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殛子歎道:“您聽我說,皮包骨,其實......是被我殺掉的。
”
“恩!
”
趙飛揚故做驚異,臉色凝重起來,“真人為何要這麼做?
他一個河工而已,與您之間似乎并無什麼瓜葛,還是說......”
“公子。
”
玉殛子沒讓他繼續說下去,直接插話道:“殺了他,是因為這個人知道的太多,而且他阿谀奉承,貧道以為他或許不僅是河工那麼簡單。
”
“是嗎?
”趙飛揚目光深邃,饒有意味打量着他。
玉殛子則十分肯定的颔首,“公子想過沒有,田文這人,多疑且城府深沉,就算您以程大人一行牽制住他,要他不能随意行動,可是他就沒有其他辦法監視咱們嗎?
他不能來,那他手下四千多軍士,也沒有一個能來?
這就是問題關鍵。
”
“你的意思,皮包骨可能是田文的手下?
”
趙飛揚說着搖了搖頭,這個說法是立不住的,“如真人言,他根本沒必要對咱們說那麼多不是嗎?
而且真人所言,阿谀奉承,指的是他口中那個傳說?
”
玉殛子點點頭,歎息道:“沒錯,公子先抛除那個傳說真假,貧道是修行之人,對于傳說、天道還是十分相信的,對此咱們不提。
就說皮包骨講述這個故事的時機,您不覺得有問題嗎?
”
“有什麼問題?
”趙飛揚在等着他接去的回答。
玉殛子道:“以他一個河工,能有這樣的眼力,就知道公子是傳說中那個人?
貧道不相信。
”
趙飛揚眯起眼睛,略作沉吟道:“就因為這些,真人就度化了他?
”他此刻用詞,就代表着自己的态度。
所謂“度化”,有很多種方式,傳說中可以屍解、兵解、亦可以立地飛升,或修内丹鼎爐,總而言之道有千萬條,被殺,不能算罪過!
聞此言,玉殛子頓時松了口氣,看着他的目光裡,充滿感激,還有幾分欣喜,畢竟趙飛揚能夠主動為他申辯,就等于已認可自己這個人!
“公子,貧道此行實屬無奈,度化不度化尚未可知,但貧道無愧于公子。
”玉殛子說着,将杯中茶湯一飲而盡,再不說話,凝視起來。
趙飛揚同樣選擇了沉默,大概幾十個呼吸之後,他道:“真人,此事我已知曉,明日咱們就繼續路程,還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我。
”
“公子......”
這也許是玉殛子最激動的一次,就算他極力控制,可還是有兩點淚水流下,他感動的不是自己得到寬免、認可。
而是因為趙飛揚此刻,接受了他,他終于有機會,按照先師說的那樣,逐步承大運,建立功業。
“什麼都不必說了。
”趙飛揚看着他,淡笑道:“真人之心,我已盡知。
你心中所想,我内識思量,皆不必對外人講,任何人都不必。
真人,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可我自信不會讓你後悔。
”
這一次,趙飛揚徹底看明白,他就是奔着追随自己而來,一切考慮都從自己立場出發,類似他這種世外高人,能夠主動入世,追随自己這樣平常之輩,定有說法。
按照他們的話講,這就是不可洩露之天機。
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實心輔佐,趙飛揚當然樂意非常,他之所以要和玉殛子共同保守這個秘密,是為了日後能夠讓大家更好的認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