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回時眼睛一亮:“十五,你是要……”
兩人相交多年,有些話,沒必要說明,卻已經了然于心。
“嗯。
”
秦肆傲嬌的哼了一聲,繞過李回時,右手插在不見一絲褶皺的褲兜裡,脊背挺直,洞步而行。
走姿,給人一種“氣宇軒昂,睥睨天下”的印象。
―
―
立于懸崖之上,時初一根本無路可走。
懸崖之下,黑洞洞的,不知山底有多深,不知此山有多高。
她像一個被困在囚籠中的小白兔,迎頭亂撞,就算撞得頭破皿流,依舊逃不出去。
無聲的蹲坐在地上,黑白格子風衣拖在地上,沾了塵土,她卻毫無心思察覺。
背影滄桑。
心裡,從失望,到絕望。
她把腦袋埋在雙臂間,吹在頭頂的風,涼飕飕的。
心裡,被絕望摧殘的冰冰涼的。
“怎麼辦?
”
她的雙唇顫抖着。
前面,是萬丈深淵,身後,是兇猛秦肆。
她就如保不住自己的清白一樣,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
有風灌入她的風衣,将她的風衣吹的鼓鼓的,飕飕冷風鑽入她的線衣,刮在她冰涼的皮膚上。
涼意蔓延至全身。
黑暗中,她的眼圈紅紅的,大片大片的水霧暈在眼眶,微微眨眼,就有大顆大顆的淚珠就掉了下來。
心裡的悲涼和絕望,一瞬間,吞沒了她。
她甚至想身子一傾,就這麼跳下去。
然後,一了百了。
可是,每當想到藏在心底的那些人,她赴死的勇氣,就這麼淡了下來。
她不能死!
不能死!
但,也不想接受自己給不喜歡的人生孩子的命運。
更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來換取自己的自由。
思緒間,她豁然擡頭。
眼睛直視前方的山間迷蒙。
視線,一點一點落下。
陡峭的峭壁上,生長着不知經曆了多少年輪的樹灌,一眼看下去,黑黝黝的不見深底,像原始洪荒巨獸的口,想要吞沒一縱而躍的萬物。
時初一咬咬牙。
抑制住心裡恐高的顫抖,試探的伸出腳……
她穿着坡跟鞋,高跟鞋的高度,導緻她踩在樹枝上的時候,有些打滑。
她收回腳,毅然決然的脫掉鞋子。
光着腳,踩在樹枝上。
總算穩當了些。
呼。
腳下,不知崖底多深,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傾身,探出第二隻腳……
恐高,使得她心跳加速,擔憂的因子攪擾着她的勇氣。
時初一的臉上,挂着不屈服。
沒有山路可以下山,她隻能通過這些樹灌,一點點爬下去。
雖然,不清楚腳下有多少困難險阻,但,她不想回到那棟富麗堂皇的囚籠裡,給不喜歡的人生孩子……
城堡中。
李回時原本興緻勃勃的透過六角精緻飄窗,觀察着時初一。
他很想看看,那個眼中凝聚着倔強紋波的女孩,到底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沒想到……
時初一居然在他眼簾裡消失了!
消失了!
“十五!
”
他原本平穩如松的氣場,瞬間崩塌。
迅速跑出房間,去找秦肆,口中,驚恐的喊着:“十五,你孩子他媽跳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