難道你對這些,一點都不知情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