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婚禮仍是在進行着,薄景琂走出去逛了圈。
眼下已經快到午時三刻,馬上就該是拜堂成親的時刻。
這定軍候世子石晟,命格上便有寫對慕府的二小姐慕蘭英一見鐘情,十分投緣。
二人新婚燕爾,之後更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這慕國公府,想把這二小姐嫁到定軍侯府,其政治目的應該是在于想跟定軍候府聯姻。
借助定軍候府在軍中的威望,好方便其日後發兵、謀反。
慕博,他即是司命神君,又是這人間慕國公府的二公子,小慕蘭笙的二叔。
關于慕府日後的發展,以及慕二小姐這枚棋子,是要用,還是直接抛掉,以驅妖為由,将那蘭花妖拿下。
這司命神君,他應該自有判斷。
他薄景琂要做的事,跟這司命神君沒有任何沖突,自然不會去亂摻和。
便用了術法先給紅依傳遞消息,說人已經回來了,讓他們别在外面找了。
黎子白跟紅依正在一邊尋人,一邊尋找一隻妖。
在绛州時,他們問過那裡的土地公,以及已經被遷移到绛州一個山上的老槐樹根,其附近的一些有靈氣的樹木,以及鳥兒什麼的。
那老槐樹根已經修為盡散,半點修為全無,更是處于沉睡中,什麼話也不說,也無法叫醒,就連日後活不活的了都是問題。
但據其周邊有靈氣的一些樹木,以及一隻百靈鳥所說,這老槐樹根是被一位蘭花妖送過來的。
因為這老槐樹根上有佛光、佛氣,所以他們也沒多在意,就任由那蘭花妖把老槐樹根葬在這裡了。
可以說,那蘭花妖不管是善類還是惡類,很可能就跟原先京郊的失蹤案有關。
而那老槐樹妖散去的五千年修為,既然沒有在寺廟内有散去的痕迹,那很可能,便是被什麼妖給吸去了。
而最大的可能,則是那老槐樹根運送過來的蘭花妖。
兩人白日去尋人,晚上則在绛州城内尋找那蘭花妖的蹤迹,收到薄景琂的消息後,便急忙趕回去。
卻在到達定軍候府上空時,一股濃烈的蘭花香味,紅依對黎子白揮揮手:“你先去吧,我去看看那邊有什麼情況。
”
黎子白點頭,便先去薄景琂的房間,去找薄靖萱。
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卻見那丫頭并沒有薄景琂所暗示的,已經被定住了坐在椅子上。
而是活動自如的坐在椅子上,左手撐着下巴,在桌子上彎腰半趴着,眉頭有些微微蹙,見到他開門,轉過頭去,但沒有說什麼。
隻是目光對着他貌似在上下打量,好似他身上有什麼似的。
而他記得,她離開客棧的那天,可是給他留了絕情書,難道是欲擒故縱?
黎子白一步一步走過去:“我身上有什麼奇怪的?
”
薄靖萱也同樣沒有回答什麼,隻是又看了一會,眼睛裡帶着疏離:“慕博來過,關于我哥這次氣運被耗費的原因,我都知道。
”
黎子白:“是因為什麼?
”
黎子白很是好奇,按理說,這司命神君跟往生殿雖都是知道情報最多的地方,但是司命神君能知道的則是這凡間的事,而且,能夠預知這凡間未來幾十年的事。
而往生殿,因為往生殿内有一方池水能窺見六界之人除去部分妖魔之外所有人的過往。
所以薄景琂這身為往生殿的看守者,這知曉的大都是過去已經發生了的事。
這兩人無怨無仇,各司其職,又互不相幹,薄景琂的氣運很可能因某種原因被人耗盡,這司命神君既然有所預知。
那在當年為什麼不提前提醒薄景琂一下,這身為仙友,理應相互幫助才對。
而偏偏在他跟薄靖萱穿越到三百年前的這個重新來過的時空,他才過來提醒一下。
難道,他是怕這件事情,薄靖萱在穿越過來之前其實已經通過往生殿那一方池子看到了,怕到時候因為不告知而鬧成芥蒂。
所以才過來通知一下?
可偏偏,這丫頭根本就沒好好的通過那方池子看看這三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所以才會一直盲目的尋求解決辦法。
這下聽到那司命神君的話,才會出現此等沉思狀。
黎子白想的多,可惜那丫頭,想的實在是太淺,還深信不疑的覺得,那慕博(司命神君)是個好人。
她看向黎子白的目光,有種疏離,可突然又帶着點懇求似的,似乎有什麼事情,将要發生。
薄靖萱:“司命神君說,一切事情的根由,在你身上。
”
黎子白:“所以,你,是想讓我?
”
薄靖萱:“把慕蘭笙與大皇子分開吧,沒有這一世情緣,就沒有三百年後的我們,一切也不會發生了。
我哥哥更能好好的活着。
”
黎子白:“所以,如果拿我跟你哥哥比,你甯願選你哥哥,也不願與我有任何瓜葛?
可是,你憑什麼信他?
這世間的事,有些是不能更改的,在三百年後,你哥哥不會死,他的氣運也不會被耗盡,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
薄靖萱:“可是他說事情都是因為你,自從大皇子小黎子白與慕蘭笙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司命神君為人間譜寫的命格就已經在不停的變化。
你是上古神祗,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也知道在這三百年前,你身為大皇子小黎子白在人間曆劫,想與你有一世情緣,想高攀你的女仙很多。
那些,我比不上,也惹不起。
我哥是什麼性格,我清清楚楚,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耗費自己本來的氣運去幫助别人,尤其還是築基的氣運。
所以,沒有我們那一世的情緣,我哥哥應該也不會有事。
”
仍舊是用手撐着下巴,身子彎着,幾乎要全部趴在桌子上。
說不在乎,如果她不在乎他,再遇時,就不會有那種莫名的就想要靠近,就會有那種熟悉感。
即便是不久前,她還給他留下紙條,寫着再不相見。
但那,她也隻是一時意氣用事,她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平複一下,而一旦過一段時間,她還是會想他。
哪怕知道那一場曆劫時的虐戀,她會恨他入骨,巴不得永生永世都不再相見,可是她畢竟隻是以為自己一定會恨他。
但畢竟沒了那一世的記憶。
她無法品嘗她自己當時的心情,所以她會時不時的還會想起這些日子他對她的好,對她的苟刻。
她還有些割舍不下這個人,但是司命神君說,一切皆因他而起。
隻有先棄了這一段感情,後面的,關于他哥哥的事,才會有解。
而他,則才會告訴她進一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