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中軍,看着站在眼前的軍士,趙飛揚盡量控制着,不讓自己的語氣過于吓人:“盜馬賊的身份,是外面那群屍體自己承認的?
”
“是的,軍門。
”
一名軍士道:“我們在交手的時候,他們中有人叫嚷着,讓其他人趕緊牽匹馬脫身,這不不是盜馬賊是什麼?
”
趙飛揚目光沒從他身上移開,接着問:“僅憑這一句話嗎?
”
“是的。
”
“好。
”趙飛揚拄着還在發痛的頭,又道:“那在他們說過這句話之後,是否有人真的去牽馬?
”
“這個......”
軍士面面相視,好一陣猶豫後,還是剛剛那人站出來道:“回禀軍門,這個倒沒有,他們當時都被我們的人圍困住,在根本沒有脫身的機會。
”
趙飛揚微微颔首,又提出了第三個問題,“你們巡營的可有死傷嗎?
”
“有。
”說到這,軍士們的臉上露出了憤恨,“軍門,弟兄們傷了十幾個,但沒有犧牲。
真是怪了,這群人的功夫很詭異,算不上高手,就是出手刁鑽了一點,那十幾個兄弟幾乎是一瞬之間就被打傷的。
”
“你怎麼之前不說?
!
”
聞言,龔長林頓時暴起,上前揪着那軍士的衣領道:“這麼重要的線索,你竟敢隐瞞!
”
“我......”那軍士一時不知道應該怎得解釋,倒是趙飛揚幫他開脫一句,“算了,他說出來便無所謂了。
好了,你們都退出去吧,給受傷的弟兄們,好好醫治。
”
“諾。
”
軍士們離開營帳,趙飛揚這才把身體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他的頭太痛了,剛剛一直忍着,現在沒有外人,終于能緩和一下。
“軍門,這群人的來曆,一定要查清楚。
”龔長林面色凝重,語調低沉道,“之前他們沒有将這些情況告訴标下,不然我也不會勞動軍門了。
”
擺了擺手,趙飛揚強顔一笑,“沒事,原本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就該出面的;眼下看來,這群人的目的絕不是盜馬,他們的目的為何,非常重要。
要是沖我的話,還好辦一些。
長林兄,我現在擔心的,他們是沖咱們後營的那群人。
”
後營的那群人,指的就是鍛造陌刀的工匠。
要真是有人在向陌刀打主意,那這件事可就相當嚴重了。
被他這麼一說,龔長林為之一振,正色寒聲道:“軍門,我這就讓後營的工匠們,立刻搬出去,另尋一個地方如何?
”
“不好。
”
趙飛揚眯着眼睛,揉着太陽穴道:“工匠的人數太多,器具也多,貿然給他們挪動場地,很難做到不露痕迹,今天這群人要真是沖他們來的,不正好暴露了嗎?
依我看,工匠們繼續趕工,一切如常,連守衛都不要增加。
”
“軍門,末将不太明白您的意思......”龔長林道:“别的都可以理解,隻是守衛方面,為保安全增加一些也是常态,怎得也不行?
”
“當然不行。
”
深吸一口氣,趙飛揚給出了自己的理由,“假設這群人就是為了工匠而來,他們今夜入營,沒有直接闖入施工點,說明他們對營内的規劃不了解,一旦加倍後營守衛,不等于告訴别人工匠們的位置嗎?
”
龔長林這才恍然大悟,暗暗佩服起趙飛揚心思缜密,考慮周到。
“行了。
”頭疼的厲害,他的身體是真的有點支撐不住了,趙飛揚對他道:“今天就這樣吧,你把屍體看好了,陛下前幾日許給盧天明順天府尹一職,明日就會有聖旨下來,到時候你派人去順天府直接讓他過來,偵訊案件,咱們都不如他。
”
“明白。
”龔長林點了點頭,這才看出趙飛揚的不适,“軍門,您趕緊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給我,今夜勞煩軍門深夜前來,是标下的過失。
”
“别這麼說。
”
站起身子,拍了拍龔長林的肩膀之後,趙飛揚和羅通回到了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