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多情損梵行篇:你哪兒不方便?
跟我共用一個浴室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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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共用一個浴室不方便?
僵持了好一會兒,大概可以概括成,安蘿說你出去,北梵行說我不出去,安蘿說你出不出去?
北梵行說我就不出去!
半小時後,安甯出來說餓了,安蘿隻得暫時不去管北梵行,轉身去廚房做菜去了。
正清洗着菜,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廚房門口,雙臂環兇居高臨下的姿态俾睨着她:“特意搬到這裡來,是打算跟你的夜生哥哥再續前緣?
”
她看都沒看看他一眼:“這個貌似跟你沒什麼關系吧?
”
“人家家裡有個女人了,大着肚子呢。
”
“這個貌似跟你也沒什麼關系吧?
”
這不冷不熱的态度讓男人不大滿意,眯眸打量着她的側臉:“蘿蔔,你再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試試看?
”
“……”
安蘿鼓了鼓腮幫,有點不服氣,但還是忍着沒再反駁他。
氣氛有點僵,北梵行阖眸,緩和了一下口吻,才繼續道:“你該知道,我是因為你,才沒把夜家逼到絕路上去的吧?
”
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現,那晚無論如何,他是不會放過夜家的,更不會被逼的去采納南慕白的建議,到現在都還欠着南氏集團一個人情,不知道以後要被南慕白怎麼要挾。
安蘿咬唇,猶豫片刻,到底還是乖乖開口道謝:“嗯,我知道,……謝謝你。
”
“謝謝我之後,就是20萬把我賣掉?
”
“……”
不然呢?
一個有過前科的女人,怎麼跟堂堂北氏集團的總裁走到一起去?
要因為她,讓他以後都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話嗎?
自尊心那麼強的一個男人,到時候日子過的會有多壓抑,可想而知。
動作遲緩的切着飽滿嫩綠的青椒,她低垂着腦袋,聲音壓的很低:“對不起,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之前跟你睡到一起的事情,但事實上……”
她微微頓住,仰頭,水眸清澈幹淨,恍若一片不帶一絲漣漪的湖泊:“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你一起生活,甚至是結婚……”
空氣像是在刹那間被凝固。
客廳裡的燈不太好了,她們今天剛剛搬過來,還沒來得及找師傅換,因此光線十分昏暗,直到在這裡,在明亮的燈光下,她擡頭看進他眸底深處,才忽然發現裡面遍布着的皿絲。
像是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一次了。
他看着她,那裡面有什麼濃郁到要溢出來的情緒在一點點沉澱,安蘿一時沒辦法分辨那種情緒究竟應該叫什麼,可心情,卻分明因為它而沉重了不少。
事實上,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你一起生活。
北梵行甚至不敢把這句話在舌尖多念一遍,那觸電一般尖銳的疼痛感順着神經末梢傳遞進大腦,忽然間,像是又回到了原點。
沒有小滿,沒有芊芊,沒有安蘿。
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要麼永遠離開,要麼從未靠近,自始至終,隻有他一個人。
生來便被當做北氏集團未來的接.班人而培養,沒有感情,沒有親情,沒有友情,沒有愛情,他是孤獨的形象化,如今,卻又被孤獨狠狠擊中!
安蘿沒有再繼續下去,低頭繼續切菜,纖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等着他安靜離開。
半晌,他似是輕輕歎息了一聲,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轉身走了。
菜刀落在菜闆上發出的聲響忽然就亂了規律,她沒說話,也沒擡頭,隻是用眼角的餘光,送他離開。
幾分失落,幾分難過,幾分釋然。
半小時後,端着飯菜出來,看到窗前正跟誰通話的男人的身影,她愣了下,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閉了閉眼又用力睜大,那抹身影依舊在那裡。
安甯已經在餐桌前坐下了。
她把菜放下,小小聲的問:“他一直沒走?
”
安甯對北梵行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不怎麼排斥他,也不喜歡她,在北宅的時候都基本上不跟他說話,聞言,隻是點了點頭。
安蘿咬唇。
話都說的那麼明白了,不走還在這裡做什麼?
把飯菜一樣一樣的端上桌,北梵行倒是很自覺,也不等她叫自己就去洗了洗手,自顧自的過來坐下了。
安甯本來就不愛說話,安蘿不知道該說什麼,北梵行似乎也沒開口的打算,一時間,餐桌上安靜的隻剩下了吃飯的輕微聲響。
尴尬到爆炸!
隻吃了小半碗米飯,還是因為太過尴尬,弄的一陣消化不良。
……
洗碗的時候,安蘿想,晚飯都吃了,該走了吧?
一邊洗着一邊時不時的伸出腦袋往外面看一兩眼,有時候看不到他,以為走了,不一會兒再伸頭,就看到他拿着茶杯過去自己給自己倒水喝了……
不是打算住這兒吧?
房間倒是有三個,可隻有兩個有床,安甯因為常年被囚禁,跟幾個姑娘擠在一起,導緻十分厭惡跟别人睡一張床,她不想弄的她心情不好……
洗完碗,她擦着濕漉漉的手出去,在他面前站定,硬着頭皮開口:“你……不回去?
”
北梵行正喝着茶看着新聞,聞言,回答的很幹脆:“嗯,今晚在這兒睡。
”
“可是沒有多餘的床給你……”
“我睡沙發。
”
“……”
安蘿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催:“你回去睡吧,這沙發又小又窄的,你又這麼高,躺着多不舒服。
”
“嗯,剛剛去看了看,你床倒是挺大的,還是雙人床。
”
“……”
聽懂了他話語中的暗示,安蘿一下子噤聲了,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說什麼,去抱了床被子,拿了個枕頭過來丢到他身邊,不管了。
愛怎麼辦怎麼辦。
……
夜裡卻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着,明明累了一天了,明明早就該呼呼大睡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2點多了。
再這麼下去,是要睜眼到天亮的節奏?
起床,赤着腳在地上焦躁不安的走了幾圈,到底還是忍不住悄悄打開門過去看看情況。
畢竟是一個集團的總裁,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恐怕從來沒在沙發上睡過,這會兒指不定得委屈成什麼樣子了。
蹑手蹑腳的出去,眼睛适應了黑暗,模糊的能看清楚外面的情景。
被子已經完全掉了下去,沙發上,男人一手搭着額頭,一手半垂在沙發邊緣,呼吸沉重而壓抑。
自作自受。
安蘿又氣又惱,赤着腳無聲無息的靠近,抱起地上的被子剛要給他蓋上,又忽然僵住。
原本以為他隻是睡的太不舒服了,呼吸聲才會這麼急促,可靠近了,那聲音忽然就變得分外清晰起來,不隻是急促,倒更像是……哽咽。
她呆住,黑暗中,一雙眸子無措的看向他。
哭了嗎?
為什麼?
因為她讓他睡沙發?
還是因為她白睡了他兩次,又沒打算跟他結婚?
難道……這隻是她的一個夢?
對,應該隻是她的一個夢,那麼強勢霸道,無所不能的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有脆弱到哭了的時候?
就因為睡沙發了?
不不不。
一定隻是她的一個夢。
這麼想着,抱着被子就要往回溜,手腕卻忽然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扣住,那驚人的力道捏在腕骨間,痛的她低低倒吸了一口氣。
來不及反應過來,身子已經被拽着倒在了沙發上,隔着一床被子,他雙手力道緊緻的将她抱在懷裡,埋首進她頸項處。
那麼用力的抱着她,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身子在微微的發抖。
不是……夢嗎?
她睜大眼睛,茫然過後,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難過的連喘息一下都十分困難。
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可以承受削骨剔肉之痛,可以忍受刀山火海之苦,可以在最傷心的時候還笑的沒心沒肺,卻沒辦法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哪怕割傷一下小手指。
那是一種這輩子都不想體會一次的酷刑。
他是北梵行啊,他怎麼可以受傷,怎麼可以脆弱,怎麼可以難過……
“是我害死她的,是我逼死她的……”
耳畔,男人的嗓音被巨大的痛苦滲透,嘶啞到極緻,幾乎分辨不清他在說什麼:“她那麼喜歡我……那麼喜歡……她的哥哥……”
她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狠毒的女人,對所有人都狠辣決絕,甚至對自己都可以冷酷到極緻,她把她此生全部的善良、溫柔,都給了他。
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在病床跟手術室間輾轉,挑出一顆她最喜歡的糖果藏着,等他去看她的時候,滿心歡喜的塞給他。
拖着病弱的身體飛去美國,準備了生日蛋糕,在酒店等到淩晨3點,等他回來為他慶祝生日。
她說,這世界上,哥哥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她說,要不是因為哥哥,我想我早就厭棄了這副殘破的身子,死了算了。
她說,哥哥,誰背叛你,我都不會背叛你。
可他說,早知道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當初我就不該忍痛搶走小滿的一顆腎髒去救你!
我拿自己全部的幸福,就換來現在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你!
這輩子都沒辦法忘記她眼底所有光亮忽然間熄滅的一瞬,癱坐在地上,小臉慘白,凄厲又絕望的對着他笑。
她走的決絕又狠毒,連一句遺言都不曾留下。
她拿自己的死亡,來報複他沖動時說下的那句話。
那一夜,安蘿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她不大清楚北芊芊跟北梵行之間的感情,隻模糊的知道北芊芊很喜歡這個哥哥,她的自殺似乎也跟北梵行有關。
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好沉默。
小小的手,輕輕的撫順着男人的後背,由着他靠在自己兇前,一點點安靜下來。
大概是真的已經許久沒睡了,那番崩潰用盡了他最後一點力氣,一個多小時後,她聽的他均勻的呼吸聲。
睡了。
安蘿卻睜眼到天亮,腦袋亂糟糟的,想了很多,卻始終沒有理出個頭緒來。
7點多的時候,安甯從卧室出來了,見他們抱在一起躺在沙發裡,愣了下,又一個轉身回了卧室。
安蘿有點尴尬,好像他們昨晚做了什麼事情似的,小心翼翼的起身,又仔細給他蓋了蓋被子,這才去了安甯的卧室。
幹咳一聲,看着正俯身疊被子的女孩兒:“那個……我們昨晚沒做什麼,他睡的不大好,我就陪了一下。
”
安甯瞥她一眼:“你們做沒做什麼是你們的事情,不需要跟我解釋。
”
“……”
安蘿咧咧嘴,笑了下,沒再說話。
安甯起身:“我去海邊跑會兒步,回來的時候會帶早餐。
”
安蘿忙不疊的點頭:“好,注意安全。
”
兩人肩并肩的出去,前後才沒有三分鐘的時間,沙發裡的男人就已經醒了,坐在沙發裡,身上還搭着被子,一副沒回過神來的模樣。
安甯徑直去了玄關處,換鞋,出去。
安蘿輕咳一聲,走過去把被子抱起來,看着晨光中男人完美到找不出一絲瑕疵的俊臉:“醒了?
”
北梵行的視線一點點上移,落在她的臉上,半晌,才微微點頭:“嗯。
”
“那個……我去給你準備牙刷,你洗漱一下,吃了早餐,再回北宅洗澡換衣服吧?
”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點了點頭:“好。
”
安蘿忙不疊的跑進浴室給他準備新的牙刷跟牙膏。
尴尬又緊張,總覺得哪裡不一樣了,就好像……無意中撞破了帝王不為人知的秘密,要麼會被滅口,要麼……就得成為他的心腹,稍微有點點要叛逃的迹象,還是會被滅口……
……
北梵行表現的卻很自然,仿佛已經完全忘記了昨晚的事情,坦然自若的在她這裡洗漱用餐,一點點尴尬的模樣都沒有。
安蘿咬着安甯買回來的包子,默默低頭喝着豆漿。
北梵行看她一眼,嗓音寡淡:“做什麼錯事了?
腦袋都快塞進豆漿裡了。
”
安蘿聞言,忙不疊的挺直腰闆。
“今天會有人送床過來,大概下午三點左右,你記得在家。
”
“……”
安蘿愣了下,睜大眼睛一臉驚恐的看他:“為什麼?
我們家不需要床了!
”
“我需要。
”
北梵行冷眉冷眼的看着她:“你昨晚舒舒服服的在床上睡着,自然不知道我這個身高,在沙發上睡是什麼滋味。
”
你昨晚舒舒服服的在床上睡着……
安蘿呆了呆。
所以說……他不是仿佛已經完全忘記了昨晚的事情,而是真的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情!
!
見她沒說話,男人眉頭微皺,嗓音倏然壓沉:“怎麼?
有意見?
”
安蘿回過神來,忙不疊的搖頭,察覺到自己搖頭的意思後,又一驚,忙不疊的點頭:“嗯嗯嗯,有意見,很大的意見!
你不能在我們這兒睡!
安甯在呢,進進出出的,不方便。
”
這裡不跟北宅似的,每個房間都配備着浴室,他一個大男人在這裡,跟安甯共用一個浴室,多尴尬。
北梵行抿唇,擡眸看向安甯:“你不方便?
”
安甯搖頭:“沒有。
”
安蘿一不小心,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桌子底下的腳不動聲色的踢了踢她,這孩子今天吃錯藥了?
明明一副仇視全天下男人的樣子,這會兒怎麼又突然改了性子?
轉念一想,也對,畢竟她能從那個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裡被救出來,全是因為他。
吞吞口水,她硬着嗓音開口:“不行,我不方便!
”
“你哪兒不方便?
跟我共用一個浴室不方便?
”
北梵行扯了扯唇角,眉眼間譏诮的痕迹顯而易見。
安蘿幾乎可以想象的出,如果她繼續否認,他就要直接來一句‘跟我睡的時候都沒見你不方便,這會兒共用一個浴室倒是不方便了?
’……
正絞盡腦汁的想着到底用什麼辦法才能讓他知難而退,男人随即又淡聲補充:“在北宅睡不着,至少,先在這裡睡幾晚改善一下睡眠,再回去。
”
忽然間就心軟了。
滿腦袋都是昨晚他被朦胧夜色掩蓋下脆弱又悔恨的模樣。
低頭,沉默的喝豆漿。
……
下午三點,果然就有人過來了,不隻是送床,還有很多家具,包括男人的衣服鞋子腰帶腕表,日用的東西……
安蘿看着他們叮叮當當的一番收拾,心想看這陣仗,不像是在這裡睡幾晚,倒像是打算在這裡睡個幾千晚上……
正郁悶着,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手機号碼,她一邊躲閃着拿着東西從自己身邊走過的工人一邊接起來:“喂,你好。
”
“安蘿,我是梵行的媽媽。
”依舊客氣而禮貌的聲音,盡顯優良家教。
安蘿怔了怔。
十分鐘後,在樓下見到了北夫人,女人依舊是客氣的微笑着,連責備,都是極為溫婉的:“安蘿,我以為,我們之間的交易在那晚你拿到支票後就生效了。
”
但顯然,她并沒有遵守約定,跟北梵行一刀兩斷。
“我知道,以北氏的身價,給你20萬的确太少了,我再給你1個億,附贈一套别墅一輛車,别墅随你挑,車子也随你挑,可不可以?
”
車裡開着暖氣,可安蘿渾身卻依舊是冷的,雙手無措的絞在一起,好一會兒,才開口:“北小姐的去世……對他打擊很大。
”
北夫人一怔。
“因為這個,好像讓他一直無法入眠……我不太清楚他前段時間是怎麼入睡的,但如果情況一直沒辦法改善,您知道的,很多抑郁症,都是因為長期失眠導緻的……”
安蘿說着,擡頭對她笑了笑:“當然我不是說他在我這邊就一定能睡着,隻是……如果可以,您還是先幫他安排一下心理醫生的看診吧,至于我這邊……我會想辦法不讓他再過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