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寶發現自己陰陽眼還在，暗自欣喜。

　　但再擡頭看那個老闆娘，卻感覺不對勁。

　　她看到老闆娘臉色青黑、雙頰凹陷，第一反應是見鬼了，再仔細看卻不是。

　　這是老闆娘自己的樣子！

　　不是鬼，不是邪物，不是妖怪……為什麼會長成這樣？

　　粟寶：盯——

　　老闆娘一臉莫名其妙：“喂，你到底買不買啊？
不買一邊去，不要影響我生意！
”

　　粟寶不語，擡頭看向十字路口。

　　這種十字路口一般車禍多、死的人也多，不管怎麼說都能見到一兩個鬼。

　　現在一眼看過去一個也沒有。

　　印證了她心底的猜想！

　　這個世界沒有鬼！

　　老闆娘身上也沒有鬼。

　　但是，她為什麼會看到老闆娘不一樣的嘴臉？

　　再看周圍的人，明明都是正常人。

　　“老闆，一籠小籠包，兩杯豆漿。
”

　　“老闆，有油條嗎……”

　　攤位前來了幾個客人，他們神色匆匆，但是都對老闆娘恐怖的臉沒有任何反應。

　　眼看老闆娘忙完又要趕人，粟寶問：“饅頭不是一塊錢一個嗎？
為什麼你收我一塊五？
”

　　老闆娘：“誰跟你說一塊錢一個的！
你看我們家饅頭那麼大！
怎麼可能一塊！
”

　　粟寶勾唇笑了笑，指着她攤位前面張貼的物價表：“這裡寫的啊。
”

　　老闆娘一噎，被拆穿了有些不悅。

　　她看這丫頭頭發亂糟糟的，雖然已經梳理過一遍，不過依舊可以看出來有點狼狽。

　　衣服也是，看着舊舊的。

　　粟寶的衣服是之前她自己煉制的有防禦能力的衣服，頂住了狂風，不過的确被吹得顯舊。

　　背着的書包也是她以前上高中時，閑來無事做着玩的。

　　所以看起來像是個土包子。

　　老闆娘就欺負她一個鄉下來的，本想坑她五毛錢。

　　現在沒好氣的說道：“對，一塊錢一個，剛剛說錯了。
”

　　真是無語，五毛錢都計較，果然是鄉下來的鄉巴佬！

　　小氣死她得了！

　　粟寶拿出一塊錢，買了一個饅頭。

　　咬了一口就發現問題了，果然，饅頭有點馊，應該是昨天的。

　　粟寶大緻已經猜測到什麼了。

　　這個世界……并沒有那麼好。

　　甚至……

　　“老闆娘，饅頭是馊的還能改，人心馊了可就救不回了。
”她看着老闆娘，平靜的說道。

　　老闆娘被戳到心虛事，立即橫眉豎對：“小丫頭片子亂說什麼？
！
我看你是故意來找茬的吧？
！
”

　　說完她就舉起了手裡的擀面杖，面色兇狠的朝粟寶掄去！

　　粟寶本能的擡手擋了一下，但現在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

　　擀面杖嘭一聲砸在她手臂上，粟寶隻覺得一陣鑽心的疼！

　　再一看，手臂竟然被砸得出現一片青紫。

　　粟寶面色冷了下來。

　　雖然沒有了以前的本事，但現在的她也不是随便誰都能欺負！

　　粟寶生氣，快狠抓的伸手，抓向老闆娘的臉！

　　也不管抓到了什麼，一頓亂撓！

　　呀呀呀，本事沒有了！
但外婆說過沒有本事的時候就先學潑婦打架，打了再說！

　　撓對方臉！
薅對方頭發！
插對方的眼睛！

　　不要怕卑鄙，挑弱點打先别讓自己吃虧！

　　至少打了，别人不會覺得你好欺負！

　　粟寶兇狠的一頓胡亂輸出。

　　老闆娘頓時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那慘叫聲不像作假，又尖銳又驚恐，把粟寶都吓了一跳。

　　“我的臉！
你竟然拿刀子割我的臉！
”

　　粟寶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連指甲都沒有多長！

　　看人越來越多，粟寶不想惹麻煩，她轉身就想走。

　　沒想到被老闆娘扯住，她捂着臉一邊哭嚎一邊大喊：“報警！
立刻報警！
”

　　很快警察來了。

　　老闆娘隻疼得哆嗦，甚至能感覺到臉被割了開來，有什麼熱乎乎的東西黏在臉上。

　　“警察同志，就是她，她不僅故意找茬要砸我攤子，現在還用刀割我的臉……”

　　說着說着，卻見警察和那個小丫頭都是皺着眉看她。

　　“你們這麼看我幹什麼？
難道她鬧事還不明顯嗎？
”

　　老闆娘把自己的臉伸出來，風一吹，疼得她嘶的一聲。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這老闆娘演技挺好啊？
”

　　“難道内傷了？
我看她不像演的……”

　　粟寶看向警察，無辜的說道：“叔叔，我沒有鬧事，我買了饅頭就說了一句饅頭是馊的，她就要打我。
”

　　老闆娘一個勁的狡辯，不斷的伸長脖子讓大家瞧她的臉。

　　看警察的神色越來越不對，她莫名其妙的拿手機出來自己照了一下。

　　這下驚呆了。

　　她的臉好好的，連一道紅印子都沒有撓出來！

　　那她怎麼會感覺到臉被撕開的疼痛？
！

　　“這，這……”

　　她啞口無言。

　　警察拿了一個饅頭，嘗了一下果然是馊的。

　　“打電話叫gs局的同志過來吧！
”

　　“這是官方的陽光工程早餐點，竟然賣變質的食物，人家小姑娘根本沒有錯，我看你是想賴賬啊！
”

　　老闆娘瞬間慌了，趕緊解釋，再也顧不上自己的臉。

　　最後gs局的人來了，一番檢查後要扣留所有食材和證據。

　　老闆娘竟突然撒潑，把攤位都給掀了。

　　“哎喲喂，他們聯合起來欺負人了，我們老百姓做個生意吃口飯怎麼那麼難呀……”

　　她哭天搶地的，可惜這招沒有用。

　　被強制帶走前，老闆娘回頭怨恨的看了粟寶一眼，暗暗咬牙。

　　【你給我等着！
】

　　粟寶仿佛聽到她心底的聲音。

　　她笑眯眯的擺擺手，說道：“老闆娘，記住我剛剛的話。
”

　　老闆娘眼底隻有怨恨，哪裡記得粟寶剛剛說了什麼。

　　警察錄完筆錄、處理完後續，發現粟寶還沒走。

　　“怎麼？
”身材高大的男人帶着帽子，面色冷峻，奇怪的看着她。

　　粟寶嘴巴一扁，可憐兮兮的說道：“叔叔……能把我的一塊錢還我嗎？
”

　　她指了指被扣押的攤位。

　　“我剛剛，花了一塊錢買饅頭……”

　　警察蜀黍：“……”

　　**

　　最後粟寶還是拿回了自己的一塊錢。

　　工作人員把一塊錢給她的時候都哭笑不得，但粟寶可不管那麼多。

　　她現在好窮的！

　　别說一塊錢，一毛錢也得珍惜。

　　果然吧，隻是存錢好。

　　之前她根本不愁錢，現在……

　　現在隻有兩百二十八塊。

　　“哎……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亦然哥哥。
”

　　粟寶茫然看着這個陌生的世界，第一次體會到人海茫茫，找一個人無從下手的感覺。

　　“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粟寶有點惆怅，手裡就兩百多塊錢，去哪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