勐谷郡大牢。
這是趙飛揚第二次到這來,上一次他在這從劉老七口中得知了銀童的真實身份,這一回銀童又提出有自保的東西,機緣巧合,冥冥中看來,這個地方和自己還挺有緣分。
步入大牢,牢頭、金吾衛士早已在此等候,隻見身帶枷鎖的銀童正詭笑着坐在地上,看向趙飛揚的眼神裡,帶着說不出的掙紮。
“銀童,聽說你要見我?
”進入牢房,趙飛揚冷冷的問道。
“是啊。
”
歎了口氣,銀童擡頭望着他,“我不想死,我想和你做一次交易,怎麼樣?
”
“本官是不和你這種人做交易的。
”
說着,趙飛揚嘴角一挑,似笑非笑的道:“來看看你,隻是覺得你這個人很有意思,死到臨頭了,還要和本官周旋什麼?
”
“我承認,自己死到臨頭了。
”銀童垂下頭,臉上似乎帶着什麼遺憾。
下一秒,隻見他擡頭望向趙飛揚,眼裡閃着精光:“可是我還不想死,我想救自己一命,如你所言,這或許不是一場交易,我願意為自己争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
人就是這樣,一旦真的不想死了,就會想盡辦法給自己找生的理由和機會。
瞧着他,趙飛揚沉吟了片刻,道:“那你說說吧。
”
“好!
”
頓時,銀童眼睛裡閃出一道光芒,趕忙言道:“我能在勐谷盤桓多年,不僅是因為這裡山高皇帝遠,不受重視,還有一點,是我朝中有人!
”
“朝中有人?
”
趙飛揚笑了,故做輕蔑,“區區一個匪類,也敢大言不慚?
朝廷官員的确有些人不夠檢點,甚至官匪勾結,可僅憑你一個小小的勐谷郡,隻怕還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
你的山寨已被查抄,說實話,我為你有些可惜,這麼多年,你竟然隻有那麼點财産。
”
“你以為這是因為什麼?
”
一聽趙飛揚這麼說,銀童一下子羞怒起來,“還不是你們這群所謂的朝廷大員,一個個皿口滔天!
為了保住我的位置,這些年來我得到的财務,至少七成都送給了上面!
”
銀童真是想好了要給自己求一線生機,主動倒豆子一樣,把自己這些年來和皇都官員之間的那些爛事,和盤托出。
送禮、行賄,這些對于趙飛揚而言,沒有什麼好值得關心的,不過其中有一條,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銀童所言,朝廷每兩年大考,他都能安然度過的主要原因,竟是一個人——陳淵!
這些年來三次大考,他都是走了陳淵的門路,通過陳淵,從陳志安手中獲得了考核通過,并且銀童還保留了五份與陳淵之間往來的書信!
“原來如此。
”
微微颔首,趙飛揚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眼神更是淩厲許多,瞥着銀童,他沉思兩級,沒有說話。
銀童見他沉默,有些慌了,半晌後,才挑眉問道:“怎麼樣,繞我一命,我就把那五封書信交給你。
别看我隻是一個小小郡守,可是對于朝廷裡的事,多少也聽到過一些風聲。
官場上一直都在盛傳你和陳淵之間敵對,有了這些東西,我想隻要你操作的足夠好,或能給他沉重一擊。
”
“怪不得我看你有些不太對勁,這個念頭,你已經盤算很久了吧?
”趙飛揚眼中帶笑,盯着他。
銀童沒有回答,趙飛揚繼續往下道:“你這是要利用官員之間的黨争,保全自己性命,算盤打得不錯。
我且問你,你既知道我們兩個是敵對關系,你作為他那一方的人,我來到此地,你不該無動于衷才對,至少也要派遣幾個殺手威吓我一下,不然你怎麼和他交差?
”
說到這裡,趙飛揚忽然語氣一沉,斥道:“說!
你都做了什麼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