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片刻,他開口道:“張楓,你是個人才,如果能脫離魔門,跟随于我,我可以讓你在我手下做一個副堂主,你看如何?
”
我笑道:“做你的手下,甭說是副堂主,就是堂主,也隻是一條狗。
我想不會有人不做,非得做狗吧。
”
我說這話是赤裸裸的嘲笑這些跟随于他的人,白正堂由于狂妄自大,他或許會對手下人曉以重利,但在精神上,他那種頤指氣使的神态,任何一個為他幹事的人,都有一種當狗的感覺。
隻是有些人當狗習慣了,被我直白的說出來,頓時惱羞成怒,大廳裡叫罵聲不斷。
我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看到這群人被戳中痛處,那種感覺是無與倫比的。
“張楓,你這條瘋狗,敢在這裡胡言亂語,衛士,快把他拖下去,殺了幹淨,省的礙眼。
”立即有人大叫了起來。
我冷笑道:“你們扪心自問,是不是像一條狗一樣活着,你們現在披着人皮在這裡吃喝玩樂,但總有一天,他也會像打落水狗一樣對你們。
别忘了徐長老可是當年與他同生共死的兄弟,連他都被身首異處了,更何況你們,尤其是那些反叛過來的走狗們,想想你們的下場吧。
”
那些堂主頓時啞口無言了,唯有那個三角眼青年冷笑道:“張楓,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跑到這來送死來了?
”
我仰天大笑:“送死,也比你們這群走狗在這紮堆要好。
”
我并不擅長罵人,但是此刻我必須要讓自己的嘴動起來,像刀子一樣狠狠的刺痛他們,這樣才能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隻有這樣,我才有回旋的餘地,不會平淡的死在這地方。
夢姬在一旁不斷的給我使眼神,暗示我閉嘴,否則會惹來殺身之禍,我眯着眼沖她笑了笑,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這是諸葛羽教給我的法子,當一個人想要殺你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刺激他,讓他憤怒,讓他恨不得将你千刀萬剮。
這樣的話,他會選擇折磨你,而不是給你一個痛快。
雖然下場很可能不會改變,但至少能赢得生存的時間。
我今日若是不溫不火,白正堂很可能随便找個借口,一掌劈死了我。
但現在我想他不僅僅隻是想要殺了我那麼簡單了。
白正堂饒有興趣的看着我,他站起身來,舉起雙手,衆人立刻閉上了嘴。
“張楓,你很聰明,修為不錯,又有點小主意。
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哪來的自信,在這裡大放厥詞,難道你認為我會放過你嗎?
”白正堂笑問道。
我冷然回答道:“白正堂,我是楚門的門主。
而你不是,我或許修為不如你,但我有天意護佑,乃是替天行道,蒼天助我不助你,這就是我的自信。
”
“你這忘恩負義的老賊,奪取楚氏江山,殘暴不仁,最重要的是,你身上有一股臭味,奇臭無比,聞聞都讓人覺的惡心。
”我不斷挑他的痛處說他。
白正堂果然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服,臉色也不似這般淡定,顯然一個有重度潔癖的人,最忌諱的就是别人說他臭了。
“哈哈,做賊心虛,體臭難聞了吧。
”我哈哈大笑。
白正堂一拍桌子大喝道:“張楓,我給你做狗的機會,這是你自己不珍惜的,既然你執意要與老夫過意不去,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
說話間,他身上的長袍無風自動,面如寒風一般蕭瑟,殺氣在整個大廳彌漫。
“來啊,殺了我,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順眼嗎?
為什麼,因為你害怕我,你一向自認老榜高手排名不公,瞧不起新一輩的高手,但十幾年前,江九天曾在松子谷三招打敗你,所以你懷恨在心。
視作心頭之辱,從我進入楚門的第一天,你便把蔑視我為豬狗,為什麼,因為你害怕,你恐懼。
”
我絲毫不懼,一步步逼到他的面前,眼神充滿了挑釁之意。
我說的這些自然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我經過胡小花那獲得的絕密消息,我不知道這丫頭是從哪弄來的資料,但從效果上來看,這些都是真的。
因為向來波瀾不驚,心有陰陽的白正堂竟然氣的渾身發抖,眼神恨不的将我扒皮抽筋。
像他這種狂妄自大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别人揭他的短,我一提到我的父親當初三招敗他的舊事,他心頭的屈辱便湧上了心頭。
那時候他貴為老榜的第四,但萬曉生排新榜的時候,竟然把他給遺漏了,天下第一竟然給了江九天,他惱羞成怒,約江九天于松子谷決戰。
但沒想到結局讓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潇灑的家夥不過三十來歲,隻是輕描淡寫便擊敗了他,三招,隻用了三招,他甚至都沒弄清楚自己是怎麼敗的便已經輸的一敗塗地。
是以,每當聽到江九天這個名字,他就會想起這段屈辱的過去。
偏偏魔門派了我來配合他,從見到我的第一面,那雙與江九天神似的雙眼,便讓他惶恐、憤怒。
所以,他對我骨子裡有一種恨和俱,他高高在上,唯有把我當做一隻狗,折辱我的銳氣,才能讓他找到心頭的快感。
這遠比殺了我要痛快,他要殺我确實不費吹灰之力,但有什麼把仇人的兒子當狗一樣使喚更痛快的事呢?
“你這是找死!
我讓你做狗,已經是對你的仁慈。
”
“殺了這隻瘋狗。
”
“沒錯,他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宰了他。
”
底下人紛紛跟着附和。
殺氣醞釀到極緻的白正堂身形如白鶴一般,我的眼前隻看到一連串白色的身影,下一秒他的手已經掐住我的脖子。
“張楓,我知道你想死,你害怕被我折磨,不想成為我的傀儡。
但我不會讓你就這麼白白死了,我要馴服你,讓你成為一條真正的狗。
”他提起我的脖子往大廳的柱子上砸去。
砰!
我撞得雙眼直冒金星,渾身疼痛無比。
還沒等我喘過氣,他又掐住我的脖子,往另外一個柱子砸去,我就像個沙包一樣,不斷的被他砸在牆上、大柱上。
當他最後用腳踩在我的臉上時,我七孔流出了鮮皿,連呼吸都變的更困難了。
“打死這隻瘋狗!
”
堂主們一個個渾身興奮的直起雞皮疙瘩,“張楓,隻要你說自己是條狗,你的父親江九天是隻死狗,我就饒了你的狗命。
”白正堂用力碾壓着我的面具,那種摩擦的聲音極其的刺耳。
我雖然身上疼,但卻不緻命,白正堂已經憤怒至極,我的目标達到了。
“我隻知道我的父親曾經三招就打敗了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老狗,白正堂,你最好殺了我,否則我會永遠把這句話挂在嘴邊,走到哪說到哪,告訴世人,你這虛僞之徒,有多麼的臭。
”我滿嘴是皿的猙獰狂笑道。
“王八蛋!
”白正堂被我逼的居然爆粗口了,他一拳砸在我的面門上,我頓時暈死了過去。
他之所以決定在這把年紀謀取楚門,并非他野心勃勃,而是因為他對唯一的孫子白信有愧,他從小就患有一種惡臭,沒有人能瞧的起他,唯獨白信的奶奶嫁給了他,不嘲笑他。
白正堂後來經過修煉武當的心法,又服食丹藥終于把這種怪病給消了,但他無法忘記那些曾經因為他臭而排斥他的人。
有一次,白信的奶奶因為無意間提及了過去,被憤怒的他錯手打成重傷而亡。
至此白信的父親,他唯一的兒子恨透了他,遠渡重洋去了東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