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匣子上方,一枚鵝蛋大小的物體憑空在那裡沉浮,被淡淡的光芒籠罩,其上有不知名的符文在環繞與閃爍,散出來的氣息能滌蕩人的心神。
“這氣息……絕對是上品源粹無疑。
”金執事更加震驚了。
源粹本就是極其珍貴之物,能入品的更是難得,更何況這是上品源粹?
風冰蘭素手托着玉匣子,源粹靜靜地懸浮在那裡,就像是瑰美的藝術品。
岩伯與玲兒也是有些吃驚地看着這枚源粹。
葉軒同樣吃驚,他很清楚源粹的價值,這可并非尋常之物,它與武者日後的修行息息相關。
須知,當武者修行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遇到一個任何人都無法繞開的瓶頸,即身體的強度無法承受日益強橫的元力,這時必須尋求解決的辦法,否則将毫無寸進。
源粹是由天地孕育而成的,極為罕見與珍貴。
它不僅可以大幅強化武者體質,而且能夠融入元力,使元力具備某種屬性,達到強化元力元力的效果。
同時,源粹分為很多種屬性與類型,所能達到的效果亦不盡相同。
另外,武者境界越低,使用起來效果更好。
源粹一般劃分為下、中、上和極品四個等級,再往上的就是靈源粹了。
靈源粹不說舉世罕見也差不多了,達到這一品級的源粹擁有自主靈性,懂得趨吉避兇,無一定機緣根本難于遇到,且即便知其行蹤,若是沒有一定實力與手段,亦難以捕捉。
所以,風冰蘭拿出的這一枚上品源粹是極其難得的,連金執事這樣的長輩亦心動,因為即使自己用不到,給有潛力的後輩,成長起來後也能惠及自己。
一旁,金玉程露出掩飾不住的火熱。
他而今還處在蛻通境界,正是融合源粹的黃金時段,這叫他怎能不心動?
上品源粹啊,當初金玉程的爺爺融合的不過是一枚中品源粹而已,但是而今就已經藉此成為了地位尊崇的金執事,若是他能夠得到上品源粹,說不定能達到更高的層次。
大廳中的這枚源粹宛若有生命一般,如同心髒在跳動,不斷地吞吐光芒,吸引了在場幾人的目光。
“金執事所言不假,這是一枚上品源粹,是我家族中的一位長輩機緣巧合所得,名為熾心源粹,若是融合,可使元力蘊含可怕的火屬性,大幅提高攻擊力。
”風冰蘭侃侃而談,對此充滿了自信。
此時,金玉程望向葉軒的目光充滿了嫉妒,對方不過廢人一個而已,何德何能擁有上品源粹?
這讓他很不忿。
不過他可不敢在這上面耍什麼手段,即便到了葉軒手上也不行。
若是名正言順赢回來不會有什麼,若是手段不正,上面的怒火可不是他可以承受的,畢竟葉青鋒的影響還在。
就在風冰蘭自信此物會打動葉軒的時候,葉軒有些沙啞的聲音帶着壓抑的語氣,在大廳中響起。
“風小姐,你還是将這東西收起來吧,奠名的名額我是不會放棄的。
”
話音一落,風冰蘭幾人一滞,葉軒的回答讓人意外,讓他們反應不過來。
“葉軒,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這樣做并非明智之舉。
”金執事的臉徹底沉下來了,不待其他人說話,他就先出言。
“我已經說過,這件事沒什麼好說的。
”葉軒的回絕很果斷,不留絲毫餘地,因為他很清楚,若是回絕有一點遲疑,對方必會緊追不放。
“我覺得你還沒有認清楚自己的現狀,我風家并非真的懼怕得罪那幾位大人,隻是希望通過更好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
風冰蘭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火氣,她道:“你可知道,若是你答應,他日我那位兄長登臨絕巅,将是造福世間的事情,且能為你爹清算,對你自身也有益,可你卻如此不識大體。
”
她的話語很淡漠,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态,像是一位長輩在訓話,這已經是撕破臉皮了。
“你說的冠冕堂皇,不過是想空手套白狼罷了,以為我會不知?
”葉軒冷冷回應,說話若有所指。
“你在胡說什麼。
”風冰蘭清冷的聲音有些低沉了。
“葉軒你說話要有根據,不然就是在诽謗。
”
金玉程也立即附和,為眼前的少女說話,他頗有心計,說話的時機很适宜。
葉軒嘴角露出譏嘲,他起身,指着那枚源粹,道:“據悉,熾心源粹大小如鵝蛋,狀若心髒,每三息跳動一次,在每輪九次跳動的循環中,吞吐的光芒逐步強盛,第九次為極。
”
“而你拿出來這枚源粹,每次吞吐光芒的強弱都一樣,雖是真的熾心源粹,但确有嚴重缺陷。
”葉軒言語犀利,直接指出了問題所在。
昔時,他偶然中看過一本介紹源粹的古籍,掌握了不少有關這方面的信息,可以對源粹作出一定的判斷。
這次,風冰蘭臉色微變,不曾想對方對源粹有如此深的認識,她難以反駁。
金玉程見風冰蘭啞口無言,他也明白了過來,閉口不語。
眼見今天這件事将以失敗告終,金執事坐不住了,他沉聲道:“葉軒,你要想清楚,真的要與風家作對嗎?
”
話落,一股強悍的氣息在金執事身上沖起,威勢驚人,在大廳中席卷。
他對岩伯忌憚沒錯,但不代表他懼怕,對方不過一下人而已,武道上能有多大的成就?
能在試探的時候不落下風就已經頂天了。
與此同時,一直警惕金執事的岩伯原本渾濁的雙眼綻放精芒,渾身爆出磅礴的氣勢,化成一股洪流,牢牢護住了葉軒與玲兒。
金執事震動,岩伯這次爆的氣勢讓他心驚,竟然絲毫不弱于他。
“金元正,商讨不過,你還想動手不成!
”
忽然,一道洪亮的聲音自外面傳來,很大聲,宛如驚雷,在這個地方隆隆作響。
金執事臉色一變,兩個身影從客廳大門處走了進來,為的是一名老者,童顔鶴,身材魁梧,帶有一股豪邁之氣,另一個竟是葉軒好友雷石。
“沈建松,你來此作甚。
”金執事看清楚了來人,他收斂身上的氣息,臉色愈難看了。
“哼!
我若是不來,你豈不是要以武威逼?
”魁梧老者說話很直接,讓金執事難堪,一張老臉漲紅。
“沈執事。
”
葉軒對魁梧老者拱手,玲兒也跟在葉軒身後揖了一禮,岩伯則是輕輕颔。
“葉世侄,好久不見。
”沈執事笑道,朝葉軒點頭,目光掃過岩伯時閃過一抹異芒。
“沈執事,不知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風冰蘭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沈執事淡淡看了風冰蘭一眼,取出一紙文書,道:“傳先古宗部手谕,領袖大人要求保證境地内葉軒的安全。
”
“領袖大人不是在閉關中嗎,怎會知曉這事。
”聽聞沈執事所說,金執事的話語脫口而出。
沈執事一瞪眼,手中揚起那紙文書,道:“宗部手谕在此,你敢質疑?
領袖大人不是我等可以揣測的。
”
金執事一滞,他可不敢質疑那位大人,那可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物。
葉軒則是暗驚,作為先古境地人,無人不知宗部與境地領袖。
先古境地的主體是五大主族,除卻葉家、雷家與風家外,還有炎家與東門家,這五大主家是境地的中流砥柱。
為了統合五大主家的力量,先祖在境地設立了一個中樞,即先古宗部。
宗部的掌權者稱為境地領袖,必須獲得先古豐碑認可,修為高絕,在宗部有絕對的話語權。
此外,在境地中,五大主家各占有一成四的席位,餘下三成由宗部掌握,可見宗部的權利有多大,且領袖座下還有元老與長老,以及若幹執事,執事不過是外圍而已,不算真正的核心層。
“沈執事,今日我等與葉軒少爺商量一些事情,不算危及他的安全吧?
”風冰蘭道,她知道金執事與沈執事是老對頭了,不想讓事情惡化。
沈執事皺眉,他心中是偏向葉軒這一邊,然今日帶來的是宗部的手谕,他無法偏幫。
“隻要不是同剛才那般以武力相威脅,我不會說什麼。
”沈執事道,說完瞥了一眼金執事。
“你……”金執事臉色鐵青,多少年了,他在老對頭面前都是占上風,今日卻這樣吃虧。
“那就多謝沈執事了。
”
風冰蘭點點頭,俏臉上沒有多大敬意,随後美眸看向葉軒,道:“可能你還未清楚情況,我今日來訪,并非一定得求你,我風家給你許諾出不小的代價,隻是希望少一些麻煩而已,更是以大局為重。
”
雷石就欲說話,葉軒攔住,轉而對少女道:“我想問,若換作是你,你會答應這樣無理的要求嗎?
”
風冰蘭猶豫了一下,道:“這不能一概而論,我與你不同。
”
“好一個不能一概而論。
”葉軒冷聲大笑,然後道:“隻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不過是你自以為高人一等而已,在我看來那什麼都不是。
”
“你……”風冰蘭俏臉一僵,平日間,她身份高貴,何曾受過這樣的辱罵?
她深吸一口氣,恢複平靜,道:“既然如此,那沒什麼辦法了,我風家将不再顧及那幾位大人的面子,聯合炎家與葉家對你父親的奠名進行否決。
”
葉軒雙眸一下子緊緊盯着風冰蘭,道:“你這樣做,就不怕引起境地衆人的怒火?
”
他不曾想葉家對他們父子竟會這樣耿耿于懷,要不惜聯合風家來打壓。
在先古境地中,權力是分落在五大主家和宗部手中的,規定隻要持有三成及以上的席位,就能對任何提議進行否決。
風冰蘭對于葉軒的怒視毫不在意,她平靜道:“你不必擔心,在這方面,我風家自然有方法安撫。
”
葉軒面色陰沉得仿佛可以滴出水來,雙手攥緊了拳頭,身子在顫抖,他不曾想爹付出了這麼多,如此艱難地抗争,到最後竟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