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成親都是喜氣洋洋,歡天喜地的,但是到了徐銘這裡,卻是鬧了個雞飛狗跳。
幸好徐銘的父母早逝,否則的話,就憑他們那将臉面看的比什麼都重的脾性,肯定能被氣的一口氣上不來,喜事當場就能變成白事。
心心念念的新娘子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徐銘當場就被氣的不行,一把将柳含煙推到在地上,使她頭上的鳳冠都散亂開了,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徐銘轉身就要向門外跑的時候,不料被柳含煙一把抱住了腿,紅着眼圈問道:“相公,你要去哪裡?
”
徐銘擡腳就将她踹了出去,那力道用的還挺大,猝不及防的柳含煙一下就撞到了櫃子上面,額頭上立時就出現了一個大包,“相公,我們才剛剛拜堂成親,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
”
這時候,起哄起得最歡的那個人也伸手揉了揉眼睛,仔細将新娘子看了一遍,驚呼道:“徐兄,你娶的不是潤雨姑娘麼,怎麼進門的是她姐姐柳含煙啊?
!
”
這下,新房裡嘩然一片,徐銘讓兩個小丫鬟看着柳含煙不許她動地方,然後讓書童帶人去将那媒婆帶來。
面對鐵青着一張臉仿佛要吃人才能洩恨的徐銘,癱倒在地上的媒婆一下子就說出了實情,要不是旁邊一堆人拉住了徐銘,估計明年的今天就是那媒婆一周年的死祭了。
顧不得周圍前來賀喜之人的錯愕目光,也顧不得新房裡哭鬧不休的柳含煙,徐銘脫掉身上的喜袍就向外跑,一口氣跑到柳家的大門前,呼喊着柳潤雨的名字就沖了進去,正看到抱着昏迷不醒的柳潤雨哭的呼天搶地的柳家二老。
徐銘的腳下一頓,幸好柳潤雨及時咳嗽了兩聲,才沒有讓他腳軟的摔倒在地上。
對着柳家父母将事情叙說一遍,差點将兩位老人氣的背過氣去,柳潤雨更是傷心,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的親姐姐居然會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
最後柳家父母帶着柳潤雨去了徐府,對着柳含煙就是一通破口大罵,最後柳父向徐銘要一紙休書,說是今天的婚事不做數,改天重新挑個好日子,将柳潤雨嫁給徐銘。
就在柳家父母和徐銘讨論怎麼解決事情讓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時候,柳含煙在一旁一直不發一言,隻管低着頭坐在那裡,可是等到徐銘動筆寫修書的時候,她卻忽然有了動作,噗通一聲跪在了幾個人的面前。
“父親母親,還有妹妹,還望你們看在我腹中骨肉的份上,成算我和相公吧。
”
此話就如六月天裡忽然炸響的驚雷,又如滾熱的油鍋裡面忽然淋進了冷水,徐銘手中的筆一下子就落在了雪白的宣紙上,留下一團漆黑的墨迹。
徐銘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
!
”
柳含煙看着徐銘,目光裡有五分欣喜五分委屈,“相公,我的腹中已經有了你的骨肉了,你忍心讓我們的孩兒一出生就沒有爹爹麼?
”
徐銘後退一步厲聲喝道:“胡說!
我未曾與你有過夫妻之實,你腹中怎會有我的骨肉?
!
”
“相公,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瞞你了,那日我将你約到菱湖,在你喝的茶裡下了藥,我們的夫妻之實就是那天有的,骨肉也是那天有的。
”
看着破罐子破摔而又滿臉你能奈我何的柳含煙,徐銘顫抖着雙手不知該說她什麼好,而柳潤雨則是将嘴唇咬的死緊,甚至都咬出了一顆顆的皿珠來,柳父抖了半天的嘴唇,一巴掌扇在了柳含煙的臉上。
“以後你不要叫我爹,我們柳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
“爹,你不認女兒不要緊,隻要将來多疼惜些你的外孫就好。
”
柳潤雨忽然常籲了一口氣,走到徐銘的面前,淚眼婆娑的說道:“看來我們今生無緣,但求來生……但求來生……”
徐銘一把握住了柳潤雨的手,搖頭說道:“不,我不求來生相随,隻願今生相守。
”
柳潤雨頓時淚落如珠,扭頭看向已經被柳母扶起來的柳含煙,搖着頭直哭,“不,姐姐已經有了你的骨肉,你不能負她。
”
“小雨你放心,等她生下孩子我就給你養,然後休了她,風光娶你進門。
”
柳潤雨還沒有來得及搖頭,那邊柳含煙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徐銘,今天我把話先給你撂下,你什麼時候給我一紙休書,就準備什麼時候給我收屍,到時我一定會三尺白绫吊死在你徐家大門前!
”
“天下怎麼會有你如此惡毒的女人!
”
“哈!
我就這麼惡毒,你能怎樣?
!
”
“我不能怎樣,但人這一生幾十年說不長也不算短,你就慢慢的熬着吧!
”
話不投機半句多,一場喜事鬧到最後沒有一個人高興的起來,更是成了暄陽城裡被大家傳的最多的笑話。
柳含煙如願的嫁給了徐銘,但是距離他們成親不過一個月,徐銘就先後納了兩房小妾,給這巨大的八卦事件又添個不少談資。
也是造化弄人,當年這麼轟動的事情,忙着替景元帝暗訪的杜仲愣是什麼風聲都沒有聽到,否則的話,後來他也就不會和柳含煙死糾纏了。
後來徐銘因公要去建甯城,剛生下孩子的柳含煙非要跟着同去,徐銘眼皮都沒有擡一下,淡淡說道:“随便你,反正腿長在你身上!
”
後來到了建甯城,徐銘和柳含煙一言不合又吵鬧了起來,柳含煙便抱着孩子離開客棧找了間小茅屋住下了,她想用孩子賭上一把,賭徐銘回頭來找她,哪怕隻是為了孩子。
結果徐銘沒有來,她卻遇到了杜仲。
事實在這将近一年的夫妻生活中,柳含煙要就被徐銘的不聞不問折磨到不行,想着實在不行就跟他要紙修書算了,沒必要就這麼耗上一輩子,所以當她發現杜仲對自己動情的時候,她就想着跟了杜仲也不錯。
可誰料,她無意中看到杜仲的腰牌才發現他居然也是京城人氏,還是個官職不低的。
縱使柳含煙再任性妄為,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自己已經成了暄陽城裡的活笑話,就算杜仲真心對待自己,難保聽了别人的閑話不動什麼心思。
最關鍵的是,柳含煙故技重施,給徐銘下了藥,又懷上了他的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