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靖萱愣了愣,還在自己屋内梨花木的桌子旁坐着,看着突然進來的紅依:“你想喝?
”
紅依點了下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朝她身上看着:“你是不是還帶了其他什麼寶貝?
”
薄靖萱愣了愣,怎麼可能。
她不過是冥界往生殿的看守者,往生殿是禁地,讨不到什麼油水。
她這麼多年來,錢都不夠用的,哪來的什麼寶貝?
不覺得就鼻子哼哧了一聲,眼睛往上略翻:“你挖苦我?
”
紅依:“不是。
”
紅依是很認真的:“你這酒,還有方才那鞭子,昨天那玉笛,你從哪弄的?
我初見你時,你的包袱隻有那麼一點,頂多隻能放兩套衣服,一些雜碎。
而且這酒,不是凡間的酒吧?
”
薄靖萱就笑了,拿出自己的貼身小包随手就直接丢在桌子上,白色,上面繡着朵朵梨花,便再無其他。
又拍了拍自己手中的酒葫蘆:“這酒當然不是凡間的酒。
是我哥釀的,是用青稞外加冥界特有的一種果子桃夭果釀的,應該,也有兩百年的曆史了。
你們天庭仙界有瑤遲美酒什麼,就不準我們這些下等的小仙也能存點好酒?
”
紅依看過那白色布包,也可以說是荷包,目不轉晴的,聽她這麼一說,忙賠着罪:“不是,我不是說你那酒的事情。
隻是好奇,你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東西。
”
薄靖萱:“哦,你不會想說我拿了别人的東西,傍了什麼人吧?
我沒有。
”
紅依将那布包還給她,一雙眸子委委屈屈的:“我沒有,隻是覺得奇怪,怕你被那家夥給收買了。
以前,我記得有人對我說過一句話。
他說女孩子要靠寵,用各種首飾、漂亮衣服、銀錢,寵的壞了,最後她就隻能依靠着你。
”
薄靖萱眉頭擰了擰,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
昨天黎子白是不是也說過,女孩子是要靠寵的?
紅依一雙狡黠的轉了轉,有些想說什麼,又不忍說出什麼。
薄靖萱用手一伸,擋住他的嘴:“你不用說,我知道你接下來要說什麼,黎子白這人是好是壞,我不用你說。
”
她自己會清楚的判斷,哪怕黎子白是想把她寵壞了,又怎麼着?
再者,那腹黑的樣子,也不像是把要把人寵壞了的啊,畢竟,誰不希望禍水都嫁到别人家,而自己娶的都是賢妻?
紅依:“我?
”
用手指了指自己,這一回,他是真的沒想在背後說黎子白壞話,扇耳邊風什麼的。
他又不是真的喜歡她,也沒必要跟那個原配較量。
隻是,
薄靖萱:“我什麼?
你要是敢說出一個黎子白不好的話,再扇耳邊風,你這情劫我就不幫你曆了,這酒我也不給你喝了。
”
紅依努了努嘴,将話咽下去:“算了,我們喝酒吧。
”
其實多年前,那句話是薄景琂對紅依說的,是在曆劫之前,後面其實還有一句:不過對于自己的妹妹,那絕不能寵,寵壞了沒人娶,你還得賠本。
其實紅依是想跟她說,她哥哥薄景琂其實沒那麼好的,她昨天拿在手裡把玩的那個玉笛,今天拿出的那個小鞭子,以及方才放在桌子上的那個布包,很明顯都有一個特征。
上面都或繡或刻着一朵梨花。
是百裡梨苑的特别标志,看她這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應該是三百年前,她跟黎子白曆劫的時候,黎子白的東西。
那布包雖隻是一個儲存包,但是五界之中也隻有方才她手裡的那個,儲存包裡有無數個格子,每樣東西隻會放進一個格子裡。
不會蹿味,也不會把東西放壞。
裡面,是有專屬的冷櫃。
她不知曉,但是紅依卻是知道的,在下凡曆劫之前,他父親天帝曾經向百裡梨苑的那位上神求這布包。
好方便打點食物在裡面,帶下凡間,也不必壞掉。
但是那位上神不肯,可如今這東西卻在薄靖萱手裡,而且不是這幾天黎子白給她的。
隻能說,在三百年前的這場曆劫中,黎子白對她至少是真心的,而她把黎子白的東西都留在身邊,說明,應該也是有些感情。
但既然是有情,為什麼會突然都不記得了以前,而且薄景琂隻有這一個妹妹,把他的妹妹送過來陪他曆情劫。
難道就是說,黎子白這個妹夫的身份比不上他嗎?
還是隻是利用。
就像她自己說過的,隻有這妹妹是不能寵的,因為寵壞了沒人娶,就得賠本。
可見那薄景琂也不是什麼好人,不過一直把她當作一個可利用的東西,虧她還覺得自己哥哥好。
紅依拿了桌上的一個杯子,推給她:“我決定了,以後不說黎子白的壞話,不欺負你。
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白日裡,我們就裝作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
而且黎子白不能跟着。
我有壓力。
”
薄靖萱想了想:“可以,但是,你不能動手動腳。
不能越界,不能挑撥離間。
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
紅依點頭,接過她從葫蘆裡倒下的一杯酒,是很鄭重的點頭:“我也想回去了。
我這具身體,按理說,已經死過一次了,每隔一個月都得喝下一碗皿才能保持鮮活力。
所以第一次見面,你把錯認為吸皿的皿族也沒什麼,因為那天,我正是剛出門吸完皿回來。
”
黎子白被薄景琂帶到一處山洞,可謂說,從山洞的門口到山洞的最裡面都是白骨。
黎子白将昨日那青狐的事情跟他又強調了一遍:“那青狐已死。
這是千真萬确的。
這妖狐跟那白骨絕無任何關系。
而且,現在這個案子由大皇子在派人調查,萬一這是司命神君給其他人安排的一個仙劫呢?
或隻是某個小小的劫難,給某個修道之人安排的,你就這樣非要強迫着把功勞全部都推給紅依,那本應屬于其他人來曆劫的,這其他人怎麼辦?
司命神君的命格格子被你又搞亂了怎麼辦?
”
薄景琂一身紫衣,矜貴外衫,手在額前搭着一個蓬,眸子朝黎子白那邊略眯了一下:“怕什麼?
拆東牆補西牆。
莫不成,你還想讓靖萱跟紅依一直裝情侶,裝到不知猴年馬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