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一個神智不清,一個腿腳不靈便,是以十幾招過後,劉驽猶然占于上風。
正在此時,隻聽一聲凄厲的女子喊聲從人群後方傳來,“哈哈,要殺劉驽,必須還要算我一個!
”
衆人擡頭望見一名披頭散發的年輕女子騎着一個面目漆黑的中年男子直奔而來,兩人從衆人頭頂上方飛竄而過,那女子行态狂恣,神情更是十分地可怖。
薛紅梅馭使着崔擒鷹,她得意地搖了搖手中的缰繩,缰繩的末端連着亮晃晃的新銅環,正好穿在崔擒鷹的兩側鼻翼上。
她沖至劉驽身後,雙手如爪般接連抓出。
頓時間形勢驟變,劉驽在三人前後夾擊之下落為守勢。
玉鶴真人感到自己的壓力舒緩了許多,兇中終于喘過一口氣來,他向薛紅梅謝道:“多謝女俠出手相救,貧道不甚感激!
”
薛紅梅不肯領任何人的情,她冷哼了一聲,與劉驽又拆過一招,道:“我隻管殺人,管你牛鼻子是死還是活,滾一邊去!
”
玉鶴真熱一張老臉忽紅忽白,沒想到自己想要讨好此人,結果卻落了個閉門羹。
在場的武林人士原本對玉鶴真人大有崇敬之意,這時也開始有些看不起他。
隻因為原本一場好好的單打獨鬥,竟由于此人的緣故淪為了混亂的群毆,此人哪裡還有一絲半毫的中原正派武林人物的形象。
然而玉鶴真人對此并不是十分地在意,他心中盤算着此刻隻要能殺了劉驽,逃得一條性命就好。
至于名譽這東西,遲早還是能掙回來的。
隻要自己每逢春秋佳節記得派弟子們下山走一趟,将那些江湖上的武林名宿們盡皆請上崆峒山茶叙寒暄,趁機請他們下山之後在武林中為自己多多美言,下山臨别之時再贈以美玉珍寶,将來這“玉鶴真人”的鼎鼎大名必将又一次響遍天下。
既然盤算已定,他決定繼續用自己的老臉去貼那薛紅梅的冷屁股。
他先是向劉驽虛晃了一掌,赢得機會後趕緊向薛紅梅靠近,建言道:“女俠,這個小子受傷頗重,身上還插着劍。
咱們隻需纏住他,不讓他逃脫,他早晚會鮮皿流盡而死,不用咱們親自動手。
”
薛紅梅格開劉驽探來的左掌,格格地笑道:“你這倒是個好主意,沒想到你一個出家人心思竟然比我還毒辣。
咱們這就慢慢地折磨死這小子,如此方能平息我心中之痛!
”
她轉身拍了拍手,朝後喝道:“唐峰,你快出來,今日也讓你耍一耍,玩個痛快!
”
“好嘞!
”回答她的那個男子的聲音高亢而尖銳,緊接着衆人看見一名精瘦的白衣男子從人群中跑出,揮劍向劉驽沖了過來。
劉驽從圍鬥自己的三人的掌影爪隙中遠遠地望見,沖來的那名精瘦男子正是唐峰,隻是此人下颌上原本還有的幾根稀疏胡須,如今竟全不見了蹤影,下巴上又光又滑,和女人一般。
他揮掌使出一式“碧波萬頃”,想要以洶湧蓬勃的真氣将這圍攻上來的五個人盡皆震開,怎料薛紅梅冷冷一笑,伸指在她胯下崔擒鷹的腦後風池穴上一按。
崔擒鷹嗷地慘叫一聲,張口便朝劉驽小腿咬來。
劉驽提起腿,一腳踹在崔擒鷹的面門上,數顆白牙随之而落。
然而崔擒鷹竟好似不痛不覺,亂叫着朝他繼續瘋咬過來。
他同時被薛紅梅、玉鶴真人、七傷老人、唐峰和崔擒鷹五人圍攻,加上連番輪鬥造成的身上傷勢沉重,一時間漸漸落于下風。
銅馬提着長刀蹒跚着走上前來,笑道:“如此好事,必須算我田鳳一個!
”他帶傷之際,長刀揮得十分緩慢,刀頭被劉驽低腰躲開,接着從其頭頂上斜斜掠過。
如此,圍鬥劉驽的人增加到了六個。
六人緊逼着劉驽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去,劉驽身上傷口處流出的鮮皿點點滴滴地灑遍了所過之處的草地,漸漸靠近圍在擂台場地周圍的人群。
衆武林人士見狀連忙往後退了開去,讓開一大塊空地,将劉驽始終保持在場地圈子之中。
按照比武的規矩,參加比試的人隻要出了圈子那便算是落敗,對手不得再繼續對其進行攻擊。
但若是離不開比武場,那隻能繼續接受對手的挑戰,即便投降也不行。
劉驽看出衆人似是早已約定好地這般做,原因隻有一個,那便是想讓自己即便身上的皿流幹了,也無法離開這個畫地為牢的圈子。
一想到在場的衆人都想讓自己死,他心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為何随波逐流者竟如此之多,他們中這些人的良知又去了哪裡,難道心中真的隻有自己那可笑的名和利?
衆人見劉驽步步後退,已是笃定處于下風,均暗想道眼下局勢正好撈一把油,痛打落水狗。
一個個地撈起袖子,拎着兵器緊張地站在一旁,欲要等劉驽一倒地就沖上前,管他是好是賴,先在其屍體剁上兩道口子再說,等到時候給契丹可汗報功的時候,自己好歹也是出過力的人。
此刻,那頂被全忠門人團團圍定的紅綢小轎的簾子突然透開一絲縫隙,站在旁邊的全忠門弟子們知道門主這樣做的意思是是有話要說,于是急忙都湊了過去。
他們聽完門主的吩咐之後,一個個地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緊緊地盯着擂場上的局勢,估計也是要有所動作。
僅有金虎幫的衆弟子被羅金虎嚴厲地約束住,沒有一個人敢擅自上前。
羅金虎在一名不安分的麻臉弟子的額頭上,狠勁兒地來了兩個蹦脆的爆栗子,以此對衆弟子進行威懾,“我們金虎幫‘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你們懂了沒。
誰敢不聽話,本幫主第一個就打斷他的狗腿!
”
“打斷……狗腿,幫主,你不是要‘以德服人’麼?
”
“滾!
”
肖蒼藍獨自一人站在人群的最後方,他一雙枯瘦的大手摩挲着劍柄,心中似是想着甚麼重要的事情,乃是猶豫萬分。
他看着場上的局勢,想要上前,走出三步後卻又停了下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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