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軍帳,田文有點尴尬的道:“大人,按說您來,我應該準備酒宴,不過眼下時刻特殊,末将這裡實在沒什麼好招待,隻有一些菜湯,您要是不嫌棄的話......”
“無所謂,隻要是熱的東西就行。
”趙飛揚一面說着,一面從軍帳公案上,拿起一份公文翻開。
這上面清清楚楚寫着當地受災情況,以及當地護漕營所作之事,包括與當地官府之間發生的沖突等等。
放下這份公文,趙飛揚又看了幾份,心裡不由暗道,莫非這個田文,真的和之前那些人不同?
所有他看到的公文,上面内容,各不相同,可卻都是關于救災、赈災的,有些地方辦的順利,有些則遇到麻煩,形形色色。
如果說這裡都是不順利,或者都是順利的公文,那就不正常了,趙飛揚這一次沒有說什麼将公文放下的同時,正好這邊田文送上了熱乎乎的菜湯。
接過一看,趙飛揚咽了口唾沫,雖然田文說這個是菜湯,可基本上裡面什麼都沒有,隻能看見零星幾片菜葉,喝上一口,味道還略帶酸澀。
“田總兵,你這東西不會已經壞了吧?
”羅通喝了一口,立時啐出來問道。
田文一怔,忙端過來自己嘗了一口,帶着歉意道:“好像是時間有點長了......這個是前天的,各位大人不要喝了,我這就叫人馬上再做一鍋。
”
他說着,已經把那碗壞掉的菜湯飲下,最後還珍惜着把碗中挂住的一片菜葉捏起來放在口中。
“你平時,吃的就是這個東西?
”
他的行為,一次次刷新趙飛揚的認知,此刻他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林意深提醒自己他可能是陳家黨羽,自己就率先将他打入其列,要真是這樣,那是萬萬不行!
自己一路上走來,懲戒了多少混蛋已無從計算,可要是因此弄出冤假之事,可就是自己的問題了。
田文點點頭,幹笑答道:“倒也不是,江淮災厄之前,這些東西末将連看也不會看,可眼下糧食短缺,能對付就對付一下好了,我們是當兵的,這個時候不能擔待,豈不白吃一回軍饷嘛?
再者說,這又算什麼呢?
昔時南征北戰,爬冰卧雪什麼苦沒吃過?
這已經很好了。
”
他說着,把趙飛揚手中那碗也喝了個幹淨,而後才對門外兵丁道:“你們趕緊去弄一鍋菜粥來,記清楚了,要米粥,可别把那些麸子摻和進去。
”
“是!
”
兵丁應聲而去,趙飛揚此刻不免一聲長歎,對田文的态度,也緩和了不少。
“真是想不到,田總兵會是這種人,你不知道我們這一路走來,見到的都是什麼混賬,本官為剛剛之言,向總兵緻歉。
”
“可不敢這樣!
”
聞此言,田文就像是被火燒了尾巴一樣,忙道:“您能這麼說,末将已經很感動了,千萬别說什麼緻歉。
您說的對,之所以您會對我有猜忌,也不是出于本意,全是因為前面那些混蛋不是嘛?
好了,各位大人先休息一下吧,等會菜粥來了,各位暖暖身子,什麼話,咱們到時候再談。
末将還有點軍務,暫且失陪了。
”
“好。
”
等到田文走出軍帳,林意深立時言道:“飛揚兄,你覺的這個人,怎麼樣?
”
趙飛揚搖搖頭,搓着手道:“我也說不好,至少剛剛發生的一切看來,他還不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