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定軍候府,慕國公府二小姐慕蘭英與定軍候府世子石晟的大婚現場,薄靖萱趕過去想阻止這場大婚。
奈何她什麼都不會,她身上半張符咒都沒有,憑借着那一張嘴,她是無論如何都說服不了現場中的每一個人,讓他們信同那慕二小姐其實隻是一隻妖附身而已。
慕二小姐的病并沒有好,她已經死了,而現在她身體内的隻是一隻妖。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這樣說是說不通的,于是進了定軍侯府後,便直接去找哥哥,薄景琂正坐在靠窗的一個桌邊喝茶,很是淡定的看着她回來:“被一隻妖附身,那就被一隻妖附身。
慕博(司命神君在人間的身份)都不去阻止,我們去摻和什麼?
萬一,這是司命神君故意的呢?
”
薄靖萱:“可,可原先的司命命格中有寫,那青狐妖石蘭為報定軍侯府世子石晟的救命之恩。
以賣身葬父為由進入慕府,并在後來附身到慕府慕二小姐的身上,代替慕二小姐出嫁。
而今青狐妖已經死了,又來了一個小蘭花妖以被人欺負,中途被慕府三小姐與慕傅帶回府内當作丫鬟,現在則是附身在慕府慕二小姐的身上,代替慕二小姐出嫁。
這如此相似的命格,難道哥哥就不怕,你的命運就跟之前我看到的一樣,在兩年後,定軍候世子石晟因為懷疑自己的妻子是妖,特此請道人做法,驅趕慕二小姐體内的妖精。
又懇求哥哥你幫慕蘭英續命,耗費你那些與本體相連築基的氣運?
”
薄靖萱:“難道你就不怕三百年後,就是因為你現在救了太多的人,做了太多的好事,結果氣運被人耗盡,把自己弄的不生不死,妻離子散,你媳婦都要被逼着改嫁嗎?
”
薄景琂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她:“你覺得我是那種會無故做好事的嗎?
即便是做好事,我也不會拿出我築基的氣運來幫别人續命。
即便是幫人續命,我也會及時收回來的。
”
薄靖萱氣鼓鼓的根本就不想跟他說話,都說當局者迷、當局者迷,誰都說自己不會做傻事,可是真實的情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誰敢保證自己不會犯傻?
而且,若是說犯傻一次沒什麼,幫助别人一次也沒什麼,可是誰在幫助别人的時候,能夠想到被幫助的人可能會貪而不厭,得寸進尺,進而害了那個幫助他的人呢?
所以這等事情,她就不該過來跟他商量。
氣沖沖的就往門口走去,可是剛走兩步,就被人定住。
薄景琂有些歎了氣:“你啊,從來就是傻。
你哥我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笨的妹妹?
”
即便是他日後會耗費自己的築基氣運去幫那人續命,那他的要求,他要從想要尋求他幫助的人手裡拿到的,肯定是要比他要付出的築基氣運要高。
而且,這丫頭不是說,她是從三百年後穿越時空來的,那就是說,至少還得有三百年的時間他的氣運才能是被人給耗盡。
那他若是要幫助這麼一個人,最多也就用築基的氣運幫她續二十年的命,之後,他自然會把屬于自己的築基氣運給收回來。
即便他來不及收回,她跟黎子白這穿越過來用的是不可逆時空軸,他們兩個,總該是能在這人死後,将她所暫用他築基的氣運拿回來吧?
将她拉回到桌旁坐好,并警告着:“你不是在穿越這個時空之前做了一個筆記嗎?
這中間三百年來發生的大事你不是都記下來了嗎?
拿出來,給我看看。
”
薄靖萱忙一激靈,目光警惕的看着他:“這是天機,不可洩露的。
”
薄景琂:“既然不能洩露,那你應該也知道,有些事情也是不能改變的。
更何況,這件事情,還是在司命神君的眼皮底下。
”
薄靖萱不想去跟他多話:“那你把黎子白找回來吧,我不想跟你說話。
”
薄景琂:“你不是跟他鬧翻了嗎?
”
薄靖萱:“可是現在我後悔了。
”
薄景琂探過身,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表情十分嚴肅,而且認真的:“妹妹,你要知道,你依賴一個人的越多,你就會越被吃的死死的。
你找他,也就是,你這一輩子,你認定他了?
”
薄景琂看她那一副愣愣的樣子,而且說不出話來。
皺眉,無奈的搖搖頭。
薄景琂:“看來啊,你這已經被吃的死死的了。
”
薄靖萱抿口不答,努力找着借口,也許是這個時空就隻有他們兩個是穿越而來的呢?
可她要做的是阻止自己哥哥的氣運被随便給别人,萬一不小心改變了時空,那受罰的可是他們兩個人。
當然,她要跟他商量了。
可是,她也不隻是商量吧?
那也許,也許,就是大灰狼一直喂小白兔喂久了,小白兔已經形成了一種慣性思維,認為大灰狼是個好人呢?
然後下意識的遇到困難就去找大灰狼。
也不對,他們已經分開了,她貌似也說過,再不相見。
她這個時候好像晃腦子啊,腦子裡亂亂的,幹脆要成漿糊了。
薄景琂搖搖頭,看她那副糾結的樣子,看她那腦子裡的漿糊,她那些所有給自己假設的可能,不都是指向了一個方面,她已經被吃的死死的了。
歎着口氣,沉歎。
将她的右手拿到桌子上,沿着手腕上下摸索了下,然後運用法術在她手腕上一劃,在手腕的上方形成一個藍色玻璃樣的東西。
而藍色玻璃的下面,則是一根紅線,是紅鸾星動時候的姻緣紅線的樣子,紅的豔麗,跟滴皿一般,還灼灼的。
薄靖萱:“這怎麼回事?
這線不是在左手嗎?
”
薄景琂哼笑了一聲:“就隻有你傻,當年你都喝了司命神君的忘情水,還能跟他牽涉到關系,還綁了月老的姻緣紅線,你覺得他那樣一出生便是上神的人。
已故父神的得意弟子,做事沒有個萬全之策,這姻緣紅線,他不會多綁幾條?
”
薄靖萱:“那,那我腳上呢?
”
薄景琂搖了搖頭,沒去管她想要擡,卻擡不起來的腿,起身便朝外間走去:“你放心,我查過黎子白,他渾身上下,也隻有這手上綁了這姻緣紅線。
至于腳上,誰會閑的無聊,把紅線綁在腳上?
”
話說完,走到門口,開門、又重新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