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弱水客棧時,已經接近五更天,景禾告辭前往京城去尋找楠木。
黎子白有些不放心,把薄靖萱拉到一邊,耐心叮囑了一才遍跟景禾一同去往京都。
因為無妄海一日,外面世界就是一年,景禾等的急,所以沒說兩句,那人便走了。
薄靖萱坐在桌旁,内心是十分郁悶的:“你說,我們現在是去南陽,找這個時空的我哥哥,還是在這裡等他們回來?
”
紅依身子靠着塔,回想着方才景禾說的話。
紅依:“回南陽,無妄海的事情,看來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他們去京都應該還有其他事。
反正隻要上仙以及以上品階的仙,在人間各處都能穿梭自如。
你是往生殿的看守者,因為身份特殊,即便隻是中等品階,你那三成功力,也夠你在南陽以及京都兩地穿梭。
”
所以,即便是身處兩地,又有什麼不放心的?
難道,還怕他吃了她不成?
将桌上的七宿琉璃塔又變小了一點,裝在袖子裡,薄靖萱嘗試着運用了下法術,來到了南陽城的一個郊外。
薄靖萱給自己戴了一張銀制面具,一身江湖遊俠的裝扮,發型也是按男子的裝扮,在右側,一戳長發滑下,遮了小半張臉。
一路往城内最豪華,最騷包的客棧走去。
然後要了一個最極為普通的房間,拿上房門鑰匙,這房間是按等級的,基本上同一等級的房間也都在一片。
一路走,一路留意着周遭的房間,最終在一處房間門口停下,敲了敲門,應聲的是一男聲,薄景琂的聲音。
但是出來開門的卻是一名女子。
薄靖萱忙鞠躬告辭,用着假音說着:“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
說完,等對方把門關上,拔腿就跑。
直到跑到他們所定的那個房間。
将關着紅依的七宿琉璃塔從袖口裡拿出來。
在這裡已經是白日,在夜晚的時候,通過七宿琉璃塔中央的一個小孔便能進入鎖妖塔。
隻要能爬到鎖妖塔第七層,然後等到天亮之時,便會自動從鎖妖塔裡又回到這七宿琉璃塔中。
這其中層數是對應的,鎖妖塔的第七層通往七宿琉璃塔的第七層,而處于七宿琉璃塔的第七層,便能是自由進出這七宿琉璃塔。
紅依伸了個懶腰,從塔中出來,在對面坐下。
薄靖萱還喘着氣,一陣的心跳加速,以及臉紅耳赤。
薄靖萱:“我們還是先在這南陽找些事情吧,南陽的水患,我算了下,應該就是在半年後。
我們先去查這水患的源頭,看能不能避免。
我記得,這水患,好像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
至于尋找自己這個時空的哥哥,薄景琂嘛。
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好。
這都把自己未來的嫂嫂都抱在懷裡了,郎情妾意的,她這個做妹妹的,還是不要打擾了。
紅依倒了杯茶給她,讓她緩緩氣。
紅依:“見怪不怪。
”
一句話,是十分的意味深長。
薄靖萱腦袋裡轉了轉:“原來我哥,比黎子白還不正經。
至少,黎子白那人,他還能忍。
”
美人在懷,同樣是能坐懷不亂。
紅依偏過頭去,去看這屋内的其他裝飾,假裝着不在意。
後又随便問了一句,也沒什麼話說,便把事情又提到了重點上:“你方才是說,這南陽的水患,是人禍?
”
薄靖萱:“噢,那個啊,南陽不是靠近黑水河嗎?
在許多年前有河伯娶親,後來河伯娶親成了過去式。
黑水河也安排了看守者,一個小滄龍,一個氵加上倉庫的‘倉’的那個‘滄’。
貌似是小滄龍與人起了争執,一怒之下,便将整個南陽城給淹了。
”
紅依:“那起争執,是與人,還是仙,還有這時間,你可還記得清?
”
薄靖萱拿出自己的筆記翻着頁數看:“是與人,一位女子尋短見,旁邊正好路過一個和尚。
小滄龍就問那和尚為什麼不下水救人。
那和尚不答,反而給他一個白眼。
一個阿彌陀佛,頭也不扭的便走了。
于是兩人鬥法,小滄龍一不小心用力過猛,黑水河的守護神珠打碎了。
黑水河河水上湧,天又降暴雨。
整個南陽城,不出一時辰便都被浸泡在水裡。
那時候,你帶蕭翎宇回南陽省親,正好遇南陽水災,便處理了。
不過,也不是什麼難事。
處理水災容易,就是保護城裡災民的财産,沒有任何損失,則就難了。
所以我想,我們要不去找小滄龍,在那日來臨的時候,将小滄龍引誘到另外一個地方,沒有那一場小過節,這場水患,指不定也就能避免。
”
紅依給自己倒了杯水,用薄唇抿着:“畢竟還有半年時間,現在去,恐怕還太早。
不若去盤間店鋪,我們在南陽好好呆了這半年,再去問此事。
”
話語中說的,不溫不火,有種疏離,但說疏離,也不算是太疏離。
就是一般朋友之間的對話,沒有了熱情,在兩人之間,也就像是隔了一堵牆,很是拘束。
薄靖萱讪笑了下:“也好。
”
許是在方才,無妄海的那一席話,她傷了他吧?
不過傷也就傷了,有些事情,哪怕說出來可能造成尴尬,哪怕也會傷人。
但早點劃清界限,也總比不明不白,讓别人尚存有一絲希望的好。
她不是一個,不喜歡被人追求的人,隻是在有了喜歡的人後,她隻希望被她喜歡的人追求。
何況,她現在木已成舟,即便給他希望,她也沒辦法再去選他。
右手把玩着一隻白玉笛,唇角笑靥如花,一抹玩味的笑,還帶着一點‘罷了’,一抹‘奈何’,以及釋然。
一周後,兩人花了重金,又托人幫忙着,盤了一間酒館。
這個時空的薄景琂離開了美人懷,也一起幫忙了起來。
薄靖萱在後頭跟着新請來的廚子學着做菜,外面紅依穿成一小厮的模樣,做起了跑堂,薄景琂則是當起了白面書生,坐在櫃台後面,蹭蹭打着算盤。
紅依長的好,一身小厮裝,仍是能吸引無數的姑娘,也為他們這酒館招攬了不少生意。
但是這少女懷春,薄靖萱望着廚房的窗外,黎子白跟景禾兩人已經走了半月有餘,但至今仍沒有半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