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蹭在粟寶臉上，慘兮兮的說道：“寶，我保證不聒噪了寶！
讓我跟着出去叭……”

　　“我保證不唱鐵窗淚，也不唱白龍馬……”

　　粟寶：“真的？
”

　　小五舉起翅膀，“比真金子還金！
”

　　粟寶和蘇何問：“……”

　　最後她還是把小五帶上了，小五窩在粟寶肩膀裡，高興得不得了。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它甚至還想在墓園裡唱今天是個好日子。

　　**

　　粟寶上一次跟家人來掃墓碰上糊塗鬼一家，比較匆忙。

　　這一次算是慢悠悠的了，粟寶和蘇何問回到蘇家墓園，跟着家人一起又擺了擺祖宗，跟祖宗說了說話，臨近下午了才打道回府。

　　在停車場，粟寶探頭探腦，看師父父飄到一邊去了，趕緊抓着一把黃紙溜到一邊。

　　沐歸凡微微挑眉，轉身拿起了一炷香。

　　蘇老夫人奇怪道：“去哪裡？
”

　　沐歸凡道：“去捅螞蟻窩。
”

　　蘇老夫人看着他手裡的一炷香：“……”

　　粟寶福至心靈，直接來到停車場的某一處，然後蹲下來，在地上劃了個圈圈。

　　她拿出黃紙飛快的畫了一堆東西，寫了師父父的名字和生辰，給逝者燒紙錢當然不能用精神小火，粟寶找了找發現自己沒有打火機。

　　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沐歸凡跟着她蹲了下來，幫她把紙錢點了。

　　“你給師父燒紙錢呢？
”沐歸凡壓低聲音：“他又不差錢。
”

　　粟寶：“誰會嫌錢多呢~”

　　沐歸凡：“emm。
”

　　竟無言以對。

　　粟寶又道：“爸爸你呢，你來幹啥！
”

　　沐歸凡将一炷香插在泥地裡，說道：“給你師父上柱香呗。
”

　　雖然死了三千年。

　　但也總得有人記挂着才是，對吧。

　　父女倆心照不宣，相視一笑。

　　季常正在另一邊等着，順勢看着遠處，想看看小九的父母有沒有出來了。

　　蘇何問要想順利收服小九，還得問問小九父母一些情況才行……

　　忽然，他耳邊響起呼的一聲輕響，手裡多了一些東西。

　　天地通用銀行的滿額大鈔票，萬萬億。

　　還是一連十幾張！

　　瞬間就身價不知幾億，一躍成為地府首富……之一。

　　季常：“……”

　　他看了看壓在最底下的通信，隻見熟悉的字體寫着：

　　祝師父父節日快樂！

　　是粟寶的字體，她如今上了小學，字體不再歪歪扭扭，甚至還有些好看，鐵畫銀鈎、行雲流水，字裡行間藏着鋒芒畢露的風骨。

　　季常失笑。

　　燒錢有幾種形式，有在十字路口直接燒直接拿的，大多數是寫了逝者的生辰八字姓名、或者在燒的時候念叨一套文法，最後這些供奉會被送到地府的供養閣。

　　供養閣是專門接收陽間親人送來東西的地方，可以理解為一個郵局，逝者要拿着自己的名字牌到供養閣領取，才算是成功把錢拿到手裡。

　　不過現在這錢是閻王親自燒的，直接送到了他手裡，直接跳過供養閣了。

　　季常心底一暖，正要找粟寶，忽然聽到停車場另外一邊響起保安熟悉的聲音：

　　“嘿！
你們兩個！
停車場不許燒紙！
”

　　粟寶頓時一臉緊張，立刻鼓起了腮幫子，一個勁的給紙錢吹氣。

　　“呼！
呼！
！
”

　　口水都飛出去了。

　　在空氣的助力下，紙錢燃燒的速度變快，季常身邊頓時紛紛揚揚落了一地的錢。

　　沐歸凡看着那柱香，心道：也罷，上過便算是心意了。

　　他看地上的紙錢已經燒完，面不改色的踩了踩，然後說道：“抱歉，我們在捅螞蟻窩，逗孩子玩的。
”

　　粟寶立刻露出一排白亮的牙齒：“哈哈哈~”

　　保安：“……”

　　逗孩子？
這TMD是逗他吧……

　　回了蘇家莊園，吃過飯粟寶和蘇何問就‘早早睡了’。

　　涵涵見狀，立刻也說去睡覺。

　　哼哼，妹妹晚上絕對要跟三哥偷溜出去玩！

　　她也要假裝睡覺，跟着出去！

　　一個小時後。

　　兩個小時後。

　　涵涵的房間裡傳出均勻的鼾聲：呼~呼~

　　**

　　淩晨十二點。

　　醫院的太平間裡一片陰森，冷白的燈光跟樓上的燈光是一樣的亮度，卻自帶一層寒意。

　　蘇何問跟着粟寶，粟寶跟着沐歸凡，沐歸凡邊上還飄着一個季常。

　　沐歸凡自有辦法帶他們下來，隻是這太平間太安靜，一眼看去一排又一排，邊上是一些冰櫃，一櫃又一櫃。

　　每個櫃子又有二十四格，這些格子裡會裝着因為種種原因而暫時沒有接走的屍體……

　　蘇何問隻覺得毛骨悚然，明晃晃的太平間反而讓人恐懼，仿佛數不清的東西在暗處盯着自己……

　　“妹妹……小、小九不是已經燒成骨灰埋了嗎……為什麼還叫我們來這裡……”蘇何問磕磕巴巴問。

　　粟寶正要說話，忽然哐的一聲。

　　蘇何問身邊的一個冰櫃忽然打開了一道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