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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節夜下尋人

飒飒西風 居簡 2229 2024-01-31 01:03

  想到這,他又想起蕭夫人在留給他的那一方絹布上曾寫下的一行字來,“若有相聚時,還當割下敵首、彈冠相慶而歌。

  看來蕭夫人這個女人在失去了愛子阿保機之後,是徹底地與耶律适魯決裂了。
即便是拉攏和投靠吐蕃這等異族,她心中也沒有絲毫猶豫。
至于所謂的在契丹人中留下千古罵名,想來她也并不在乎。

  想到這裡,劉驽心情十分沉重,他又想到不知李菁此刻如何,是否遇到了甚麼危險,便急步沖出了火場要去找她,隻看見眼前的态勢越來越亂,那些敗逃的蕭氏兵士一路逃一路放火,營地中有數百座帳篷被他們點燃,熊熊的火光沖向天際,直有燎原之勢。

  數隊增援而來的耶律氏兵士見狀隻得放棄追擊那些敗逃的蕭氏殘軍,一個個地騎馬提着木桶沖向河邊,要提水回來滅火。
其中有耶律氏兵士看見仆從打扮的劉驽從火場裡沖了出來,便用契丹語向他喝道:“别走,快去提水救火!

  劉驽不願理他們,扭頭急匆匆地直往銅馬所在帳篷的方向趕去。
那兵士見狀大怒,騎着馬沖了過來,揮刀便要砍他,卻被他一掌打得人仰馬翻,難以從地下爬得起身。

  此刻他心急如火燎,想到若是李菁在這場大亂中稍有差池,那自己真是要負疚終生。

  一想到這裡,他心中愈急,腳下越走越快,到後來直覺得自己這身吐蕃仆從的行頭實在是個累贅,索性将袍子高高地撩起,用布帶捆在腰上,又将唇間的假須撕了去。
如此他好似換了一副模樣,一下子上萬人的營地中估計沒有幾個人能認出他了。

  一路上,他隻見到處都是騰騰的火光和冒着烏煙的灰燼,待他趕到銅馬原先所在的帳篷時,看見帳篷完好無損,自思李菁應是無礙,心中乃是大大地緩了一口氣。
他挑開簾子沖了進去,卻發現裡面已是人去屋空,哪裡還有銅馬和李菁的影子。

  他心覺不妙,急忙沖出了帳篷,往河岸邊跑去,此刻從營地中逃出的人應該都在那裡避火。
當他趕至河岸邊時,隻見河岸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來自五湖四海的武林豪傑。
這些人個個都是殺人放火的主,看見眼前這番情形後卻也都驚得合不攏嘴,直不敢相信這樣一場草原大亂就發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他們倒也不害怕,一個個地抱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态度,籠着袖子遠遠地望向冒着火光的營地方向,等待好戲上演。
其中有些地位的人,已經在弟子們的簇擁下在河邊獨占下一塊好地,好乘涼觀火。

  在河岸的北邊,熙熙攘攘地站滿了崆峒和峨眉等名門大派的弟子,玉鶴真人和金頂道長站在衆弟子中間談笑風生,至于那個喜歡獨來獨往的青城派笑滄瀾此刻卻不知去了何地,卻也沒有人關心他的去處。

  劉驽一心想找李菁,對這些人并不感興趣,同時也将自己與這些人的恩怨瓜葛盡皆抛于腦後,直沖沖地從他們面前路過。
“崆峒七劍之首”龍一最先認出了劉驽,他仗着師父玉鶴真人和衆師弟在旁,拔劍便從人群中沖了出來,要攔下劉驽,“小子,你别走!

  劉驽見他沖了過來先是一愣,自思有急事纏身,便不願與他糾纏,大聲喝道:“滾開!

  龍一沒料到他竟是這般地狠,心中一哆嗦,潛意識中打起了退堂鼓,腳下步伐為之一滞。
就在他猶豫的片刻間,劉驽已與他擦身而過,遠遠地留下一個背影。
他恨恨地一跺腳,将劍收入鞘中,為自己不自覺間的軟弱感到汗顔,心中暗想來日必報此仇,一定要在師父和衆師弟面前掙回顔面。

  劉驽順着河岸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路尋找,隻見眼前的漢人越來越少,胡人卻越來越多。
他遠遠望見,一群身穿黃色僧袍的吐蕃格魯派僧人與一群身穿紅色僧袍的達魯爾派僧人在河灘下的一片濕地中對峙而立。

  格魯派的宗師根敦桑傑此刻也不知去了甚麼地方,空留下他的這些弟子無助地抱團聚在一處,警惕地望着不遠處的達魯爾派衆人。
而那些達魯爾派僧人在吉摩德和哈普爾的帶領下緊圍在師父那喀巴的擔架旁邊,一個個面色凝重,目中含淚。

  達魯爾派宗師那喀巴躺在擔架上昏迷不醒,鼻間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此刻格魯派的人不上來找他們麻煩已是好事,他們哪裡還顧得上主動出擊。

  吉摩德本在用棉布蘸上河水,為師父揩去臉上的皿迹,他擡頭突然望見劉驽從身邊走過。
他雖是對這少年的面目感到陌生,然而從其身上的衣裳仍是認得出,這便是先前那個貼了假須的李必勝大俠的仆從。

  他一時間大驚失色,從擔架上背起師父轉身便要逃。
恰在此時,劉驽身子一閃,已是擋在了他的面前。
他面色一凜,緩緩将背上的師父那喀巴放回了擔架上,沖着劉驽說道:“閣下若是有甚麼恩怨盡管沖我來,事情的初始也是因我而起,還請閣下饒過我師父他老人家!

  他望了望一旁雙手皆廢的哈普爾,這個師弟已被面前的劉驽吓得面色蒼白,連聲都不敢出,哪裡還有半點往日高手的樣子。
他輕輕歎了口氣,朝劉驽伸出雙手,“閣下若是不放心,可以像李必勝對待我師弟一樣對付我,将我的雙手也給廢了去。

  劉驽第一次見到吉摩德時,隻覺此人十分蠻橫跋扈,對中原人存有極大的敵意,卻沒想到此人竟是對師父如此忠心耿耿的一個人,于是對其陡起好感,心中的敵意也好似退潮之水般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低頭想了片刻,擺手說道:“不用了,你就好好照顧你師父吧。
等那喀巴醒過來了,你告訴他,我和他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他心中盤算着要快些找到李菁,好确定她的安危,于是拔步便走,剛走了幾步好似想起了甚麼事,從懷中掏出兩瓶藥末,想了想,又将其中一瓶藥末揣回了懷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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