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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聞觀十五歲時修無為道,不過三年已經融會貫通,一手相術驚為天人。
隻可惜他不喜打擾,葉家家大勢大,又特意隐瞞,這才少有人知。
葉聞觀聽出容禛的嘲諷,卻不以為意:“就好比您原本不想見我,但聽聞這案子發生在白泉山,卻又同意了。
”
容禛眯了眯眼:“葉先生果然名不虛傳。
”
葉聞觀微笑道:“大概我的族人也沒有想到内情如此,否則他們必不敢讓我上門的。
”
“看來葉先生也知道十九年前在白泉山發生的事情。
”
“楚王殿下,您本該是個爽快人,怎麼也學着那些政客一般彎彎繞繞了?
”
容禛挑了挑眉:“既然葉先生這麼說了,本王就直接問了,我的母親錦嫔到底是不是逃到白泉山那人所殺?
”
葉聞觀倒掉了杯中茶,又重新續上一杯,絲毫不理會對面滿溢的殺意:“葉某人擅長的是相人,您若讓我見見那人,我或許能夠給您答案。
”
容禛臉一沉,一掌将桌子拍碎。
葉聞觀對眼前的狼藉視而不見,隻是捏着手中那杯茶不緊不慢地喝了:“可惜了這好茶,多謝楚王殿下款待,告辭。
”
“站住。
”容禛沉聲道,“你就不怕本王拿葉家開罪嗎?
”
葉聞觀的步子停下來,似乎是歎了口氣:“您不必威脅我,世間萬物有起有落都是常理,并非在下可以左右。
”
“本王亦可強留先生。
”
葉聞觀就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一般:“萬物成自然,我走或者留都是自然,沒有強留一說,您也留不住。
”
“你在威脅本王?
”
“我在奉勸殿下。
”葉聞觀仍是一派溫文,“我于大局毫無助益,反倒是那位陸三公子,當年我曾在奉國寺見過他的生辰八字,一副早夭之相,了塵曾斷言他活不過十五,如今看來倒是有了新的際遇。
天外之人最擅破局,您想要解了當年之局,他比我要有用的多。
”
說完這段話,葉聞觀就徑自往外走,卻被兩名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他也不着急,就這麼站在原地淡定地等着。
許久之後,容禛才慢慢道:“送葉先生離府。
”
“多謝殿下。
”葉聞觀淡定地拱了拱手,就在兩個黑衣人充滿殺氣地目光中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離開後,容禛又看了一眼随着桌子化為齑粉的密信。
“陸徵……”
-
陸徵躺在床上,憂郁地看着手裡的書:“不是說好要讓我去刑部的嗎?
為什麼還要去家學?
”
一名婢女端了茶點進來,笑眯眯地說道:“少爺看書累了,先吃點東西吧。
”
陸徵看到她,不由問道:“柳枝,汲香怎麼樣了?
”
“汲香姐姐還有些不好。
”柳枝回答,“不過嬷嬷已經請了大夫去看了。
”
“哦。
”
錦鹿離開後,汲香緊接着也病了,母親把柳枝撥來竹覃居照顧他,柳枝看着笑眯眯的很溫和,但手段卻一點也不簡單,來的第一天就打了兩個嚼口舌的小丫頭,将整座竹覃居打理的井井有條。
陸徵将書往床上一拍:“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收拾東西,我一會去家學。
”
“是。
都已經給您備好了。
”柳枝說着,又從一旁的小丫鬟手上拿過一件披風,“外頭冷,您多穿一件衣服。
”
陸徵任由她替自己系好披風帶子,來了這麼長時間,他總算是習慣了由人服侍,不禁感慨果真是由儉入奢易啊。
陸家家學在陸氏本家,當年英國公府雖然與陸氏分家,但并未離族。
陸徹和陸循原本也是在家學讀過書的,隻是陸徵因為祖母和母親的溺愛,故而一直未曾來過。
燕京小霸王的名頭果然不簡單,陸徵讀了一上午,感受着身邊若有似無的打量和疏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孤立了?
!
陸徵自小就是班上人緣最好的學生,還從未試過這種被孤立的情況,有點新奇又有點心塞。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他實在是不想忍受了,反正以他的個性,真要老老實實讀書,恐怕才會讓人覺得奇怪呢?
于是陸徵愉快地逃學了。
阿福愁眉苦臉地跟在他身後,少爺逃學自然是沒關系的,可他這書童可就倒黴了,他相勸又不敢勸,他能感受得到,雖說少爺看似溫和,但一旦決定的事情就絕不會因為别人的勸說而改變主意。
陸徵笑嘻嘻地将剛買的糖葫蘆塞進阿福的嘴裡:“别想了,沒事的。
”
阿福咬了一口,酸的牙都快掉了:“少爺……”
陸徵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忽然覺得頭上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擡頭一看,就看到簡餘從二樓探出頭來,手裡還抛着幾粒花生米。
-
陸徵推開房門,就看到雅間裡早已點了一桌子菜,簡餘靠在窗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陸徵走進來,他本想就此劃清兩人界線,卻見簡餘将一碗面條推到他面前。
“這是什麼?
”
“豬腳面線。
”簡餘說,又補充了一句,“去晦氣的。
”
“……”
陸徵無語了半天:“我覺得最該去晦氣的那個人是你吧。
”
“那就一人一半?
”簡餘說着,拿了隻碗從陸徵碗裡夾了一半的面條,然後就直接低頭開始吃起來。
陸徵本來是不信這些的,但他傷好一些之後,雲氏就讓他又是跨火盆又是用柚子葉洗澡,如果不是他身體有些虛弱,估計還想去奉國寺拜拜。
可想想簡餘的家世,他母親早逝,德城候府恐怕也沒人會替他惦記這些。
陸徵看着簡餘的頭頂,想到對方也不過十七八歲,心裡到底有些不忍,也就跟着一起吃起來。
吃完了面,簡餘拿出一枚玉墜,玉質溫潤細膩,看得出來是一直被人細心把玩的,簡餘将玉墜遞給他。
陸徵愣住:“做什麼?
”
“我又欠你一次。
”簡餘說,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失憶”,他的臉上有一瞬間的黯淡,“我忘了你不記得了。
”
“這玉這麼貴重,我不能收。
”
簡餘強勢将玉墜放進他手裡:“拿着吧,你以前總是問我要,我都沒給的。
”
陸徵頓時覺得手心那玉墜燙手了,忙不疊地往簡餘手裡推:“我隻是開個玩笑……你不要當真。
”
“玩笑?
”簡餘似乎有些失落,被陸徵抓到了機會将玉墜塞了回來。
“你看,案子也結束了,我也不記得了……”陸徵有些糾結地組織着語言,“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吧……”
話還未說完,他突然感覺到整個人視線翻轉,整個人被按在了地上。
簡餘緊緊地扣住他的手腕,一雙琉璃色的眸子透出深深的憤怒和痛意。
陸徵動了動手腕,這才發現簡餘的力氣極大,幾乎如鐵鑄一般無法撼動。
“你想幹什麼!
”他怒道。
簡餘的表情卻慢慢地變了,他湊近陸徵,啞聲道:“陸三少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簡餘的朋友……不是這般好做的……”
陸徵呼吸一滞。
簡餘放開了他的手腕,慢慢地站起來。
陸徵心有餘悸,小心地撿了離他最遠的凳子坐了。
簡餘嗤笑一聲:“坐這麼遠,怕我吃了你不成?
”
不,感覺是比吃更可怕的東西。
陸徵的直覺告訴他,堅決不肯再靠近簡餘。
簡餘也沒有辦法,隻能無奈道:“别鬧,說正事。
”
“誰鬧了!
”陸徵瞪他,“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态度?
!
”
簡餘唇角一勾:“不然呢?
還是說你喜歡剛剛那個姿勢?
”
“說、說、說正事!
”
“那水妙庵裡供了我母親的骨灰。
”簡餘淡淡道,“那一日是她的忌日,我本來打算去拜祭,卻無意中聽見了一個秘密。
”
“我原來并非德城候的親子,我母親高氏是罪臣之後,德城候當年垂涎她的美貌,使了法子将她從教坊帶了出來,她去世之後,我才被德城候帶回了府中,我本以為他是嫌棄我母親的出身,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因為我不過就是個野種。
”
簡餘說的風輕雲淡,陸徵的心裡卻不由得一疼。
“我想要查出當年是誰毀掉了我母親的清白。
”簡餘看着陸徵,“可我在這世上,唯一能信的那個人就是你。
”
陸徵的兇腔一陣震動,他還未反應過來,口裡就搶先答應了下來。
簡餘微不可見地放松了身體,又拿出一樣東西丢進陸徵懷裡:“不要我的玉墜,就拿着這東西吧。
”
陸徵拿起那東西一看,才發現是一塊巴掌大的令牌,一面用朱砂寫了個“赤”字,一面陰刻了一個“首”字。
“這是什麼?
”
“我當了赤甲衛的統領。
”簡餘毫不在意道,“日後你有事可以找我幫忙。
”
“大哥……”陸徵不安地看着他。
“這便是你今天練的?
”
“是……”
陸徹一張一張地看了過去,沉默了很久,想起妻子的殷殷囑托,這才勉強張口道:“學習态度……還算可嘉。
”
陸徵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這一個下午的确完成了陸徹交代的二十張大字,可是那軟趴趴跟蚯蚓一樣的字體連他自己都看着辣眼睛。
陸徹深吸一口氣:“原本還想着明日開始替你講學,如今看來倒是不必了。
”他吩咐一旁的阿福,“去把你家少爺的描紅本子找出來,什麼時候把字練得像樣了,什麼時候再開始講學。
”
陸徵瞠大了眼睛:“大哥!
”
“就這樣吧!
”陸徹捂着眼睛,一臉不忍直視地離開了書房。
看着陸徹急匆匆的腳步,陸徵委屈地看着一旁的阿福:“我這字有這麼差嗎?
”
阿福有些不好意思道:“少爺不瞞您說,我的字恐怕都要寫得比您的好一些。
”