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睜開眼睛,往前面看去,這堵牆距離她隻有一臂的距離,可是方才她探出腳去踢的時候,那分明踢出去的水平距離,遠超過這一臂的距離。
但是也沒感覺踢到什麼啊,便試着用腳再去踢,這下紅依沒有去管她,而是沿着這粉白色的牆壁往左邊移去。
邊移邊敲。
薄靖萱一腳踢過去,腳碰到那下面的牆壁,竟然直接穿過去了。
結界?
這種感覺,薄靖萱不陌生。
在冥界,這樣的結界她見過許多。
看似隻是一堵牆,穿過去,便是另一方景象。
便擡着腳往前又踢了踢,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有一股力道拽着她的腳就往裡拖。
紅依覺察出動靜,忙過來拔着她的腳,并順着她的腳過去施法,将纏在她腳上的東西反過來往外面拉。
因為感覺到纏着她腳的東西猛一松,薄靖萱忙把腳退了回來。
看着自己腳上纏着的東西。
是被紅依強拽出來的,一根水草的葉子,黑色的葉子,如同長長的海帶一樣,紅依蹲下身扯了扯,質地堅硬。
紅依:“一般的凡人如果如你這般被這東西纏住,那即便是壯如牛的男人,恐怕也掙脫不出。
”
薄靖萱眨巴了下眼睛,手托着下巴,朝紅依若有所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不?
”
紅依忙拉住她,緊張、慌張:“這世間的結界有很多種,有的是專門禁止會法術的人進入。
不然我幹嘛還要松開你,去找我能進去的方法?
”
良久沉下了聲音,看她那一副被愕然、不解的樣子,紅依伸出手,在她鼻梁上輕輕的一滑,本想安慰一下再耐心解釋的。
誰知薄靖萱一吓,下意識的就後退了一步,然後頭往旁邊一别,正好看到身後。
原本的那些帷幔,以及從屋檐上掉落下來的各色布匹、綢緞,都變成了幻象,或者說不是幻象,而是先前在這裡發生的一幕幕真實場景的再現。
各種男子,被鞭笞、被掉在梁子上面,被分屍,還有一擁而上的老鼠、還有一隻狼正撲上一名被高高掉起的男子。
渾身顫抖、倒退着,一聲慘叫。
紅依忙捂住她的嘴,直接瞬移,帶了回去。
帶回了他自己在京都城内的那棟房子的一處亭榭中,紅依扶着她在亭榭中的一個圓桌旁坐好,黑發垂下來,從她的臉頰擦過。
微微歎着氣,吐着氣息,帶着埋怨:“早說了,不要回頭。
你偏回頭。
那青狐妖吸取男子精氣的地方是在二樓,一樓,則是那些失蹤之人慘死的地方。
我法術比你高,早就比你有所警覺,所以才要你捂住眼睛。
”
又沉吸了一口氣,心中暗想,還說是一位仙者,這些都能被吓到。
但表面上,仍是一副溫溫和和,你說什麼,那就是什麼的樣子。
一邊幫她捏着肩,舒緩下神經,一邊又忙中偷閑幫她快速的倒上水,放在她面前。
薄靖萱驚吓過後,整個人狀态還未緩過來。
有些悶悶的,用胳膊肘子捅了捅他:“好了,我沒事。
”
紅依将側臉往她面前一放,整個人突然矮下身來,一張臉就這樣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唇角挂着笑,是介于鳳眸與桃花眼之間的丹鳳眼,眸子比黎子白的略微狹長一些。
又略微大一些,鼻子沒他那麼挺,但是鼻尖挺飽滿的,眉目如畫,俨然一位美男子。
紅依沖他笑嘻嘻的:“真沒事?
”
轉而,又帶着點緊張兮兮的擔心:“你别吓我,如果你出了意外,我會難過的,我不喜歡看到你受到驚吓,你别吓我好嗎?
”
越說越有股深情款款,不知道的還以為就要上演一出生離死别的戲碼呢。
薄靖萱被那一張臉,被那一抹笑驚豔了一下,腦海裡閃過無數個想法,聽完那句話後,更是仍在想。
這丫的來真的啊?
演技真差,這個時候,幸好不是真的追女孩子,如果真追的話,那這些話就講的太假了。
明顯就是一些戲文裡東拼八湊的。
輕咳了一下,嘴巴張着,剛要閉上說些什麼。
紅依卻握着她的手,朝她面前湊的更近:“怎麼,看呆了?
”
然後猛地,又靠近。
追女孩子嘛,這個時候,最應該、最暧昧的,不就是再進一步,再貼近一點?
正要蹭過去,準備吓她一下,誰知整個人,薄靖萱整個人就從椅子上咯噔一下然後砰的就直在坐了地上。
紅依一手撐着桌子,一手撐着椅子背,身子還彎着,正是笑的合不攏嘴,哪有初見時,那一副孤零零、總是别人都欠他什麼的樣子。
當下更顯的有人情味,像個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來。
薄靖萱驚吓坐在地上,一雙眸子怒呼呼的瞪着他,不說話,是氣的說不出話。
因為紅依正在她頭頂上方,于是便一邊瞪着,一邊小心翼翼悄悄的望外面滑,滑出外面。
然後立馬站起來,準備站起來後當即就跑。
紅依速度快,在她站起來的那一瞬當即一個轉身,一個翻身從椅子處翻過,直站在她面前,兩人之間貼的很近,薄靖萱一覺察到身邊有人距離很近的氣息。
整個人還未站穩呢,撲通一聲又摔坐在地上。
摔得自己屁股疼。
手撐着地,目光是更加的憤怒:“你到底要做什麼?
”
紅依扁了扁唇,略帶委屈的又哼了下鼻子:“普通青梅竹馬該做的啊!
”
薄靖萱汗:“我不賣身,我們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還有,你見過哪個正經的青梅竹馬是在成婚前就親親我我的?
”
紅依更委屈,朝她蹲下身,距離她更近一些:“那你跟黎子白,你們?
你們沒有嗎?
”
猛然心虛了下,有些底氣不足:“哪有?
”
薄靖萱:“我們一直很規規矩矩的。
”
紅依:“那我以後也規規矩矩的,那就抱一下行嗎?
就當,我們已經暧昧過了。
”
唇角勾着笑,很是誘人,很是引人,一雙眸子就像在發着電光,璀璨、帶着幽幽的深情,但是,卻是假的。
薄靖萱閉上眸子,用力搖了搖頭。
左手,從自己的布包裡摸出一張傳遞符,念着咒語,她要離開這個地方。
然後嗖的下,紅依意料之外的,這人,就從他眼皮底下消失了。
難道,不經吓,被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