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看到難以壓制悲憤之氣的周莫清一副要沖出去找南宮雪拼命的架勢,伸手攔住她說道:“榮嫔稍安勿躁。
”
“皇上,殺害沣兒的兇手就躺在裡面,臣妾怎麼可能安的下來?
!
”
周莫清掙紮着還要往寑殿的方向走,杓蘭趕緊擋在了她的前頭大聲說道:“榮母妃你不能去!
”
“怎麼,蘭兒你也要攔着我嗎?
”
看着周莫清傷心的樣子,杓蘭趕緊搖頭,“不,蘭兒做夢都想為二皇兄報仇,怎麼會攔着榮母妃。
”
周莫清扯動嘴角向杓蘭露出一個苦笑,“你不會攔着我,那你能告訴我,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是什麼意思嗎?
”
“蘭兒既然答應了二皇兄要好好的替他照顧榮母妃,就一定不會食言。
”
一提到杓沣,周莫清的臉上就全都是哀傷的神色,身上要找南宮雪拼命的架勢也稍稍弱了下來,杓蘭見狀趕忙說道:“榮母妃,現在你也知道父皇他……他中了毒,若是此時再将南宮雪的事情鬧将起來,怕是我大彧朝堂不穩,變故頻生。
”
周莫清蓦然回頭看向景元帝,半天後才喃喃說道:“我就知道,上天是不會眷顧好人的。
”
景元帝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對周莫清說道:“榮嫔,朕馬上就要到黃泉路上報道去了,一個人還真覺得有些孤單,你可願陪朕走這一程。
”
杓蘭一聽景元帝的話大吃一驚,忍不住将周莫清護到身後。
“蘭兒你不必如此緊張,朕又沒說非要榮嫔生殉朕,這不是正和她打商量嗎?
”
為了護住周莫清,杓蘭的兩隻胳膊都伸展開了,“父皇,你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念頭?
”
景元帝對着杓蘭挑了挑眉梢,說道:“蘭兒你怎麼能這麼說父皇?
現在你二皇兄死了,榮嫔活着也是幹受煎熬,反倒不如讓她一同陪朕去了,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作伴兒的,且到了那酆都還能見到你的母後和二皇兄,多好。
”
杓蘭的神色一凜,對着景元帝就要發作,卻被身後的周莫清給攔住了,“蘭兒不要這樣,你父皇也是一番好意。
”
杓蘭忍不住回頭對着周莫清失聲大喊了一句榮母妃。
由于杓蘭處在嚴重受驚的狀态裡,所以這一聲喊出來後聲音特别大,正在外面粘知了的秦艽聽到後,手一抖,一隻馬上就要被粘到的知了逃出了生天,撲閃着翅膀一路高歌的飛到别棵樹上去了,秦艽則是丢下手中的竹竿就往大殿裡跑,一進殿就着急問道:“出了什麼事?
”
正在對着周莫清感到不可思議的杓蘭,沒料到秦艽會突然跑過來,忍不住嗆聲道:“誰讓你進來的?
!
”
秦艽看到杓蘭和周莫清都好好的站在那裡,将一顆心放回到了肚子裡,對杓蘭說道:“你剛才叫的那麼大聲,我還以為……”
“關你什麼事!
”
秦艽不知道杓蘭為何有這麼大的怒氣,伸手撓撓頭道:“隻要你沒事就好,不關我的事就不關吧。
”
杓蘭白了秦艽一眼道:“我和父皇還有榮母妃在一起,能有什麼事!
”
秦艽不好再接話,隻好笑着看杓蘭。
“還愣在這裡做什麼,你的知了抓完了?
!
”
秦艽呵呵了兩聲,“嗯,我這就去接着抓。
”
看着秦艽轉身要走,景元帝開口攔住了他,“行了,那知了那麼多,怎麼可能抓的完,不用再去了。
”
舉着竹竿忙活了半天,秦艽覺得自己的胳膊都開始發酸了,現在一聽景元帝松口,如蒙大赦的送了口氣,語氣輕快的說道:“多謝父皇。
”
景元帝的眉梢一抖,揶揄秦艽道:“看來這知了沒白抓,這麼快就改口回來再喊父皇了。
”
秦艽忍不住臉上一紅,低聲說道:“父皇,你就不要再笑話兒臣了。
”
“笑話你?
蘭兒這丫頭還不得揪光朕的胡子,朕可怎麼敢喲!
”
杓蘭在一旁聽着景元帝可秦艽把話題越扯越遠,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并略帶嚴肅的喊了一聲父皇。
被秦艽這麼一打岔,剛才那緊張的氣氛輕松了不少。
周莫清從杓蘭身後走了出來,對景元帝說道:“皇上,你真的要臣妾給你殉葬嗎?
”
景元帝認真點頭道:“君無戲言。
”
周莫清聽景元帝這樣說,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見她整了整身上略微褶皺的服飾,對着景元帝跪了下來,認認真真的拜謝道:“謝主隆恩。
”
杓蘭趕忙蹲在了周莫清的身邊,搖晃着她的胳膊說道:“榮母妃,你瘋了麼?
”
周莫清低着頭說道人總歸是要死的,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杓蘭隻覺得有力無處使,便将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到了景元帝的身上,怒聲說道:“父皇,你要是真的讓榮母妃殉葬,蘭兒也不要活了!
”
“你敢!
”
杓蘭鼓着嘴巴瞪景元帝,絲毫沒有怯場害怕的樣子,“父皇若是不信,大可試試看!
”
秦艽見狀趕忙擠到他們兩人中間,打着哈哈說道:“蘭兒不要這樣,你要是死了,那我可該怎麼辦?
”
“你閃一邊去!
怎麼哪裡都有你!
”
秦艽繼續厚着臉皮哈哈哈,“也不是哪裡都有我的,隻有蘭兒也在的地方才有我。
”
“你……”
秦艽看着杓蘭指到自己眼前的手指頭,一把握在手裡,然後拉着杓蘭就向外走,“父皇在和榮嫔娘娘說正事,我們就不要在這裡打擾了,走,我帶你捉知了去,可好玩了。
”
秦艽連哄帶拽的,好不容易才将杓蘭帶到了大殿之外。
杓蘭怎麼都掙不開秦艽的大手,最後索性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秦艽發出一聲悶哼,不過手腕上沒有任何動作,任由杓蘭咬着。
“蘭兒放心,父皇怎麼可能讓榮嫔娘娘殉葬,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文章。
”
杓蘭咬了一會兒不見秦艽有什麼動靜,覺得沒意思了起來,于是就松開了嘴,在秦艽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個十分整齊的牙印子。
秦艽對着杓蘭笑道:“娘子你咬完了,若是沒有過瘾的話夫君這還有一隻手腕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