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民衆的力量,單一弱不可見,聚衆吞山滅海!
眼看着民衆情緒激昂,趙飛揚心中同樣慨然,隻是理智告訴他,現在決不是慶祝的時候,他們隻是完成了計劃中第一步,後面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此刻就看他一口氣屏于兇中,運起内勁來,對百姓們朗聲言道:“鄉親們!
雖然現在咱們勝利了,然而後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知道,大家前番對我們,對官府,都有一些誤會,這一次大家能來幫忙,可見我們已用行動證明了自己。
這不是結束,僅是開始,還請大家忘記過去,我們一同,将這一次水災徹底度過去,到了那個時候,飛揚,在以赈災将軍之身,為前因,向大家謝罪!
”
這是官話,隻說得漂亮就行,所有百姓都被他們行為打動,言語在此刻僅是錦上添花,并無實際用處。
趙飛揚此言一出,讓原本就高漲的百姓,情緒上再步入一個新高。
然而與此同時,在雲水縣前方,越過數百裡處,也有一個人正在打百姓的注意。
趙飛揚在煽動百姓情緒,要大家同心協力共度難關,而那個人,卻在草菅人命,因為有洪流攔路,他此刻正派人想把法用民衆的身體,當作水阻、橋梁,讓自己可以通過。
這個人,就是名義上被“流放”的陳淵!
前有洪流湍急非常,後無退路,隻得此處一小小土坡作為立足點,尤其是還要和近百個災民共享,這是在讓陳淵,忍無可忍!
自從他們陳家老祖把他“發配”出來,陳淵一路之上好吃好喝,閱春色,享媚惑,夜夜笙歌,雖然也辦了一些事情,可那都是動動嘴而已。
當他第一次真正見識到江淮災難之後,其反應隻有一個——要不然退回皇都如何?
想歸想,他也知道自己有很多使命,這一次江淮水患,正是陳家一手安排,利用自然曆法,造成的人為災難。
這件事,對于陳家有多重要,他非常清楚,這才一路硬着頭皮往前,之前他路過南地總督府時,足足住了十幾天方才離去。
南地四省總督府,位于整個江淮流域全線上三分之一處,離開總督府,還有五百多裡路程,就到了江淮源頭。
此刻,陳淵所在,距離江淮源頭二百裡左右,正是水患最為嚴重之地,他早早就想退卻,隻是礙于陳廉,才沒有那樣做。
陳廉都督南地四省,節制江淮權限四分之三,他本身就為人正直,處事認真,對于江淮情況最清楚不過,自己離開他那多少天,能走多遠,這位叔叔定了然于心。
提前回去,要被他找麻煩不算,一旦傳到陳泰山老祖宗耳朵裡,那自己就算全完了!
陳淵是硬生生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方,然而這一次,他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前進了。
坐在車駕裡,陳淵喝着果子酒,手邊還有一碟香噴噴的炙肉,正在和他侍衛長對飲,而就在他們邊上,車駕外圍的那些百姓,莫說是酒肉,連草根樹皮都沒有!
災民們不是沒有想過從他這裡讨要或是搶奪一些,奈何陳淵輕身離開皇都,可在策州邊界上,就有五十多早已備好的侍衛,十幾輛補給車與他同行,侍衛們各個兇狠,手段殘忍,昨天就有兩個災民實在忍不住了,想向他求些殘羹,可是陳淵甯可倒在洪水中,看人們飛蛾撲火般投入水中為自己取樂。
有人看不過去,剛說一句話,就被他的侍衛長,親手剁成八塊,還對餘下災民說,如果他們真是餓了,就把這個死鬼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