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怕有什麼,薄靖萱也顧不得說了,撒腿就跟過去,在頭上绾着一個角的發,在腦後,随着跑起來,一左一右的搖擺。
因為昨晚鬧氣跑出來,今天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天藍色的一件裙子,發型還是昨天他绾的,很是簡單,很顯女孩娴靜、得體,文雅氣質的。
裙子下端設計的窄,跑起來根本就不能跨大了步子跑,所以沒跑幾步便摔到了地上。
眼看着那人越跑越遠,怒氣沖沖的,她追又追不上,隻得去喊:“你若是再跑,就永遠都别回來。
”
從地上爬起來,扶着自己摔痛的膝蓋,正好再追,見前面那人回過頭來,幹脆繼續扶着她那膝蓋,裝作摔的很痛的樣子,而且本來就痛。
哼哼着,一張臉都幹癟着,委屈兮兮的:“我從沒覺得紅依比你好,也從來沒愛慕虛榮過。
我隻想一輩子安安分分的循規蹈矩的過。
”
最後又扁着嘴,更加委委屈屈的向那人走去。
對付賣慘的人,你就得賣的比他更慘。
走兩步,結果一不小心,腳下一打滑,又摔了一跤。
黎子白在那處看着,一張臉仍舊黑着,陰沉的可怕,氣并未消,但還是走過去。
畢竟在這裡置氣,還不如帶回去置氣的好。
走過去,直接仍是陰沉着臉,将她直接抱着,帶着氣憤的說了一字:“笨。
”
薄靖萱壓着心中的氣,隻是氣鼓鼓的,但是并不說話,也就是不反抗,也不反駁。
把頭别過去,是背着他的方向。
黎子白看她那樣子,也把頭别過去,頭揚高,趾高氣揚的絕不往下面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往前面走,到一家最近的客棧。
要了一間上房,又讓客棧的夥計去買兩件換洗的衣裳,他隻有一個要求,要白色,純白的那種。
兩套都是一樣的。
那夥計應下,薄靖萱别過頭去,仍不去看他,氣鼓鼓的樣子。
等到了房間,黎子白并沒有把她放在床上,而是直接用腳勾了一張椅子拉離桌子,将她放在椅子上。
語氣仍是沒有好氣的:“笨成這個樣子,還不是要我把你撿回來。
”
你?
薄靖萱在心底忍着、壓抑着,那丫的肯定是吃錯了什麼藥,沒問清他見她時說的那兩句話是什麼意思,她自己不能先動怒。
便忍着好脾氣,還有模有樣的點着頭:“我就是再笨,還不是被你給撿回來了?
你真好,你最好了。
”
違心的誇贊,說的也有些不甘不願的,但是黎子白這個大尾巴狼卻是聽的心滿意足了。
反正,不管打着什麼心思,但撫順了狼尾巴,那總歸是能讓狼高興的。
于是高興着,黎子白便翹起來嘴角給她倒了一杯水遞過去,看她喝了差不多,就勉為其難的道:“你這衣服髒了,等下我幫你洗吧。
不過,我蒙上眼睛的。
”
說完吸了下鼻子,感覺他要做什麼不情願的事,多委屈似的。
不過他要蒙上眼睛?
薄靖萱:“我的衣服髒到你不可直視,隻能閉着眼睛才能洗嗎?
”
黎子白張開嘴,眼眸突然瞪大:“噢,我不是說那個,不過那個,我會睜着眼睛洗。
”
說完又有些低低的歎息着。
薄靖萱:“不對,那你要洗什麼?
也不對,你之前突然在我身後,對我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先把那件事弄清再說,請問我是哪裡得罪你了,你哪裡看出我嫌棄你了,我愛慕虛榮了,我順着杆子往上爬,我覺得紅依比你好了?
我告訴你,三百年前我下凡曆劫,我甯願做個反派,打個醬油,都不想與你們這類上神沾上關系。
那就是足夠說明我隻想平平凡凡的當我的小仙,我不想摻和到你們的世界,尤其是像你這種,底下仰慕的人這麼多。
所謂情敵到處一抓一大把。
你是上神,我不過就是冥界的一個小仙,你若是想玩我,也不過就是像手裡把玩的一個棋子罷了。
該讓我知道的就會讓我知道,不該讓我知道的,是打死也不會讓我知道。
”
氣鼓鼓的,一雙眸子緊瞪着他,他還懷疑她,若說他們倆真有感情,也有這月老所牽的姻緣。
那對這段感情該不自信的應該是她,怎麼着也應該是她懷疑他,懷疑他隻是在玩弄她,他壓根就沒喜歡過她。
黎子白被說的,頓時有些啞然。
也的确,三百年前他對自己曆劫時候的記憶是沒有,但是從目前這曆劫一世的情況來看。
她若真是那種愛慕虛榮,想巴結他的人,那肯定不會把自己投生在一個反派陣容。
而且還是反派頭頭的家族,一個注定要謀反,要被砍頭的家族。
可即便這樣想,黎子白心中還是有些不快。
黎子白:“那你沿途做那些标記,為什麼隻畫了你跟紅依,卻不畫我?
”
薄靖萱愣了愣:“那是因為我在找他,我哥交代的,讓我過來找他,怕萬一遇到什麼危險。
再者,如果我要找你的時候,我肯定會畫你的簡筆像。
”
黎子白:“那也不對,你哥讓你來绛州,這京郊失蹤案的幕後妖精已經轉移到了绛州。
你來,我肯定也不放心,也肯定會追來的,你幹嘛不給我留記号,不畫我的簡筆像?
”
薄靖萱:“可你之前不是看着傷的很重嗎?
我以為你一時半會來不了,而且,有我哥景琂在,等你傷好了,等你們找來,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
黎子白:“可若你對他動情了呢?
”
薄靖萱:“我能是那種容易動情的嗎?
不然,這上萬年的光棍,我怎麼打的?
”
黎子白心中腹诽,嘀咕着:“搞的我不是上萬年的光棍一樣。
”
這時客房的門被敲開,一名夥計拎了兩桶水過來:“客官,這是你們要的熱水。
”
看到黎子白點頭,又看到這兩人似乎剛吵完架,仍還有些面紅耳赤的架勢,那夥計把水放下,就趕緊出去了。
走到這客房套間裡的浴室,黎子白将熱水倒進了這浴室内已經放了半桶涼水的浴桶内。
然後試了試水溫,将另外一桶熱水也倒進去。
黎子白:“這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把鞋脫了,先洗個澡,換身衣裳。
我把眼睛蒙上,保證不看。
”
某人一愣,難道他還想要幫她洗?
這占便宜,也太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