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聞此言，啐了一口，應道:“那可不是，三位不瞞你們，官府不但水要賣，你瞧見沒，就是我們修房子的幹土，也是錢買來的！
”

　　“這麼過份？
”

　　對于他們的說法，趙飛揚真是很驚訝，“賣水也就算了。
泥土也賣？
你們自己到别的地方弄一點不行嗎？
”

　　“不行！
”

　　二牛晃着腦袋，語氣特别譏諷：“那要是被他們知道了，得把腿打折！
誰他麼敢啊。
”

　　“是什麼官府這麼霸道啊，我們怎麼沒有發現呢？
”羅通在一旁故做随意的問道。

　　大牛打岔，也是恨意濃濃的道：“什麼官府？
還不是他麼的......老二你踹我幹啥！
”

　　他罵了一句，可瞬間反應過來，而後沖趙飛揚他們幹笑道:“不就是正常的官府嗎？
三位，你們随便喝，水管夠，看你們應該是還沒吃飯吧？
我看時間也要到飯口了，要是不嫌棄的話，在你們等會一起吃點？
”

　　“好啊。
”

　　趙飛揚見他話說一半吞了回去，就知道肯定有問題，此刻他主動提出在一起吃飯，自己能拒絕嗎？

　　不一會，二牛就把午餐準備好了，趙飛揚等人看到這東西之後，還真是有點不知所措，要說二牛端上來的東西能不能填飽肚子，這是肯定的，隻是至于味道和怎麼吃，就值得推敲了。

　　畢竟，二牛此刻送上來的，是一堆白水煮出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肉！

　　“那個，這是什麼東西啊？
”

　　趙飛揚原本不打算開口，因為很不禮貌，他也是自信吃過苦的人，前番幾輪征讨，不說是爬冰卧雪，可也辛苦至極，一般的東西他都吃得下，隻是奈何這些肉送上之後，還不等他去吃，那股刺鼻味道就叫人避之不及，他捏起一塊來猶豫了很久，可最終難以入口。

　　倒是大牛兄弟好想早就料到他會這樣一般，不好意思道：“這位公子，實在是對不起您，這個東西，是死肉，具體有什麼我也不知道，您就對付一下吧，這是我們能拿出來最好的食物了。
”

　　“你們受災，不說朝廷已經嚴令各地予以赈濟嗎，怎麼就給這個東西？
”羅通也受不得那個味道，皺着眉頭問道。

　　“赈濟?”

　　大牛笑了，“哪有什麼赈濟，這個也是買來的，現在官府就賣這些東西，不瞞你們說，這還是因為我們哥倆都是河工的關系，才能買到，要是換作一般人啊，最多能買些摻了沙子的麸料。
”

　　“你們是河工？
”

　　聞此言，趙飛揚心中一喜，原本在他們進來之前，就是因為看到這兄弟兩個身體健碩，估計他們是賣力之人，才會做此選擇，不過一直沒有找到确認的機會，眼下正好，他們兩個自己承認了。

　　趙飛揚道：“大牛兄弟，按你這麼說，不是河工還弄不到這些了？
”

　　“是啊。
”

　　二牛搖了搖頭，抓起一塊肉骨頭來直接塞到嘴裡，一面啃着一面道：“官老爺說了河工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要上工，這才給允許我們吃肉，要不然隻能吃那些麸料，說是麸料，勸他麼沙子，根本吃不了！
”

　　“不對吧。
”

　　趙飛揚眼珠一轉，指着身旁玉殛子裝扮的老乞丐道：“這位老猴子是我們之前遇到的，聽他說好像二十裡外的護漕營一直都在開赈，你們怎麼不去哪吃？
二十裡對你們兄弟兩個應該不是問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