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震驚了。

　　不可能！

　　她才念了一遍口訣，怎麼可能就成功了？

　　這不是天賦逆天。

　　這是天賦變态！

　　粟寶睜大眼睛看了一圈。

　　哇哦，世界都變得清晰很多呢。

　　台燈叔叔帶着一圈光暈，一隻蜉蝣小姐悄悄的爬到了他的光圈裡。

　　窗外的桂花樹婆婆在開派對，有幾個小螞蟻搬着蛋糕碎屑，邁着六條腿跑得飛快。

　　窗戶上還挂着一個阿姨，雙目直勾勾的盯着她……

　　粟寶：“……”

　　“嘿嘿嘿！
”那個阿姨半個頭都探了進來，眼底閃着詭谲，緊緊的盯着粟寶。

　　“你能看到我啊？
”

　　“你怕不怕我啊？
”

　　粟寶猛的抓住被子蓋過了腦袋，嘴裡大喊：“師父！
師父！
這個阿姨好醜！
”

　　女鬼：“……”

　　季常這次是真信了。

　　這個女鬼是遊魂野鬼，剛路過的。

　　他見女鬼魂力極弱，不出兩天就要煙消雲散了，所以沒理她。

　　誰知道粟寶竟真的看到了。

　　季常眼底閃過一絲暗芒，突然興奮。

　　天！
他這是收了什麼不得了的小徒弟！

　　“小書包，讓師父看看你能有多少潛力！
咱收了這醜女鬼！
”

　　女鬼氣憤得很。

　　你可以侮辱我的鬼格，但不能侮辱我的容貌！

　　她尖銳的叫一聲，猛撲過來！

　　季常一把抓住了她的長發，一邊說道：“乖粟寶，跟師父念：懵者勿擾，一掌扇跑！
”

　　小粟寶跟着念：“懵者勿咬，一掌扇跑！
”

　　為什麼咬呢？

　　小奶團想不明白！

　　但這時候季常已經松開了手，女鬼在慣性下猛朝粟寶撲去。

　　粟寶下意識擡手一掌，嗖一聲，女鬼飛出去好遠！

　　季常眼疾手快，抓住女鬼頭發把她扯了回來！

　　“非常好！
小書包牛哇牛哇！
”

　　女鬼：“……”

　　小粟寶無辜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小手手怎麼回事？

　　自己就扇出去啦？

　　季常眼睛一轉，又說道：“來，繼續。
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屁屁攻擊！
”

　　好學生小粟寶，被焉壞焉壞的師父帶歪了：“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屁屁攻擊！
”

　　季常把女鬼扔了過去。

　　結果女鬼像個氣球一般，被小粟寶放出一個屁蹦飛了。

　　小粟寶驚訝得捂住小屁股……

　　女鬼：“……”

　　玩呢？

　　她隻是路過，這就過分了吧？

　　拿她現場教學？
！

　　季常眼底暗芒閃爍，萬萬沒想到自己挖到寶了。

　　他終于能理解剛剛姓勞那個老頭子收粟寶為學生後，為什麼那麼興奮了。

　　季常擡手，手裡憑空出現一個隻有指甲蓋大小的葫蘆，挂在了粟寶手腕的紅繩上。

　　“這個是魂葫。
可以收孤魂野鬼、厲鬼、惡鬼。
以後你就用這個魂葫幫師父做事知道嗎？
”

　　季常舒心不已，感覺這小徒弟收得值啊！

　　粟寶盯着小葫蘆，問道：“師父，為什麼要收鬼鬼？
”

　　女鬼掙紮着，也憤憤不平的問道：“對啊！
為什麼要收了我！
”

　　剛剛她趴在窗戶上偷看的時候，他都沒收她！

　　季常沒有回答，揉了揉小粟寶的頭發，十分敷衍的說道：“小孩子别問那麼多。
”

　　粟寶撇撇嘴，轉頭看女鬼。

　　似乎嫌她太醜，還用一隻手遮住自己眼睛，漏出個手指縫勉強看着。

　　“你是誰呀，為什麼會這麼醜？
”

　　女鬼使出吃奶之力都掙脫不了，生無可戀的說道：“我是你二舅舅以前工地裡搬磚的女工，叫李梅，這不是做壞事被報應了麼……”

　　粟寶一愣，二舅舅？

　　她小臉瞬間變得嚴肅，小小的人卻一本正經的皺着眉頭：“你對二舅舅做了什麼壞事？
”

　　女鬼不知道為啥，嘴裡的話仿佛不聽使喚，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

　　“六年前你二舅媽說給我兩萬塊錢，讓我給你二舅舅的茶裡撒點鹽，我就照做了。
然後剛拿到錢，工地樓頂就掉下來一大塊闆材，把我砸死了……”

　　冤死了，她現在依舊覺得自己很倒黴，才拿到巨款就被砸死。

　　粟寶疑惑，為什麼要給舅舅的茶加點鹽呢？

　　為什麼剛拿到錢就死了呢？

　　季常眯了眯眼，淡淡說道：“小孩子要早點睡覺，别聊了。
”

　　說完把女鬼塞進了小葫蘆裡。

　　紅繩發出一道微弱的紅光，很快消失在粟寶手腕裡。

　　粟寶重新躺下來，打了個哈欠沉沉的睡着了。

　　小五歪着腦袋，嘎嘎一聲：“農夫山泉，加點鹽！
”

　　**

　　這一夜有人睡得香甜，有人徹夜難眠。

　　韋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剛生涵涵那會，她媽媽嘴巴沒個門把，跟她聊天的時候無意中說到了當年她們謀劃給蘇子林下藥的事。

　　好巧不巧，被蘇子林聽到了。

　　當時蘇子林就說要離婚，可她怎麼肯呢？
她才剛生下涵涵，帶着兩個孩子怎麼離婚。

　　離婚了，她辛辛苦苦生的孩子肯定就不是她的了呀！

　　所以這些年來，她一口咬定是蘇子林聽錯了，她媽媽就是開玩笑胡說八道。

　　但蘇子林找了蘇一塵，查到了當年幫她下藥的那個女工——李梅的意外身亡有蹊跷。

　　韋婉想到這裡覺得更煩了，不過還好，李梅死得幹幹淨淨的，過去了那麼多年，相查也查不出來。

　　她不要離婚，她的感情都是真的，也舍不得兩個孩子，她為什麼要離婚？

　　韋婉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隻覺得粟寶的到來破壞了平衡。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粟寶一來，涵涵才鬧成這樣，才給了蘇家人借口。

　　這個小孩真讨厭！

　　突然之間，韋婉腦海裡一閃而過一個念頭：把粟寶趕出去……

　　**

　　翌日。

　　粟寶起床後已經九點了，她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趴在陽台上看樓下澆花的蘇老爺子。

　　“外公！
早上好吖！
”粟寶貼着玻璃，小嘴巴從兩塊玻璃的縫隙裡探出去，撅起嘟嘟嘴。

　　蘇老爺子頓時心情舒暢，笑到：“粟寶早上好呀，起來了？
快下樓吃飯了。
”

　　粟寶嗯了一聲，拿起棉拖看了看，分出左右邊，然後套在小腳丫上，哒哒哒往外跑。

　　正撞見韋婉出門，她立刻停住，抿唇道：“二舅媽早上好……”

　　韋婉瞥了她一眼，随便嗯了一聲就下樓了。

　　粟寶覺得二舅媽的臉色好像有點不對呢！

　　季常依靠在樓梯扶手邊上，挑眉道：“來小粟寶，師父教你怎麼馭鬼。
”

　　他擡手，把葫蘆裡的女鬼領出來，手指和中指捏起，迅速在她額頭上畫了個鬼符。

　　“這個叫打工符，畫上後女鬼給你乖乖打工。
”

　　一早上就被拉出來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