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蔡總有發現什麼好苗子嗎？
”

　　林楠順勢開玩笑問道，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這會兒很多人的目光投了過來，有其他公司的、或記者，更多的是學生。

　　蔡藝農感受到了北電學生的目光，委婉道：“今天見了一些老師推薦的，都很不錯，但這畢竟是個雙向選擇的事情。
”

　　唐人是業内有名的影視公司，要是别的一般的魔都公司，可就真不是首都這邊學生的考慮對象了。

　　林楠剛要開口，就聽蔡藝農又笑着補充了句。

　　“其實我最希望簽的，還是劉藝菲，不過，現在可能真沒機會了。
”

　　林楠知道對方說的是《地心曆險記》的事兒。

　　“首都這麼多藝術院校，好苗子隻多不少，蔡總可以慢慢挑。
”

　　“還别說，我真看到過有眼緣兒的女孩。
”

　　“那她可太好運了。
”

　　林楠陪了一句。

　　“舞蹈學院的女孩，跳芭蕾的，很不錯。
”

　　“那要恭喜蔡總了，簽下了沒？
”

　　“還沒呢，不過可以先合作，等她畢業了再簽。
”

　　“大幾了呢？
”

　　“說來也巧，和林導一樣，02級的。
”

　　元旦晚會，不止電影學院會辦，隔壁的中戲今晚絕對也有，藝術院校在這種活動上，遠遠比普通院校熱鬧的多，規模大，畢竟是專業對口的。

　　作為電影學院的人，林楠全當替學校招待蔡藝農了，吃完飯後，聊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蔡總，林導有點高冷啊？
”

　　一個助理問道，雖然林楠笑容沒斷過，但言語間距離感十足。

　　“說什麼呢？
他又不是那些普通的影視導演，憑什麼對你和藹。
”

　　蔡藝農語氣裡帶着一絲不忿。

　　天色漸暗，但學院内燈火通明。

　　人群湧向晚會舞台那邊，校外的人進來是要登記的，有不少記者帶着機器過來拍攝。

　　林楠被姜老師連推帶拉，安排到了前排位置，這邊全是教師和院系領導，還有邀請來的圈内人士，這些人大都是事業單位或機關的。

　　往後一看，烏泱泱的全是人，大家情緒激昂，就等着晚會開始呢。

　　有媒體朋友，開始架設攝影機器，邊上幾個攝影系的學生在幫忙，倒是挺和諧。

　　“各位老師，晚上好。
”

　　林楠先是打了個招呼，然後才坐下了，大家都很熱情地打趣他。

　　看了看四周，依舊有大量教師沒來，估計今天也不會來。

　　其中大多是田狀狀這種有資曆、上了年齡或是不喜鬧騰的。

　　領導進行了晚會前的講話，然後就把舞台交給了兩個大三學子，表演系的。

　　第一個節目，就很上檔次，古典舞表演，一水的水墨風格服裝，十二個窈窕身姿，長袖輕甩，靈活跳脫，最顯女子美态。

　　林楠看看左右，大家都在點評這個節目，角度還挺刁鑽。

　　後面的學生就純真的多了，隻會給你掌聲和叫好聲，不時還能聽見一群男生在喊誰的名字，應該是台上那些女生之一。

　　連續幾個節目過去，林楠發現了個問題，高職那幫家夥的節目比本科這邊好看的多，全是有才華和亮點的。

　　而本科這邊就顯得匠氣了許多，全在框框條條裡玩了，沒高職那邊野。

　　皮衣皮褲、大鍊子，林楠都驚呆了。

　　“我艹，黃博！
”

　　林楠差點喊出口，這是把酒吧駐唱那套行頭帶來了？

　　“你就像那冬天裡的一把火。
”

　　“熊熊火光……”

　　這一刻，林楠有點明白為什麼黃博能在酒吧駐唱了，這水平可不低呢。

　　這動感的節奏，讓台下衆多學生跟了起來，台上的黃博這一刻就是最亮的崽兒。

　　“黃博、黃博……”

　　得益于《石頭》的影響力，黃博在學校也是頗有名氣的，加上這完美的台風、铿锵有力的歌聲，讓一衆學生很是激動。

　　主管高職院校的領導，一臉的喜悅，今天論演出效果，高職的學生很能打。

　　“林楠，這好像是伱電影的演員吧？
”

　　表演系的一個主任問道。

　　“算是的，黃博是《石頭》的演員，導演是咱們學校的甯皓。
”

　　“哦，演的不錯，咱們學校的學生不比中戲差。
”

　　“呃……”，林楠感覺主任話裡有話。

　　“是的，黃博很有實力的。
”林楠隻能順着話題說道。

　　台上又換了人，林楠看到了張曉斐等大一新生，合唱了一首紅歌。

　　等導演系上來的時候，林楠有點尴尬了，坐在這個位置，台上的同學一眼就看到了他，一個坐着聽，一群站着唱。

　　要說讓導演系的人去導個短片還行，才藝表演是真的拿不出手，姜老師這會以手遮面，低着頭。

　　舞台幕布換的很快，換成了古韻十足的山水背景，有幾個女生抱着琵琶、鼓等樂器上來了，林楠還以為她們要演奏呢。

　　誰知這些人卻坐到了舞台兩側，台下的聲音也小了點，都在議論是什麼節目呢。

　　琵琶聲起，瞬間多了些速殺，鼓聲輕震，主角出來了。

　　“哇……”

　　“好飒！
”

　　議論聲頓起。

　　林楠甚至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沒看錯！

　　他猜過劉藝菲的節目，有可能是穿着漂亮的衣服，唱一首甜歌。

　　也有可能是換上一身古裝，跳一支舞，畢竟劉母的家教在那裡。

　　可他做夢也想不到，劉藝菲她提着一把劍就上台了！

　　标準的練功服，紮着丸子頭，很是幹淨利落，反手提劍抱拳禮，盈盈一笑，很動人。

　　四目相對，林楠看到了她得意的眼神。

　　觀看的學生瞬間激動了，真的有小龍女的演出！

　　記者的攝像頭，開始聚焦……

　　“表演系今年可出大力了，把正紅的學生喊回來了！
這得耽擱不少通告吧？
”

　　有老師驚訝地問。

　　劍舞，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學的。

　　林楠看着台上唯美的身姿，腦子裡思索着。

　　台上的劉藝菲顯然是用心練了的，這種舞非常消耗體力。

　　雖然她達不到杜甫詩句裡描寫的那樣，但這會兒看起來已經是讓人歎為觀止了。

　　持續十幾分鐘的舞蹈，伶俐灑脫，大家一片贊揚。

　　看着劉藝菲走向後台，林楠才緩過神來。

　　“那個，姜老師，我有事先溜了哈。
”

　　林楠湊過去，小聲說道。

　　姜導員看着林楠，哭笑不得，“這麼多領導在呢，你這會兒中途跑路？
”

　　“這不都坐了這麼久了嘛，好歹讓我出去活動活動。
”林楠玩笑道。

　　“行了行了，還找借口，去吧。
”

　　“謝了，呵呵。
”

　　林楠起身，快速融入人群。

　　邊上一些院系老師看了看這邊。

　　“他有點事，先走了”，姜導員給圓了下。

　　……

　　遠離晚會現場的地方，安靜不少，雖然還是偶爾有人路過，但幾乎沒怎麼注意林楠。

　　已經換回衣服的劉藝菲，拎着編織袋快步跑了過來。

　　也許是剛剛表演太累，這會女孩兒紅彤彤的臉頰上，還有些細汗。

　　“我表現的怎麼樣？
”

　　劉藝菲一臉期待地問道。

　　“很出色。
”林楠答道。

　　林楠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巾，本想遞給劉藝菲，可鬼使神差地卻伸出了手，為她擦試了下臉頰。

　　劉藝菲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任由林楠的手劃過自己的臉，更燙了。

　　“走吧。
”

　　林楠接過編織袋，朝着停車的地方走去。

　　“哦。
”

　　劉藝菲答了一聲，跟在身後，一時間沒了交流。

　　将編織袋丢到後排，林楠坐上駕駛位，劉藝菲跟上了副駕駛。

　　“送你回去。
”

　　“要不你帶我去吃點東西吧？
”

　　劉藝菲有點不想這麼早回去。

　　這倒提醒林楠了，劉藝菲下午應該沒吃多少東西，這會确實該餓了。

　　“好。
”

　　林楠下意識點頭，隻不過在哪裡吃就得挑一挑了。

　　明天就是元旦了，今晚帶着劉藝菲出去要是被拍了，那新聞可就好看了，自己無所謂，可她才剛過十八歲生日，媒體那些臭嘴，可是什麼話都說的出來的。

　　“我們去吃私房菜？
”林楠提議道，那邊隐私性比較好。

　　“嗯，都聽你的。
”

　　劉藝菲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了，臉上挂着笑容。

　　“我遲早把你拉出去賣了。
”

　　林楠開玩笑道。

　　一個女孩願意晚上和你出去吃飯，而不是回家，就已經說明很信任你了。

　　“呵呵，你不會的。
”

　　劉藝菲笑靥如花，嗔怪道。

　　林楠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道，“不止把你賣了，還賣去給别人當老婆。
”

　　“我不信。
”

　　……

　　私房菜這邊，經常有名人來吃飯，私密性是他們口碑的保證。

　　服務生領着戴口罩的林楠和劉藝菲，就到了一處包間，期間沒看兩人一眼。

　　點了一些時蔬和海鮮，兩人就開始動筷子了。

　　林楠吃的認真，劉藝菲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你怎麼了，不是說餓了麼？
”

　　劉藝菲小白眼翻了翻，“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隻是不想回去那麼早。
”

　　林楠放下筷子，笑道：“你就不怕阿姨打電話催？
”

　　“不接或者關機就行。
”劉藝菲不假思索道。

　　“那我怕是要被電話轟炸呀。
”林楠打趣道。

　　劉藝菲眉頭蹙了蹙，又舒展開來，低聲道：“那你還是送我回去吧，免得媽媽打擾你。
”

　　這個樣子的劉藝菲，突然有種讓人憐惜的沖動。

　　“那一會我開慢點，送你回去。
”林楠柔聲說道。

　　“嗯”，劉藝菲這才甜甜一笑，答道。

　　……

　　一線城市的夜景，永遠是燈火輝煌的。

　　林楠車速不快，劉藝菲不知道是怎麼了，今天話很多，東一句西一句，但林楠總覺得她有話沒說出來。

　　開的再慢，也有到的時候。
别墅裡面亮着燈，劉母應該在等着。

　　劉藝菲下了車，提起自己的編織袋。

　　“趕緊進去吧。
”林楠揮着手。

　　劉藝菲看了看别墅方向，“林楠，你喜歡我嗎？
”

　　女孩兒有些局促地問道，林楠有些措手不及。

　　“喜歡。
”

　　這一刻，他潛意識知道，得立刻回答這個問題。

　　女孩兒臉上綻開了笑容，“嘻嘻，我也喜歡你。
”

　　一句話丢下，女孩兒邁開腿就跑開了。

　　林楠愣在原地，好一會兒。

　　“哈哈，哈哈哈……”

　　保安不合時宜地過來，“先生，這裡不能大聲喧嘩！
”

　　“哦哦，不好意思，馬上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