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第一次叫出杓蘭娘子這個親密稱呼之後,秦艽發現自己還真是越來越愛這麼叫了,尤其是看到杓蘭聽到自己喚他娘子時那含羞的嬌美樣子,他的心裡就癢癢的厲害,于是嘴一張,又一聲娘子就喊了出來。
杓蘭前後被秦艽叫了這麼多次,多少也有些習慣了,但是臉上仍舊要黑一下的,“你再胡亂叫,我就把你的手腕子給咬斷!
”
奈何這話對秦艽沒有半點兒威懾的作用,就見他向上捋了捋袖子,反倒将沒被咬到的那隻手腕遞到了杓蘭的嘴邊,“來吧娘子,下口可不要客氣,等你咬廢了我這隻手腕,以後這洗衣做飯的事兒可就全靠你了。
”
杓蘭的一張俏臉青了白,白了青,變化數次之後終于像是蒙了一層胭脂一樣,紅紅的惹人憐愛。
秦艽忍不住伸手往杓蘭臉上一摸,贊歎了句真滑真嫩,杓蘭終于忍不住了,唰的一下抽出了腰間的琬素劍,對着秦艽就砍了過去。
“姓秦的,今天姑奶奶就砍了你這條色狼為民除害!
”
不知何時坐在高高樹叉上面的季閑雲,看着下面你追我跑的杓蘭和秦艽,不禁想起了自己也是這麼年輕的時候。
那時候的季閑雲很是調皮,經常将南宮雪氣到跳腳,氣急了之後,就會随手抄起各種武器來追打季閑雲。
正沉浸在往事裡的季閑雲忽然覺得身邊一沉,扭頭一看,原來是秦艽躲了上來。
“師傅救命,蘭兒她要謀殺親夫呢。
”
緊接着,杓蘭也追了上來,落在了季閑雲的另一邊,得意的笑道:“你叫師傅也沒用,看劍!
”
琬素劍鋒利的劍鋒貼着季閑雲的臉就刺了過去,秦艽下意識的就要往後躲,卻見季閑雲晃悠悠的一擡手,兩根手指一夾,杓蘭頓時覺得手中的琬素劍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吸住了一樣,怎麼拽都拽不動半分。
“季瘋子,你放手!
”
季閑雲看着氣急敗壞的杓蘭,忽然間笑了,不過這笑顯的很是飄忽,她說出去的話,聽起來更是飄忽的不想像他說出來的一樣,“年輕,可真好啊……”
杓蘭被季閑雲弄得有些發蒙,哪裡還顧得追殺秦艽的事,反倒用口型像秦艽問道:“他怎麼啦?
”
秦艽打量着季閑雲失神的樣子,再想想他說的話,漸漸的有些明白了過來,對着季閑雲努了努嘴,然後又伸手指了指南宮雪寑殿的方向,最後将兩根大拇指湊到一起動了動,又慢慢的将其中一根拉遠,最後對着杓蘭聳肩膀。
都說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但南宮雪是個無情之人,杓蘭從來不可惜她和季閑雲這一對兒,不過在為季閑雲這個傻子感到心疼罷了,她可惜的,是周莫清和韋洛昘,杓沣和那個叫做映雪的丫頭。
放棄了拽不動的琬素劍,杓蘭雙手托起下巴坐在季閑雲的身邊,望着天上舒卷的白雲,悠悠的歎了一口氣。
秦艽一看就知道這小丫頭在想什麼,想到自己已經沒有幾天好活了,便也雙手托着下巴,坐在季閑雲的另一邊悠悠的歎氣。
他們兩個一左一右的開始在那裡歎氣想心思,季閑雲倒是回過神兒來了,将手中的琬素劍往樹叉上一紮,擡起兩手分别在兩人的頭上彈了一把,“小孩子家家的,做什麼學老人家歎氣?
!
”
杓蘭和秦艽同時抱頭喊痛,尤其是杓蘭,身子一歪差點兒掉下去,吓得季閑雲趕忙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嘶……老瘋子你掐到我的肉了!
”
秦艽聽到杓蘭吃痛的喊聲,心裡一個着急,揪住季閑雲的衣領子随意向外一丢,撲倒杓蘭身邊關切的詢問她哪裡痛,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季閑雲一時不察被徒弟從樹上丢了下來,站在下面雙手叉腰的直罵小兔崽子沒良心,居然敢欺師滅祖。
端着茶水經過的常福看到季閑雲跳腳的樣子,那向上翹起的嘴角怎麼都壓制不住,于是被季閑雲使壞的在他腳踝處絆了一下,毫無防備的常福腳下一歪,雙手向上一揚,手中的托盤就飛了出去,上面的茶壺茶盅劃過一道漂亮的抛物線之後,落在地上摔了個粉身碎骨。
響聲傳進大殿,景元帝走了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卻見到常福正五體投地的趴在那裡,一張菊花臉皺的跟狗不理的包子有的一拼。
橫在景元帝身後的周莫清看到常福的樣子,忍不住掩嘴輕笑道:“喲,常公公這是給誰見禮呢?
”
樹上的秦艽看到景元帝走了出來,扶着杓蘭的腰從高高的樹枝上落了下來,用上了一個巧勁,正好落到景元帝的面前。
杓蘭看看景元帝,再看看她身後的周莫清,卻發現她居然是滿面喜色的樣子,忍不住心中疑惑,難不成榮母妃傷心糊塗了,父皇都讓她殉葬了,居然還笑的出來?
!
常福好不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景元帝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心說能把皇上逗笑,季閑雲絆自己這一跤真值。
“榮母妃,你沒事吧?
”
看着十分關切自己的杓蘭,周莫清握住她的手,在手背上輕輕的拍了拍,輕笑了一聲無事。
“可,可是父皇他居然讓你……”
榮嫔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認真的對杓蘭說道:“你的父皇,是天下最好的人了。
”
杓蘭不禁相後退了兩步,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榮母妃失心瘋,被被父皇給吓傻了。
”
景元帝忽然伸手碰了碰周莫清的袖子,對着杓蘭的方向點了點頭,周莫清也跟着點了點頭之後,拉着杓蘭走到一旁咬耳朵說悄悄話去了。
景元帝目送她們兩個走到一旁後,對常福說道:“忙了這麼久朕都餓了,傳膳吧。
”
此時的日頭已經偏西,常福心裡早就着急了,現在聽到景元帝讓傳膳,忙不疊的應了一聲,親自跑去了禦膳房。
秦艽的目光則是一直追随着杓蘭,就連季閑雲努力将他頭發扒拉成鳥窩狀都忽略了。
也不知道周莫清究竟對杓蘭說了些什麼,就見杓蘭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輕松,最後居然抑不可支的樂了起來,秦艽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走過去對着杓蘭問道:“父皇究竟說了些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