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林楠和劉曉麗第一次，一起吃飯。

　　這頓飯下來，劉母說了不少話，問了不少東西，笑容也沒斷過，和剛開始認識的時候，完全兩個樣子。

　　“……年輕人，還是應該以事業為重，其次才是感情的事……”

　　劉藝菲頭埋的更低了，林楠笑呵呵地，有一句沒一句地接着話。

　　“茜茜，腦袋進碗裡了。
”

　　劉母咳了一聲，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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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劉曉麗将林楠送出院子，“以後空了，就喊她出去轉轉，整天宅着也不像話……”

　　“好的，阿姨，再見。
”

　　沖着還在愣神的劉藝菲揮揮手，林楠上了車。

　　“媽媽，你今天怎麼跟以前不一樣了？
”

　　劉藝菲這才問出了口。

　　劉母臉色一沉，“我不一樣？
還不是因為你。
”

　　說罷，劉母不再理會女兒，徑直回了别墅。

　　開車的員工這會有點慌，林導上車後就不停地傻笑，要不要喊他一聲呢？

　　“林導？
”

　　“林導？
”

　　“嗯，啊……怎麼了？
”林楠問道，今天他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沒什麼，就是上次您說的那個考試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到時候您直接去考就行了。
”

　　林楠想起來了，劉藝菲之前喊他去考駕照，方便開車去玩，他就給公司誰說了聲，讓幫自己去找人安排。

　　“行，我知道了，這兩天抽空去吧。
”

　　電影市場還在混戰，《如果愛》已經躺平了，兩千多萬的内地票房估計很難再往上走了。

　　隻不過在港島及一些東南亞國家，陳可欣的《如果愛》還是挺有沖勁兒的。

　　聽說，出品方正在溝通，想要将《如果愛》的上映時長延期，就是不知道結果會不會成功。

　　回到公司，還有一堆事情要做。

　　韓三坪再次盯上了《時空遊輪》的後期，這也就是非硬核科幻，要不然林楠絕對拒絕，這會兒的特效還得是國外。

　　“告訴那邊我的要求，這部片子一定得做的仔細點。
”林楠再次強調。

　　“沒問題的，林導。
”

　　“還有你說的那個什麼邀約來着？
”

　　“是一支廣告短片邀約。
”

　　這下林楠還真想聽聽了，給自己一個柏林導演發來廣告片的邀約，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甲方是誰？
”

　　“雅虎國内網，他們準備不止拍一支，而是請多位導演，并且還會海選一些素人面孔，參與廣告片的拍攝。
”

　　“好耳熟啊……”

　　林楠嘀咕道。

　　“還有其他的信息嗎？
”

　　“好像說是給不少大導演都有發去邀約，還專門給海選取了個名字，叫‘搜星’，嗯就是這個名字。
”

　　說到這裡，林楠就想起來了，這會的雅虎國内總裁好像姓馬呀。

　　“還是算了吧，回複他們，我這邊沒有空餘時間。
”

　　“好的。
”

　　林楠看了看這份邀約，時間上需要四個月左右，從開始到結束。

　　中間肯定會有不斷的宣傳、采訪要做，勞神費力不比拍一部電影輕松，還是算了。

　　翻了翻新聞，《無極》的幕後團隊，最近上節目很頻繁，編劇、導演等，做客各個訪談節目或門戶網站，講述着《無極》的“内涵和思想”。

　　陳導在做最後一搏了，《無極》已經開始在美利堅小範圍放映，為“申奧”過程中奪取更多小金人而努力。

　　韓三坪知道林楠回來的事兒，沒有第一時間找他，并不代表不會找他。

　　“也是沒法子，需要伱的電影來加把勁兒。
”

　　韓三坪少見的解釋道。

　　“韓總，我倒沒什麼。
但再多來幾次，上影那邊恐怕意見就大了。
”

　　林楠開玩笑道。

　　“沒事，我和老任溝通了的。
”

　　韓三坪笑得有些勉強，接手《時空遊輪》的後期制作，也能讓他在會上多說兩句，不至于大家都盯着《無極》那個坑。

　　“未來一陣子，集團得填一下《無極》這個窟窿，就看你的《時空遊輪》和《地心曆險記》了。
”

　　“韓總這玩笑開大了，集團那麼多片子同時開着呢，隻說這兩部就有點過了，我挑不起那麼大的擔子。
”

　　林楠油滑了下，即使票房很好，中影也隻是參投而已，又能收獲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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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空去走了次駕考現場，着重是實操，林楠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握方向盤，上輩子刻在靈魂深處的老司機烙印，一下子激活了。

　　一套操作熟練順滑，工作人員一看就知道這是個老手，怪不得花錢走渠道直接考試呢，就是不知道這麼熟練了，為什麼不多花點直接辦一個呢？

　　等林楠走後，幾個工作人員才圍了過來，“你剛剛沒注意嗎？
考試那個是北電的導演林楠。
”

　　“噢！
怪不得看着眼熟，前兩天報紙上還有他，說是電影殺青了。
怪不得考試這麼熟呢，說不定早練了很久了……”

　　行業内震動了，第一次有人明目張膽地惡搞《無極》，點擊率瘋狂上漲，視頻飛速傳播。

　　甯皓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喊林楠打開電腦，說有一個短視頻讓他看看。

　　《無極》上映前，全國人民都認為它會是今年最好的電影，上映後卻是一地雞毛。

　　20分鐘的剪輯視頻，糅合了《無極》、《法制報道》、“馬戲城表演内容”等片段，對白也重新經過修改，無厘頭、滑稽，中間還穿插着搞笑的廣告……

　　林楠知道這是什麼，《一個饅頭的皿案》。

　　如果林楠自己還是一個觀衆，那他很樂意拍手叫絕、現在依舊覺得剪的挺搞笑，但他不能。

　　身份站位的不同，讓他不得不思考這個視頻所造成的後果。

　　中影投了3.5億，陳恺歌一個金棕榈大導花了三年時間，請了三個國家的演員，最後被這20分鐘的短視頻極盡嘲諷，這對業界的沖擊是無法估量的，影響會非常惡劣。

　　在其位謀其事，不少導演、電影人應該也會有忌憚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如果說之前大家對《無極》的嘲諷是一盤散沙，那這段視頻的出現、并且在網上瘋狂流傳，就是出現了領頭羊，所有嘲諷的人、聲音，都彙聚了過來，形成一股洪流。

　　最可笑的是，網絡上《無極》的下載率遠低于《一個饅頭的皿案》。

　　“怎麼樣，看了沒？
”

　　電話裡，甯皓問道。

　　“看了，說實話怕是要出事兒呀。
”

　　“不是要出事，是已經出了。
陳導怎麼會容忍這種極盡嘲諷的聲音，忘了光線那個女主持了？
”

　　“已經出了？
什麼情況？
”林楠問道。

　　“罵人了呗，沒髒字。
卑鄙、無恥之類的詞，直接傳達給媒體的，還會法院見。
”

　　能讓陳恺歌說出這些詞，已經可以看出他有多憤怒了，平時的涵養可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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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須嚴肅處理這件事情，這會對影視行業造成嚴重影響，哪個導演和公司敢說自己拍出來電影，能被所有人喜歡？

　　是個人就能給你七剪八剪，惡搞一通，發到網上，我們以後還拍不拍電影了？
”

　　“那就開個會，議一議這個事情吧，影響确實大了。
”

　　圈裡越亂，媒體越興奮，影視圈衆多人士紛紛出來表态。

　　張一謀，作為國内和陳恺歌地位相差無幾的大導演，被記者堵住了。

　　“張導，如果您的電影被網友這樣惡搞，您會怎麼處理？
”

　　“我不會介意這個問題，我會與民同樂。
”

　　不愧是老謀子，一個與民同樂輕松化解尴尬，還讓衆多網友對他包容的精神欽佩不已。

　　少有圈内人正面抨擊陳恺歌，林楠都懷疑陸钏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被上身了。

　　憑着《可可西裡》，陸钏被稱為第六代導演的佼佼者，他卻自稱是第七代的傑出代表。

　　林楠覺得他自嗨過頭了，才會說出那種話。

　　“這都什麼年代了，死了瘋了才會壓制别人的評論……”

　　言語中硬剛陳恺歌。

　　這已經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了，涉及到行業、利益和聲譽。

　　開會！

　　影視協會的通知到了。

　　之前學校裡給林楠遞過不少話，單打獨鬥是不長久的，也是不合群的。

　　大四剛開學那會，林楠再次被做思想工作，最後隻得同意，進了協會做個成員，結果幾個月後的金雞，依舊被這些老家夥耍了一次。

　　“你知道現在對陳導嘲諷最深的是誰嗎？
”

　　林楠搖搖頭，他哪兒知道這些。

　　“是陳導的前妻。
”甯皓小聲說道。

　　林楠來興趣了，“怎麼說？
”

　　“宰相肚裡能撐船，連個饅頭都裝不下，不就明顯變成小肚雞腸了嘛。
”

　　“啧啧，果然還得是枕邊人。
”

　　“還有後半句呢。
”甯皓笑道。

　　“說。
”

　　“她說：‘女人嫁人一定要謹慎，這輩子我是來不及了，下輩子一定注意’，多狠啊。
”

　　林楠看着甯皓，“沒發現你這麼八卦呀，連陳導前妻的話都知道？
”

　　隻見甯皓臉色一沉，“這話是你那姐說的，在我跟前念叨了不下幾十遍。
”

　　林楠一聽就樂了，“這是給你打預防針呢，哈哈，怕你哪天也走陳導的老路，新人勝舊人！
”

　　“不會的”，甯皓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很用力。

　　林楠也收斂了笑意，這個話題是圈子裡的魔咒，多少夫妻苦着走過來了，卻不能同甘。

　　“我看好你和那姐。
”林楠由衷地祝福道。

　　“别說這些了，想想協會的事吧，估摸着這次圈裡得來齊了。
”

　　林楠點頭，同意甯皓這個看法。

　　論在協會的影響，張一謀要弱陳恺歌不少，畢竟後者的家世在那裡，老一輩的人情人脈留下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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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鞠躬，鞠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