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反應比較明顯,寶爺也一下皺了眉頭,縮縮脖子。
隻有任千滄面不改色地說道:“是那個女屍。
”他頓了一會才繼續說,“硬币落水的時間比較長,剛才沒有看時間,不能準确計算出那女屍現在離井面有多深。
不過估計的話,也有十幾二十米了。
還在變化硬币還在往下。
”
我用手壓着兇口,緩解心髒加速跳動印發的疼痛,鼓起勇氣看着水面。
在心裡對自己說道那下面的情況,我在夢裡不是見過一次了嗎?
現在都看兩次了,怕什麼啊。
他們又不會從水裡跳出來咬我的。
水面還在變化着,好一會那光感才停止搖晃。
寶爺馬上說道:“停下來了。
落到底了?
”
“沒看到有屍體啊。
”
我說道:“水太深了,下面沒有光,當然就看不到。
”
“那剛才的那個女屍又看得到?
任大叔,你看得到嗎?
”寶爺疑問着,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了。
在夢裡的時候,我是能很清晰地看到那些屍體的。
“能看出下面有東西,但是看不出是什麼。
”他說着。
寶爺“啧”了一聲,說道:“拿個水下探照燈丢下去?
”
任千滄馬上說道:“家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還是我下水吧,絕對比這個看得清楚,而且就算看不清楚,也可以摸,屍體,我總是能摸出來的。
”
我和寶爺幾乎是同時開口拒絕,但是他們的話同樣是沒有說出來,院門就被打開了,保安用的那種強光手電筒照了進來。
一時間,院子裡安靜了。
吳光站在院門,用手電看着他們,冷冷地說道:“請問少爺,你的遊戲玩完了嗎?
我可以給家裡通電了嗎?
家裡還有二三十個人等着用電呢。
”
任千滄都已經站了起來,手都已經放在了襯衫的紐扣上,就等着解開扣子,脫衣服下井了。
他在手電的強光下,緩緩扯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說道:“我想知道,吳叔怎麼不在醫院裡照顧我爸啊?
不知道我爸在藥力醒來之後,會不會看到他住的那個病房裡,曾經病死在裡面的一個車禍重傷員呢?
車禍死的,可不是那麼幹淨。
”
“放心,老爺子那邊有葉城在照顧着,他會安安穩穩地睡一覺。
少爺就不用擔心了。
”
任千滄呵呵笑着,放下了正準備解開扣子的手:“是嗎?
看來我們再次忽略了。
打閘通電吧,遊戲玩完了。
”
吳光滿意地笑道:“那好,請先生太太先出來,我也好鎖上院門。
”
寶爺無奈地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好,背上背包跟着我們走了出去。
在經過院門,就是吳光身旁的時候,任千滄說道:“吳叔,我現在特别想把葉城再打一頓。
如果他不是葉焱的弟弟的話,我早下手了。
”
任千滄離開之後,我也跟着低頭走了出去。
寶爺跟在我們身後,吳光低聲對他說道:“我早該注意你的。
”
寶爺隻是呵呵笑着,沒有說話。
我的目光在沒有一點路燈光線的漆黑中,突然感覺到了那邊吳光的房間裡有着一個白影閃過去。
要知道在光線非常弱的時候,能看到白影,那隻能說明那個白影很白,非常白。
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我的腦子裡。
吳光在房間裡安排了眼線,所以我們每次進入院子的行動其實他都知道。
之前進入院子的時候,我也感覺到他的房間裡好像有目光在看着我。
因為我的注意力在吳光的院子那,我的腳步也就停了下來。
這樣跟在我後面的寶爺就疑惑着問道:“你幹嘛?
”
“沒,沒什麼。
”我說着,借着吳光那邊強光手電的光線,追上了任千滄。
我們還沒有走到我們的院子呢,路燈就已經亮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家裡都明亮了起來。
回到我們的客廳,任千滄就有些煩躁地解開了領口的扣子,一聲罵道:“媽的!
”
“算了,離下個十五還有好幾天呢,我們還會有機會的。
任千滄。
”我坐到他的身旁。
他伸過手攬過我,說道:“我不是生你的氣。
”
“我知道,我是想說剛才我好像看到了吳光的房間裡有什麼東西在看着我們。
我們走出來的時候,他就一閃過去了。
之前我也有過這種感覺,他房間裡好像還有人,時刻在注意着那個院子。
”
“對!
要不然不可能每次都會讓他破壞。
明天吳光出門的時候,我就過去看看。
”
“就算你現在是任家的家主,但是别人的房間你這麼進去也不好吧。
這傳出去,你在任家就沒聲望了,到時候家裡人都向着吳叔的話,我們就更難行動了。
要知道,現在不是奴隸制,也不是封建社會,那些人不是效忠于任家的,他們隻是在任家工作,他們有選擇的權利。
甚至他們可以去告我們。
”
任千滄探過身來,吻吻我的額:“沒事,我有我的辦法。
”
任千滄的辦法很強悍,結果也很讓我意外。
第二天的早上,在跟大門的保安确認吳光已經離開了之後,任千滄就去了吳光的房前,我也跟着去了,純屬是擔心他才去的。
我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但是也不想拖他後腿。
早上八點多的太陽還不是很強烈,家裡的各房都已經開始運作了。
廚房那已經把早餐都分了下去,保安那邊都集中在保安室那交換班什麼的。
那名從藏館調過來的老先生完全是就适合任家的生活工作環境。
他默默的工作,拿着小刷子去刷着家裡的桌椅闆凳上的灰。
而且他都過來兩三天了,也沒有要求進書房。
他作為任家的老工作人員,肯定知道真正的珍品都在書房那,可是他是提都不提。
寶爺那種小毛孩叫他去大廳,老爺子的卧室,還有幾間客房清理那些桌椅闆凳,他也就這麼任勞任怨地掃地擦桌子的工作。
我和任千滄穿着運動服,看上去就是去準備去晨練的模樣。
但是我們隻是直接轉向了吳光的房間。
我們并不擔心牆頭的攝像頭。
因為在吳光的門前和那個院子都是沒有攝像頭的。
隻要不爬上牆頭,就不會被别的院子的攝像頭拍到。
站在吳光房間的門前,任千滄對我說道:“你站在陽光下,不管有什麼事情,都不進來。
”
“陽光?
”我疑惑着,“你是說,你覺得我看到的東西,不是正常的……”
“嗯,站在那就好。
”
“那我們要不要叫寶爺過來啊。
”
“不用,隻是一個盯梢的,不會多困難。
”說着他反手一刷,右手的指甲就像貓一般出現了尖尖的,彎的指甲。
這種仿清的房子,就算房門裝的是現代化的鎖,但是窗還是用仿清的工藝,沒什麼防盜設施,也就是從裡面扣上。
任千滄那長長尖尖的指甲很容易就把窗子打開了。
他抓着窗棂,翻身就進了房間裡。
窗子重新蓋了下來,我着急着想要去窗子那看下,卻又想到了任千滄說的要我在陽光下等着的話。
窗前已經曬不到陽光了。
就算焦急,就算緊張,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給任千滄添亂。
房間裡突然傳來了很尖銳的貓叫聲。
他已經找到那個觀察我們的東西了嗎?
他是不是異變成了當初在我的小樓那樣子了?
他會不會受傷呢?
我的心中緊張着,仔細聽着房間裡傳來的聲音,心裡在自動腦補着裡面的情形。
隻是還沒幾秒鐘,任千滄就從裡面打開了房門,他走了出來。
我趕緊迎了上去,問道:“你沒事吧?
”
他把手中的紙人往地上一丢,說道:“隻是一個紙人。
”
我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紙人?
可是我明明就看到白影在動,它閃過去的……”
“它會動。
隻是現在不會了。
”任千滄蹲下身子指着紙人頭頂的位置,那裡有着貓牙的痕迹。
他掏出了打火機,直接把那紙人燒了,說道:“不過這種紙人對于吳光來說是很容易做出來的。
現在我們燒了他的一個紙人,明天他還能再做出一個了。
他用紙人幫他在這個監視着院子,我們就是要滅也滅不完。
”
在陽光下,并看不到出火苗,但是卻能看到那紙人慢慢的焦了黑了,化成了灰。
一陣風吹過,那灰都被吹散了。
任千滄才牽上我的手,說道:“去竹林裡散步吧。
往後門走,順便挖幾個竹筍出來,當郊遊了。
這麼好的事情,當然要叫上寶爺了。
”
我就笑了起來,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
這件事要和寶爺商量一下。
但是在家裡,我們總要有個借口去找寶爺比較好。
就算吳光那是知道怎麼回事了,但是還是要演點戲給保安和阿姨看看的。
别吓着人家了,讓人家不敢在我們家做下去。
吳光處理事情的能力不得不肯定。
他如果隻是一般的管理助理類的人的話,一定是一個金牌管理。
那麼忙,那麼多的事情,家裡後門那邊前段時間倒塌下來的圍牆,他已經讓人建起來了。
之前那個房間也已經恢複了。
而且還故意做了做舊處理,看上去和别處的房子也差不多。
如果不是之前親眼看到這裡塌下來過,現在再來看絕對想不到這裡都是前段時間剛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