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薄靖萱沖塔中紅依說了句好。
又轉頭看向哥哥跟黎子白:“不然你們先去看看,我在這邊看着,等五更天紅依能夠出來時,我們再去找你們。
”
那黑衣人(三百年後的薄景琂)是有些擔憂,面上有隐隐不安。
這四更天剛過,五更天時,紅依便能夠從這七宿琉璃塔裡出來。
這孤男寡女的,自己妹妹又沒有什麼仙法,萬一被紅依拐到了某個地方豢養起來了怎麼辦?
黎子白畢竟是父神最得意的弟子,受過教誨,數萬年來一直是以六界和平為己任。
這紅依,雖是未來的天族太子,但畢竟被當作一隻神獸來私藏了這麼多年,内心想到的更多的是自己的私欲,而不是天下大任什麼的。
所以自然,不免就有所擔心。
這人會不會意氣用事?
黎子白亦是微微擔心:“不然将這七宿琉璃塔帶上吧?
”
薄靖萱忙将塔往自己懷中抱了抱:“那就不用了,正好,我還有些話想私自與他說。
哥,你們也别擔心,我現在法術已經恢複了三成,他奈何不了我的。
”
三百年後的薄景琂,這才放下心來,看了眼黎子白,示意他跟上。
黎子白朝向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你小心點,紅依從塔裡出來後,指不定身上,還會帶着鎖妖塔裡的妖氣。
控制不住了,你就跑。
”
薄靖萱:“好了,知道了。
”
走過去,就推着他往門外走。
在薄景琂已經走出房門外之後,黎子白突然一個轉身,圈住她,低頭,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下。
留下一個牙印,十分的醒目。
薄靖萱覺得難為情,畢竟這是她哥哥的房間,怕他還想再進一步,忙督促着:“快點了,我哥還在外面等你呢。
”
黎子白:“那就再親一下。
”
沒臉沒皮的,在她額頭上輕觸了一下才走。
紅依被關在七宿琉璃塔裡,聽着外面的動靜,不知道是該傷情,還是該傷心。
等人走後,将門關好。
薄靖萱将那七宿琉璃塔放回桌子上,紅依被關了這些天,沒有他的打擾,她跟黎子白的确進展了許多。
但紅依,畢竟,她還是怕他心有不甘。
在南陽時,哥哥跟她說了,紅依便是她幼時舍不得丢下的火紅狐狸。
不過那都是孩子時候的事情了,哪能做的了什麼真。
紅依背靠着窗口坐下,聽着外面,隻有一個人平緩的呼吸聲。
他知道她是要找他談談。
其實,還有什麼好談的。
薄景琂曾提到過他們兩個恢複仙力的方法,如今有人已經恢複了三成,看來,那是什麼都做過了。
而且兩人沒有打起來,很明顯,也是自願的。
薄靖萱緩緩的,晃了下那個七宿琉璃塔:“其實,有些事,你不必當真的,還有,一直以來,你因為曆情劫,所以得要故意裝作一直很喜歡一個人。
如果不是因為此,走在人群中,也許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所以,以後,我們能不能保持點距離?
不過,你若是曆情劫找不到合适的人,我也可以陪你。
就是,别那麼太近。
”
紅依:“那多遠才算不近?
”
身子靠着塔牆,緊抱着自己的腿。
他不想發火,隻感覺自己心底都被掏空。
從他出生,一直到現在,貌似他就沒有真正快樂過,沒有人特别在乎他,對于他,也沒有什麼特别珍貴的東西。
一句話說出口,竟然是無比的傷痛。
三百年後的薄景琂說,隻要他能闖到這第七層,他以往被抹除掉的記憶都會重現。
隻要他想,他就能看見。
隔着一座塔,薄靖萱怕他誤會,忙解釋:“隻要不牽手,不抱抱就好。
”
她沒過多要求,但這要求多餘嗎?
一點都不多餘,她可以感覺得到,紅依看黎子白的目光已經越來越充滿着敵意。
尤其是他們四人相處的時光越久,這紅依明顯對她,就不像最開始求她幫忙,與他假扮一對有情~人時候的樣子。
因為那個時候,他是假裝對她好的,雖然樣子殷勤,但是不過分,還知道給彼此一點私人空間。
但是現在,他是動不動就想蹭着她,那次,隔着塔都能蹭到她臉上。
所以不得不防。
紅依将拳頭握緊,面前,有兩團白茫茫的東西,是他以前失去的記憶。
手心冰涼:“我以前曾被人抹去過記憶,據說在鎖妖塔,能爬到第七層,戰勝心魔過後,就能看到自己以往被人封掉的記憶。
你能陪我一起看嗎?
”
薄靖萱将七宿琉璃塔靠近自己,一雙眸子盯着塔頂,第七層的玻璃窗口:“好。
”
薄靖萱:“但是你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能過于激動。
還有,不管以前你做小狐狸的時候,我答應過你什麼,你要清楚,我那時不過就是一個孩子。
很多話做不得數的。
”
紅依又握緊了緊,略微冰涼的拳頭:“你這是在為你自己着想,你就沒想過,讓我悲恸的,也許不是我們之間的過往,而是,我在魔界時候的記憶?
”
這個,薄靖萱倒真沒怎麼在意。
不過,她跟紅依才認識多長時間,兩人就從沒認認真真的呆在一起過。
指不定,他也從就沒對她産生過任何的非分之想,隻不過是,她自己多想罷了。
隻覺得有些丢人,尤其是她還不僅是以為,紅依對她産生了什麼想法,喜歡她了什麼的。
關鍵,她還在方才,以及以前的很多時刻也表達出來了。
暗自捶了下腦袋:“對不起,我想歪了。
不過,不管你看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但有我在。
等五更天一到,你一出來,我就請你吃這無妄海最好的酒樓,喝最烈的酒,吃最好的菜肴。
”
紅依,修長的指節握的發白,低着頭,低低的笑了起來。
紅依:“你知道什麼叫做情劫嗎?
如果司命神君較起真來,那沒有真真切切的愛過,沒有大起大落過,那都不叫情劫。
所以,如果我喜歡了,那就讓我去喜歡了,跟你家男人争,我知道我争不過他,隻有在大起大落中放下,那才叫真正的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